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并没有等太久。两个月,整整两个月后的清晨,穆词靳的篓子越捅越大,当今皇上终于震怒,下令穆词殉亲带一路军队把这个头痛的幺子揪回宫。
同一天的晌午,王府的家眷统统堵在大门口目送穆词殉走远。
烂人走了。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
可以逃了。这是她第二个反应。
唉。这是她第三个反应。
晚上,唐浅不舍地硬塞完最后一口饭,明天开始她要饿肚子了呢……
“主子,吃不下就别吃了。”悦露细心地劝道。
“嗯。”
她笑着答应,“悦露,现在什么时辰?”
“回主子,戊时了。”
“悦露,你先别忙收拾,过来一下。”唐浅怀着歉意从梳妆台拿下“白玉”镯,不容悦露挣脱,硬是套进她细嫩的胳膊,“别摘,摘了我就生气了。”
悦露不敢摘,双膝一屈,跪下来,“主子赶紧收回去,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塞给奴婢如此贵重的东西?”
“不许问,不许摘。”
她不知怎么解释,微蹙眉,只好硬生生地命令。
“这是琉璃镯,并不是之前你们认为的白玉镯,它比白玉更金贵,好好收着,万不得已,别显摆。起来,我有件事情要交给你。”
说完,递过一封信。
“这是交给扎安王妃的,你现在亲自送过去,等王妃看完以后,若她准许,你再回来复命。”
“主子。”悦露隐约不安,轻唤一句。
“赶紧去,这是紧急的大事,你耽误不起。”
“是。”
唐浅转头开始准备布局,发现悦露迟迟不动,心一下难受得要命,语气不再严肃,柔和地宽慰道:“快去吧,要是王妃把你留晚了,我今夜就没人给暖被窝了。”
“是。……主子,当心。”
悦露的身影急急地消失在灯光的边缘,唐浅似乎看到她眼底的泪点,又劝慰自己眼花了,便开始忙活正事。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不仅仅是府内,甚至是整个皇城,都能望见羡茶居直冲云霄的火势,这场火来得太急,又过于迅猛,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等家丁们赶到的时候,房子已经完全淹没在火光之中,他们依稀能听到的,只有屋子里女人惨痛的尖叫。
大门的一角落,唐浅穿着婢女衣服,把脸抹得乌七抹黑,她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刺激雀跃过,庞大的火势窜上星空,意味着她离回去的路又更近了一步。
“穆词殉,我送给你礼物,你开心吗?哈哈!”
一盆冷水泼下去,最后一簇火被熄灭。手持木盆的家仆几乎累得栽倒,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怪事,火势控制不下来,却也不蔓延,扑了四天,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
一盆烫水泼下来,悦露最后一丝游离的目光也被疼痛灌满。
“说!侧妃去哪了!”狱卒面露凶光。
她虚弱地重复,“死了,侧妃死了。你们都听不到她的惨叫声吗?”
不远处的穆词殉扶扶快炸开的额头,漫不经心地抛出一句,“继续打,打到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