“你的父母……”白薇垂着头,情绪激荡得厉害。
“放心,他们不会成为我们的阻拦。”陈苍放软声,把她拥进怀里,大手包握住她的手,连带着那枚钻戒。
“婚后我们在H市居住,和你的父母一起,还有安安。”那是他期盼已久的生活,他会把安安视为已出,他会一一抚平她不展的愁眉,让她从此喜乐无忧。
她想要现实安稳,他就许她岁月静好。
白薇迎上他充满冀的目光,心里顿感五味复杂,有羞愧,有感动,还有一种难言的割舍。
她爱眼前这个男人吗?如果嫁给他,她能给他带来幸福吗?
白薇黯然,听不到心底的答案,像无措的孩子,只是盯着手心里的钻戒发呆。
陈苍术只是静静的拥着她,也不催促,他在等她想清楚,哪怕结果是拒绝,只要是她的意愿,他都会成全。
“苍术,我可能不是个好妻子……”她想说,她没有傲人的家世,还是个再嫁的女人,带着个孩子,他难道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还停留在原地,念念不忘的仍是那个叫苏兰泽的男人。
这样的她,又怎配做他的妻子呢?
“好与不好,我说了算。”依然是温软低沉的声音,却又有着说不出的霸道。
看着她牵强的笑颜,陈苍术终是一叹,又痛又怜,“傻瓜,我说过,我愿意用一生去等。”
只要她不弃,他便永生不离。
白薇心中猛地一缩,迎上他宠溺的目光,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见他默默的拈起那枚钻戒,她突然把手一伸,阻止了他的动作。
“薇薇?”陈苍术有些意外。
“苍术,给我戴上吧。”深吸口气,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心中的百转千回,含笑伸出纤长的无名指,等待着。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既能彻底断了苏兰泽的念,又能如了陈苍术的愿,而她,不过是想要现实安稳,至于她爱谁,已经无关重要了。
陈苍术闻言手轻轻一抖,那钻戒一下又跌落手心,白薇冲他一笑,自己缓缓把无名指套了进去。“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陈苍术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白薇刚想别过头,却在看到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时蓦然定住,直到唇上传来他温软的触感。
湿热的吻慢慢的蔓延到脖颈,锁骨,然后……白薇突然颤着身体,轻轻推拒着,“苍术……”
陈苍术迷乱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清明,掩眸浅浅一说,看了眼她无名指上的钻戒,轻轻拢好她滑落两肩的衣服,“乖,去睡吧。”
“嗯,晚安。”脸上一阵火热,不敢迎视他眼中炙烈的欲望,握着一把滑到身前的长发,咬着唇一溜小跑出了书房。
陈苍术一直含笑目送着她出门,当她的身影再也不看到后,他才慢慢敛起眸中的笑意,再看时已是清凉如水。
一如他心中的苍凉和苦涩。
白薇捂着脸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亮灯,直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了无睡意,黑暗中,淡淡的月光映在戒面上,发出幽幽璀光。
她摸索着自己的手机,犹豫了几次,终于还是拔出了那个号码。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亲眼看看他,哪怕一眼也好。
可是拔出的电话一直处在无人接听中,白薇心想,看来他是真对自己死心了,也好,她终于清静了。
只是心里却空落落的,难受得无法呼吸,只想狠狠的大哭。
她不知道,就在她辗转难眠的时候,有人却刚刚从死亡边缘上挣扎过来。
她也不知道,那个天天给她闭门羹吃的人其实早已身处在大洋的彼岸,形销骨立,躺在一堆冰冷的仪器旁。
他的双眼紧闭,仍沉睡在黑暗里,脸上呈现的是病态的苍白,双颊已经深深地凹陷,眼下也是一圈青影,靠着给氧艰难的呼吸着。
她更不知道,至今为止,只有她一人是被蒙在鼓里。
苏兰泽唯一的一次清醒,就是用来和她说那些决别的话。
他怕自己再也不能醒来,如果是这样,不如让她永远的以为自己不想再见她。
就让她以为,从此天涯陌路,不思,不想,不念亦不见吧……
这一生,都是他在伤她的心,如果这就是生命的终点,他想在最后为她做一件不让她流泪的事。
次日,天气晴好,白薇想了想,决定去趟苏宅。
一是去问一下苏兰泽的情况,再者也想带女儿四处逛逛。来B市这么久,她一直抽不出空,很少陪她。
这个昨天她就和陈苍术商量好了,也不知他现在起来了没有。
看了下时间,刚准备下楼,就见陈苍术有些慌忙的从那头走来。
“薇薇,对不起,有个病人出了点状况,我要马上赶回H市,不能陪你接安安了。”
白薇忙道,“没事,你快去,路上注意安全。”心里却越来越纳闷,这样的状况有好几次了,好像每次他一次回B市,就会有那么一个病人正好出现突发状况。
“对不起,薇薇。”双手捧住她的脸,陈苍术也不舍,只能满把腔思念化着狠狠一吻,然后果决地转身下楼。
白薇还有些征懵,慢了半拍也跟着急急的跑下楼。
却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只听得院中传来车子的声音,她赶到门边,看到是一线黑色从眼前消失。
“薇薇,你在看什么?”商雨萌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吓得她一跳。
“你怎么就起来了?快回屋里去!”白薇推着她往屋里走,一边念叨着。
走在前面的商雨萌笑了笑,脸上却浮起淡淡的哀伤。
“对了,我等下要去苏宅,想吃什么,我顺路给你带来。”
“你去苏宅干什么?”商雨萌大声,有说不出的紧张。
“去接安安,她一直嚷着要来看小宝宝。”白薇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很是不解她为什么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