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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刚毅果敢——甘渭汉

甘渭汉(1908~1986),湖南省平江县人。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参加红军。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中国工农红军第5军3纵队班长、排长、连长,第4师政治部组织科科长,第6团政治委员,红三军团供给部政治委员,红八军团政治部组织部部长,军委后方政治部组织部部长,红29军政治委员。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后方留守兵团警备第2团政治委员,八路军129师385旅政治委员。解放战争时期,任中共晋冀鲁豫中央局党校副主任,冀鲁豫军区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豫北指挥部政治委员,华北野战军第14纵队政治委员,第70军政治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第二十兵团政治部主任,东北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干部部部长,沈阳军区副政治委员兼干部部部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干部部副部长,总政治部干部部部长,成都军区第四政治委员,沈阳军区副政治委员兼旅大警备区政治委员,沈阳军区第二政治委员,总政治部副主任兼中共中央军委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

甘渭汉,原名甘乐朋,1908年8月出生于湖南省平江县黄龙乡和平村一个贫农家庭。父亲甘月恒,从事鞭炮制作业,母亲邓美凤,纺纱、操持家务。家无房无地,赁宅栖身,因父经常患病,家境困难,往往入不敷出,使甘渭汉从小就受着贫穷、困苦的磨难。兄妹二人,渴求读书识字,终不能成。9岁时,甘渭汉给当地庙宇看牛半年,挣得了半年读书机会。迫于生活,他从11岁起(1919年)便开始了长达五年的理发学徒。师傅虽是自己的舅父,但经济上仍以师徒相论。俗话说:“徒弟徒弟,三年奴隶。”前两年是无偿地给舅父家打柴、拔猪草,后三年才正式学理发,每年分得四担谷子,略补家用。在那人生如寄的底层社会里,他把学好手艺视为谋生的惟一出路,因而长进很快,满师后便回到海拔1500多米的黄龙山区,走乡串村给乡亲们理发。开业的头一年,就得30担谷的报酬。时至1925年,他总算用自己的劳动帮助家里置起了两间房和一亩多旱地。不久,父亲因病去世,家庭生活重担的压力,更有军阀战乱,物价飞涨,破灭了他对小康生活的追求。然而,大革命的潮涌,北伐的号角,唤起了他对新生活的向往。

北洋军阀统治下的平江,手工业工人工资普遍下降,原来给人理发,每人每年一斗谷,这时减为5升谷。裁缝、泥木匠、纸工的工资亦是大减。无法生活的工人,在平江共产党组织的领导下掀起了罢工斗争。甘渭汉不仅参加了工会组织,而且成为工潮中的一名活跃分子。一次,为了惩治一个克扣理发工钱的劣绅,甘渭汉只给他剃了半边头,便架刀不干了,弄得那个劣绅哭笑不得,在“劳工神圣”面前,只好答应发还克扣的工钱。

1926年5月,甘渭汉在平江九区加入国民党。8月,北伐军叶挺先遣团胜利攻克平江县城,随即经虹桥向湖北进军。当这支威严、整齐的“铁军”第一次出现在眼前时,年方18岁血气方刚的甘渭汉,对铲除军阀、赶走列强充满了希望,便自动给北伐军当向导,北伐军很快攻下了虎踞湘鄂赣三省的军事要地天岳关。在北伐的影响下,平江农民运动如火如荼。甘渭汉在共产党员邓湘君、邓恒吉的带动下,组织当地农民,建起了黄龙山区的第一个农会,他们抓住大地主卢伯魁游街,令其交出浮财,打开他家的粮仓,把谷子分给贫苦农民。

1927年马日事变后,甘渭汉毅然脱离国民党,并于同年7月由邓湘君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是时,由共产党员余贲民率领的工农义勇军从江西修水行至武宁,准备参加南昌起义,因遇阻由武宁折回,于9月9日参加了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工农义勇军在金坪遭叛军邱国轩部的突然袭击,转向文家市的途中再次遇敌,甘渭汉等人被打散。白色恐怖下的平江,使他们无处藏身,他即随邓湘君、邓潜龙等转匿于湖北崇阳平楼洞及蒲圻等地,以挖茶山、挑木板作掩护。共产党员组成了党的支部,由卢寿和任支部书记。

同年12月,中共平江县委派交通员带去密信,邓湘君和甘渭汉等按照县委指示返回平江黄龙山区,再度开展武装斗争。他们的第一个行动是铲除当地劣绅邓忍伯。甘渭汉判断,农历正月初一的晚上,邓忍伯为了次日主祭,必住邓家祠堂。甘渭汉等起出埋藏的8支步枪,擦了又擦,并组织了20多人的队伍到黄龙山北山脚下的磐石庄隐蔽。大年初一,天近黄昏,队伍翻过大山,半夜抵达姜源,围住了邓家祠堂。邓忍伯万万没有想到,正当他做着祭祖梦的时候,被游击队员们结果了性命。这时江平北乡的天亮了,黄龙山游击队向群众宣告邓忍伯被处决,并开仓济贫,白色恐怖下沉闷多时的群众,革命情绪又高涨起来。

1928年3月,甘渭汉所在黄龙山游击队,配合北乡3万多农军投入到20万之众的平江“扑城之役”。此举有力地打击了敌人的反动气焰,一时间,反动地主豪绅龟缩在城里不敢越雷池半步,平江大部分农村政权掌握在工农群众手中。

3月扑城之战后,平江北乡黄龙山游击队活动于平(江)、修(水)、铜(鼓)边境一带,由方国民任队长。随后进入平江黄金洞,与孔荷宠率领的平(江)、浏(阳)、岳(阳)游击队会合,进行了平火洞、北方洞、浏阳、白石等一些较大的战斗,每战均歼敌正规军一个连或挨户团一个中队。战斗中,甘渭汉总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表现勇敢顽强,多次受到领导的表扬。

1928年10月,甘渭汉随游击队参加了红军部队,在革命征途上又迈出了新的一步。当年7月,彭德怀率国民革命军独立第5师第1团在平江城举行武装起义,成立了红5军。面对军阀何键调集重兵“进剿”的严重局势,8月,彭德怀、滕代远奉命率红5军主力向井冈山进发,途中受阻。为牵制敌人,掩护主力上井冈山,10月,于台庄,红5军军委和中共湘鄂赣特委联席会议决定,红5军主力与平江、浏阳等地的游击队合编为五个纵队,彭德怀、滕代远率4、5纵队奔赴井冈山,黄公略等率1、2、3纵队就地坚持斗争,巩固发展湘鄂赣根据地。合编后,甘渭汉编入红5军第3纵队7大队当战士,吴溉之任纵队长。

在随后两年多艰苦岁月里,甘渭汉一直跟随部队转战于湘鄂赣边区,先后参加了攻打平江、修水、通山、崇阳、岳州等战斗和两次攻打长沙作战。频繁的战斗生活磨炼了他的革命意志,增长了军事才干,他从普通战士、班长成长为一名红军的基层指挥员。

1930年3月,彭德怀率红5军3、4纵队攻打安福。当时正在纵队学兵队受训的甘渭汉参加了攻城战斗。部队经过紧张的攻城演练,选择在一个夜晚发起攻击。战前,彭军长亲自作动员,向由30多名学兵组成的突击队宣布了行动计划。他说:由我来操纵机枪,当第一梭子弹打灭城墙上的几束火把后,你们迅速过河,运动到城墙下隐伏,守敌还会点燃火把,当我再次打灭火把,你们即刻攻城。用甘渭汉当时的话说,学兵们听完彭军长的布置,都把他看成神仙似的,个个充满了必胜的信心。战斗的实际进程也正是这样,在彭军长用机枪第二次打灭敌人火把后,学兵队立即架梯登城,一举突上城墙,为部队打开了通路。攻克安福城,消灭守敌一个营和靖卫团共约六七百人。

1930年5月,红5军大部前往鄂东南,粉碎郭汝栋、罗霖两师对阳新、大冶苏区的进攻。甘渭汉随纵队追敌至黄石港,眼看郭师残部在帝国主义兵舰掩护下逃至长江北岸,战士们个个无不义愤填膺。红5军就地宣布没收帝国主义的洋行、商店。当时,甘渭汉是连队党支部委员、大队士兵委员会委员长、纵队和军的士兵委员会委员。他在黄石港负责纵队的筹款工作中,清正廉洁,一丝不苟。经他手的铜币、银币成箩成筐,从未出现短缺。50年后他担任了中央军委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还时常对人说,当时一袋牙粉只需几个小钱,大家都是掏出怀中有数的饷银来买,剩回一摞铜币揣在身上,行军还不方便,但从没有人伸手动用过公家一文钱。

1930年7月27日,红3军团攻占长沙,甘渭汉已在红5军3纵队当排长。在长沙数日,他参加了宣传、筹款、抓拿反动军官、解放被关押的政治犯等项工作。当时政治犯多数为爱国青年学生,其中有后来成为他相知甚深、休戚与共的老战友向仲华。8月6日,他随军撤离长沙。

8月23日,红一、三军团会合于浏阳永和市,成立了红一方面军,朱德为总司令,毛泽东为总政委,彭德怀为副总司令,滕代远为副总政委。方面军总前委决定以“消灭何键部队,进占长沙”为目的,第二次向长沙推进。甘渭汉参加了第二次攻打长沙的战斗,因守敌有10万之众,并筑有防御工事,久攻未克,红一方面军于9月12日撤围,转向江西前进。此时,甘渭汉已任连长,因无文化,识字困难,在行军途中,文书一时未在身边,营部送来的命令无人认读,结果延误了执行时间,受到营长杨光嗣的严厉批评。悔恨、自责的痛苦心情,使他从参加红军队伍以来第一次掉下了眼泪。从此,他把杨营长的批评当成人生难得的启蒙教诲,抱定决心,刻苦学习文化。不久,他担任了红三军团特务营迫击炮连政委,不懂射击理论和修炮技术就向战士学习。连队有些是从旧军队投诚或解放过来的战士,甘渭汉对他们很尊重,常和他们谈心,这些人很快成了他的知心朋友,他们将用炮、修炮的技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和连里的战士,大大加强了连队的战斗力。甘渭汉凭着这种甘当小学生的精神,使自己的文化程度和知识水平逐步得到提高,直至后来能够适应长期担任军队高级领导岗位的工作。51年后的1981年6月,他去上海治病时,决意要去看望那位营长,未能访到,成为憾事。

1930年10月,蒋介石结束了同冯玉祥、阎锡山的中原混战,调集10万部队,组织了对中央革命根据地的第一次大规模“围剿”。红一方面军主力陆续东渡赣江,进行反“围剿”准备。红3军团中大多数是平江、浏阳和阳新、大冶人,不少人担心过江后会丢失亲手开创的湘鄂赣根据地,故土难离的情绪很浓厚。甘渭汉坚决拥护方面军总前委的决定和军团首长的指示,发动连队党团骨干,耐心做说服工作,宣传红军打天下的革命目标和集中兵力的意义,顺利地将连队带到江东,参加了中央革命根据地一至五次反“围剿”和东方军入闽作战。

1932年2月,红三军团奉方面军总司令部命令攻打赣南重镇赣州。赣州既是商业中心,也是反动势力猖狂活动的中心。打下赣州,对发展和巩固赣南12县有利,又能使湘赣根据地联成一片。赣州城三面环水,只有南面是陆地,敌人又长期设防,易守难攻,加之对敌情判断有误,红三军团贸然强攻,久攻不克,敌援军既到,又未迅速撤围,遭敌袭击。敌出城向红军反击时,红5军2师政治部有10多人被俘。甘渭汉不顾个人安危,率领身边一个班冲向敌阵,英勇拼杀,从虎口中救出了向仲华等10多名同志。红三军团于3月7日被迫撤围。

赣州战役结束后,1932年3月甘渭汉离开迫击炮连,调红三军团教导营政治队学习,两个月后被分配到黄克诚任政治部主任的红5军,任军直属队政治处主任。8月,部队向赣南行动,取消军的番号,军团直接指挥师,甘渭汉调2师政治部任地方工作科科长。不久,调任2师6团政委;同年底,又调回2师政治部任组织科长。1933年5月,红5军缩编为4师,原2师缩编为4师11团,甘渭汉任该团政治处主任。这期间,他几次转换工作,时而机关,时而部队,先后参加了宜黄、黎川、黄狮渡、草台冈等著名战斗。作战中,他身先士卒,机警果敢,勇猛顽强,深得师政委彭雪枫的赞赏。

1933年7月,红三军团和第19师奉命组成东方军,入闽作战。红4师在政委彭雪枫指挥下屡建战功。在朋口、连城击溃国民党19路军区寿年旅,全歼区旅336团,生俘团长汤霖。区旅向福建南平方向逃跑,红4师一天一夜追击180余里,占领了沙县和洋口。甘渭汉所在的11团在洋口与下桃之间,发现19路军一个补充团,乘大船沿闽江而上增援顺昌,即沿江阻击,将其大部消灭,缴获一大批被装物资,使部队给养得到补充。

1933年9月下旬,蒋介石对中央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五次“围剿”。东方军奉命从福建将乐、顺昌地区北上迎敌。11月11日,红三军团4师向驻守浒湾、八角亭的汤恩伯所部第4师发起进攻,终因敌重兵扼守,战斗失利。浒湾之战,甘渭汉负重伤,子弹穿透左脚背,打断动脉,撤下阵地后,仍血流不止,幸得医务员及时处置。但在当时的条件下缝合动脉是难以办到的,医生提出了截肢的意见,得到了甘渭汉的认可,并请了手术监护。然而,八角亭战斗中负伤、正在卫生队休养的红4师政委彭雪枫获悉后,心急如焚,即刻请来红三军团卫生部医务主任饶正锡,要他千方百计保住甘渭汉这条腿。饶正锡高度负责,亲自动手,在医务人员配合下,精心手术,在物质设备极其简陋又没有麻醉剂的条件下,终于成功地为甘渭汉结扎了断裂的动脉血管,并做了清创,保住了甘渭汉的双腿。12月,彭雪枫、甘渭汉被送后方医院休养。

1934年4月,甘渭汉伤愈后,调中央军委总政治部任干事,负责了解掌握总供给部、兵站部、卫生部和总直属政治部的政治工作和纪律监察工作情况,参加审理干部违反纪律的案件,引见新任命的师以上干部接受领导谈话。这使他有机会直接受到周恩来、刘少奇、贺昌等领导同志的教育和帮助,对他文化、思想水平和工作能力的提高产生了很大影响。

1934年9月,甘渭汉调新组建的红八军团任组织部长。10月,红一方面军主力开始长征。红八军团随兄弟军团先后突破了敌人设置的三道封锁线。进入湖南后,甘渭汉调任红8军团23师政治部主任。当时掉队的人很多,甘渭汉带一个营负责收容。该营有不少伤愈归队的老兵,战斗力较强。当收容队快要到达湘江边时,天已渐黑,部队十分疲劳,准备第二天再过江。宿营安排就绪后,甘渭汉听到枪声,发觉情况不对头,他从枪声中判断,有被敌包围的危险,即刻紧急集合部队,直奔江边。途中遇上红五军团的部队在埋锅造饭,他赶紧把敌情告诉他们。他所带的收容队当晚渡过了湘江。在抢渡湘江战役中,因红八军团损失严重,12月13日,中革军委撤销了红八军团番号,余部编入红五军团。甘渭汉又回到红三军团,任5师14团政委。

红三军团5师布防在遵义以南的刀靶水,沿乌江警戒,遭到蒋介石的嫡系吴奇伟部的袭击,师部被迫撤离驻地,师政委钟赤兵带出了师直属队。14团陷入敌包围,甘渭汉临危不乱,在团总支书记李长协助下,当机立断,趁天黑带领全团突出包围,在山林中穿行一夜,追上了4师13团,使部队免遭损失。

同年2月,红一方面军完成了在扎西地区的集结和整编,红三军团三个师缩为四个团,甘渭汉调任红13团政治处主任。红一方面军暂时放弃北渡长江计划,突然掉头东进,二渡赤水,直指敌人兵力薄弱的桐梓、遵义地区。红三军团奉命长途跑步抢占娄山关。红13团一往无前,同先头到达正在投入战斗的红10团直攻到山顶,在增援娄山关守敌的王家烈所部到达前,抢先控制了制高点,形成了与兄弟团并肩打敌反击的有利态势。在长途奔袭抢占娄山关和追歼战中,甘渭汉率领团政治处工作人员深入连队,以模范行动和不间断的政治鼓动工作,鼓舞了部队连续作战的士气和旺盛斗志,使部队发扬了敢打硬拼的顽强作风,有力地保证了战斗的胜利。

1935年5月,部队进入云南境内。在敌强我弱、环境恶劣、部队伤亡较大的情况下,甘渭汉曾表露过早渡金沙江与红四方面军会合的想法。为此,他在反右倾思想斗争中受到批评,被调到军团新兵营任政委。6月,部队在卓克基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后,即进入芦花黑水,因当地无兵源补充,新兵营被撤销,甘渭汉调军团教导营任党总支书记,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走出草地。到达巴西时,他调任军团直属政治处总支书记。

1935年10月,部队进入陕北,甘渭汉参加了吴旗镇战斗。战后,他患重病,被送到延川县永坪医院治疗。11月,中央军委成立后方政治部,甘渭汉调任政治部组织科长。1936年2月升任组织部长。3月,又调陕甘省委军事部任副部长。当月,在直罗镇成立红29军,甘渭汉调任该军政治部主任,旋即升任该军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为配合红军主力的东征和西征作战,4月甘渭汉和副军长谢嵩(后任军长)率红29军一部先在宜川、延长一带同东线敌人作战。以后又奉命率部越过黄龙山,挺进到韩城、合阳、白水、洛川一带,以策应红军主力西渡黄河。在南下关中的路上,甘渭汉考虑到部队陕北人居多,有不愿离开家乡作战的思想情绪,他及时召开连以上干部大会,首先打通干部的思想,并发动基层政工人员加强思想政治工作,从而稳定了部队战士情绪。他们一路上打破敌人几道封锁,经过沟深林密的河川和荒无人烟的大山,全军无一掉队和逃亡。在敌区活动数月,吸引了东北军和杨虎城部三个团及一个骑兵团,牵制了敌军从东线向陕北根据地的进攻,配合了红军主力西征。

1936年6月,甘渭汉率红29军转回陕北根据地,在宜川休整。一个月后,红29军在清涧、延川、延长、延安以东、宜川以北一带活动。中央为统一东线地区的工作步调,决定组织东线特委,甘渭汉兼任特委书记。当红29军进到子长县的贺家湾时,陕北军阀井岳秀、高桂滋部,乘红军主力远在甘肃,向中共中央机关所在地瓦窑堡发动进攻。周恩来副主席急令谢嵩、甘渭汉:瓦市被困,万万火急,速解重围。军情紧迫,甘渭汉亲自带领部队,连夜驰援瓦窑堡,天亮前即投入战斗,不到四小时,打退了进犯之敌,保卫了中央机关的安全,受到周恩来副主席的称赞。

6月24日,红29军离开瓦窑堡返回贺家湾一带,遭遇从清水关过黄河寻找红军主力决战的汤恩伯兵团。甘渭汉带领部队与敌周旋五日,疲惫敌人,于6月30日在禹居、文安驿之间的牛马家,伏击了敌先头部队两个团和一个师指挥所,打退了敌人的进攻,然后又连续追击三天,把敌人赶到了清涧以东15里的申家渠,收复了清涧、延川、子长三个县的大部分地区。

7月下旬,甘渭汉在带领南线地方抗日支队追击“围剿”红军之敌时,冲在队伍最前面,不幸中弹,子弹穿透了他的左肺。8月12日,组织上送他去后方医院休养,谢嵩军长带领两个团的指战员,在永坪镇前的大路边冒雨为他送行。甘渭汉让警卫员扶着坐在担架上,对大家说:同志们不要流泪,应该用欢笑庆祝我们的胜利。敌人扬言一个月内消灭根据地,而我们却粉碎了敌人的“围剿”。我们要多打胜仗,扩大根据地,支援主力,迎接红二、四方面军。部队用响亮的口号声送别甘渭汉政委。在医院养病期间,周恩来、郭洪涛骑马行程60公里去看望甘渭汉,给了他极大的安慰。10月,甘渭汉伤愈归队,继续担任红29军政委。

1936年10月下旬,红29军奉命开赴陕北定边、盐池,接替红28军防务。当时,在红军有力的军事打击和停战议和、一致抗日路线的感召下,东北军与红军达成了互不侵犯的协定。当红29军先头部队通过东北军蟠龙防地时,虽然枪声激烈,但都是枪口朝天,放给蒋介石听的,红军无一伤亡;10月24日下午,甘渭汉带领部队通过志丹城时,毛泽东、周恩来亲自到街头看望,毛泽东鼓励部队到定边更好地完成任务,周恩来向大家宣布了三大主力红军已胜利会师的好消息,部队欢呼着离开了志丹城,向定边进发。

地处陕北边陲的定边,东通安边,南引陇东,西接盐池,北达内蒙之鄂托克旗,是一个交通便利、物产丰富、经济繁华的富庶之地,也是兵家必争之所。当时中央党校和地方党政机关就设在这里。定边周围政治、军事形势复杂,西北有胡宗南、马鸿逵部的虎视,有内蒙保安队的袭扰,安边驻有国民党军11旅,而大漠匪徒范玉山,仗着骑兵不时窜到定边城下,搜刮民财,强奸民女。定边城内特务、流氓、土匪、娼妓、反动会道门无所不有。这一切,在红军于6月间解放定边后,还未来得及彻底整顿。

1936年11月上旬,红29军到达定边城,甘渭汉和军长谢嵩即领导部队与地方党政机关和各群众团体一起,齐心协力,大力整治定边。在整治定边的同时,红29军按照中共中央一致抗日的主张,积极开展统一战线工作,争取了安边11旅和内蒙鄂托克旗、王星旗保安部队暂保中立,互不侵犯,相安共处;打击了马鸿逵部对盐池的进犯,拒马敌于盐池以西百里之外;坚决歼灭了作恶多端的土匪范玉山的骑兵营,为民除了一大害,从而安定了定边的社会秩序,并且有力地配合了红军主力歼灭胡宗南部78师的山城堡战斗,巩固了边区。西安事变后,形势进一步好转,实现了以定边为中心的定边、安边、靖边的“三边”统一。

1937年7月,抗日战争爆发,中国工农红军和红军游击队改编为八路军、新四军,开赴抗日前线。驻守定边、盐池的红29军改编为129师工兵营,担负着守卫延安北大门的任务。1938年工兵营改称为八路军留守兵团警备2团,甘渭汉任政委。同年,日本侵略军占领绥远、包头,国民党军494旅进驻定边。甘渭汉等率警备2团驻定边城内,国民党军驻城外,相处两年。甘渭汉认真执行党的抗日统一战线的方针和政策,注意团结国民党军合作抗战,妥善处理两军之间的各种矛盾,彼此关系较为融洽。当时,国民党甘肃省主席朱绍良打电报给494旅旅长蒋云台,要他协助蒙古鄂旗张文轩对共产党和八路军展开磨擦。蒋旅长接到电报后,便将此事告诉了甘渭汉,使八路军及时察觉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共阴谋,并采取了相应的对策。

1939年秋,蒋云台的494旅调回甘肃陇南,由邓宝珊部11旅接防。该旅旅长刘保民很顽固,他一到定边即闹磨擦,直至发展到武装挑衅。甘渭汉根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自卫原则,率部进行自卫反击,歼灭了该旅两个连。事后,甘渭汉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做通部队指战员的思想工作后,将俘获的人枪交还该旅。邓宝珊也向八路军方面作出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1939年12月,警备2团奉命来到甘肃陇东地区的环县、曲子一带。中共陇东地委向部队介绍了情况,该地区有一股地主土匪武装,为首的叫赵老五,自从国民党发动反共高潮以来,他利用帮会关系到处进行破坏,杀害共产党的干部,使边区的工作很不好开展。为了帮助边区抗日民主政府开展工作,甘渭汉一边让部队帮助搞征粮等工作,一边进行消灭赵老五的准备工作。就在这时,赵老五发动了环县事变,使许多地方干部被捕和惨遭杀害。

1940年1月,警备2团在甘渭汉和徐国珍率领下,向赵老五匪徒展开了全面进攻,经过两个月的作战,彻底摧毁了赵老五几代经营的窑尔井沟的老巢,平息了匪患,全部救出了被捕的干部和群众。从此以后,陇东地区再无匪患,社会安定,生产发展很快,人民生活开始改善。

1940年初,警备2团改属385旅序列。4月,甘渭汉任385旅政委。

1941年1月,国民党蒋介石一手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与此同时,国民党顽固派调集了30多万军队封锁了陕甘宁边区,对八路军停发经费,叫嚷“要饿死、困死八路军”,使陕甘宁边区面临着极大的困难。当时,不少部队没有粮食,吃的是野菜、黑豆、红薯和南瓜。没有棉衣,穿的是生羊毛编织的粗线衣。甘渭汉遵照毛泽东、朱德等中央领导同志的指示,与385旅旅长王维舟一道,率部屯垦大凤川。没有房住,他们就用树枝杂草搭棚露宿于山林野谷;没有工具,就自己动手铸造;没有种子,就以换工形式向周围村庄的老乡筹措。全旅广大指战员一手拿枪,一手拿锄,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掀起了开荒生产的热潮。甘渭汉同战士们一起上山开荒,下田插秧,劳动休息时他便和战士们拉家常。他组织大家开展劳动竞赛,使生产记录不断刷新。刚开始的几天,385旅开荒的成绩平均每人每日5分地,一个星期后,上升到每人每日开七八分地,涌现了一大批劳动英雄。留守兵团各部队1940年收粮2400担,1941年收粮1170担,1943年收粮猛增到9.3万担。其中,甘渭汉领导的385旅做出了很大成绩。此外,他们还办起了许多小厂矿,从事服装、木材、药品的加工,以及造纸、挖煤、晒盐、铸造等多种经营,收益大增。全留守兵团1940年的赢利达223万元(边币),1941年的赢利猛增到1200万元,1942年的赢利又猛增到4000万元。

当时,一些外国人不了解解放区大生产运动的情况,污蔑八路军在荒山野林种植鸦片烟。1943年秋,延安来了一些观光的外国人,有国际知名人士和新闻记者。中共中央安排他们参观边区部队,当他们亲眼目睹了八路军大生产运动的实际情况后,消除了误会,称赞八路军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是一支了不起的部队。

部队在开展大生产运动的同时,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拥政爱民运动。甘渭汉以身作则,带领部队多为政府和老百姓做好事。从春耕到秋收都抽出大量的人力去帮助群众,开展助民义务劳动。部队的医院、卫生所为驻地群众免费治病。甘渭汉和旅长王维舟,看到驻地卫生条件差,生病的老百姓很多,而陇东地区没有一所医院,他俩商议后就向旅卫生部长秦光远提议,创建一个专门为群众治病的医院。于是,在770团驻地庆阳办起了一所“利民医院”。当地许多患疟疾、伤寒、痢疾、花柳病的病人,经过利民医院的治疗,很快恢复了健康。他们给医院送来了一幅大匾,上面写道:“利民医院妙术:仁心济众,妙手回春。”

1943年初,甘渭汉进入中央党校学习,他如饥似渴地学习马列主义和党的历史、党的建设等理论,联系自己的思想和工作实践,进行回顾总结。这期间,他参加了中共七大。1953年4月1日他在自传中写道:“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虽然大部分时间参加甄别工作,但在学习两条路线斗争中,较系统地认识了毛主席指引的中国革命道路的正确和伟大,特别是参加七大后,对毛泽东思想的认识又有更进一步提高。”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9月,甘渭汉奉命离开延安,于10月底进入太行山区,到晋冀鲁豫中央局党校任副主任(王从吾兼主任)。该校每期学习半年,1946年5月第一期结业。6月,正当准备开办第二期时,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反动派悍然撕毁停战协定,发动了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晋冀鲁豫党校停止招生。7月初,甘渭汉调任冀鲁豫军区政治部主任。7月20日,中共中央向全党发出《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的指示。为适应形势的突然变化,动员部队和地方武装投入自卫战争,甘渭汉认真贯彻晋冀鲁豫军区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邓小平的指示,按照军区党委部署,组织并率领政工人员,深入部队进行宣传发动工作,大力整顿思想,克服了指战员中一度出现的厌战情绪,增强了斗志,统一了思想,使中共中央的指示和中央军委的战略意图得到顺利实施。

解放战争的头一年,为执行中央军委赋予的配合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作战的使命,冀鲁豫军区司令员王秉璋随野战指挥部行动,甘渭汉组织部分兵力和地方武装,为主力往来于黄河两岸架桥铺路、清障设卡,积极开展破袭战、迷惑战、阻击战,断敌交通补给线,迟滞、调动敌军,从而保障野战主力大踏步的机动和隐蔽结集,先后发动了陇海、定陶、巨金鱼战役和豫北攻势,在运动中歼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出色地完成了策应野战主力的战略出击和钳制敌进攻兵力的任务。

1947年9月,甘渭汉升任冀鲁豫军区副政委。当时,野战军主力已转入外线作战,跃进大别山。为继续歼灭内线敌人,10月,晋冀鲁豫军区抽调太行、冀鲁豫两军区部分部队和地方武装组成豫北指挥部,以拔除内线分散孤立的敌据点。新组建的豫北指挥部由陶国清任司令员,甘渭汉任政委,在他们共同指挥下,部队先后两次对敌人长期盘踞、工事坚固的长垣县城发起攻击,于12月20日攻占长垣县城。甘、陶又乘胜指挥部队肃清了进占封丘、延津两个县城外围据点之敌,扩大了解放区,配合了野战主力的外线作战。

1948年春,人民解放军在各个战场相继向国民党军发起强大的春季攻势。为加强反攻力量,迅速夺取豫北战场的胜利,5月,华北军区决定以冀南军区的部分部队和地方武装合编为第14纵队,韦杰任司令员(8月即调离),甘渭汉任政委。在甘渭汉主持下,部队进行了短期整训,并开展了整党和评功评模活动,很快使这支从各方面汇集到一起的武装力量,达到了组织上和思想上的统一,投入了解放豫北的战斗。从7月起,他率部转战豫北,钳制敌40军不能南窜,并先后攻占封丘、淇县等八九座县城和新乡、郑州间黄河大铁桥,清剿豫北国民党残兵和杂牌武装,共歼敌约2万人,打得残敌龟缩到新乡、安阳两个孤立据点。11月中旬,他又率部完成了对新乡的包围,困敌持续五个月。在实行长时间军事围困和政治瓦解的形势下,迫使敌人一个团在团长庞庆振率领下起义。1949年4月,程子华率东北野战军先遣纵队南下,路经豫北两支部队合兵一处,对敌开展强大政治攻势,逼迫新乡守敌于5月5日投降。与此同时,在四野南下部队的配合下,一举攻破了安阳古城,歼灭了顽固不化的安阳守敌,豫北地区完全解放。甘渭汉出任新乡军事管制委员。

1950年1月,甘渭汉升任人民解放军第二十兵团政治部主任。9月,美帝国主义发动侵朝战争,中国人民志愿军肩负党和祖国人民的重托,跨过鸭绿江出国作战,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这时,东北地区成为志愿军在国内的近后方。11月,甘渭汉调任东北军区政治部副主任,不久任东北军区干部部部长。他积极协助军区领导人整军备战,支援朝鲜战争。1955年2月,甘渭汉升任沈阳军区副政委兼干部部部长。这期间,他不仅担负着军区贯彻全军统一管理干部、实行军衔等项制度繁重的组织领导工作,而且为志愿军干部的补充、调配、轮训和休整付出了极大的精力。

1956年,甘渭汉调军委总干部部任副部长,以后总干部部并入总政治部,甘渭汉任总政治部干部部部长。他在从事人民解放军干部工作的长期实践中,在中央军委和罗荣桓的领导下,坚定地贯彻党的干部路线和政策,坚持按军队建设的实际需要选拔任用干部;坚持以德才为标准,选贤任能;坚持公道正派,搞“五湖四海”。他把广泛地结识和熟悉干部作为做好工作的基本条件,除有计划地考察了解,宿舍、会场、病房、食堂也是他经常接触干部的场所。他待人诚恳、直爽,关心干部不分亲疏,不择新老。对受过错误处理抱有怨气和犯过错误而灰心丧气的干部他更为关心,热情地疏导和安慰,多次登门做工作。他十分注重身教,严于律己,严守干部工作的纪律和办事程序,凡涉及自己的问题,自觉回避,对亲属、子女、熟人、同乡的升降调转及离退去留等,他从不无原则干预。他的这些可贵品质,为众多的同志,尤其是老同志所熟知和钦佩。

1966年2月,甘渭汉调成都军区任第四政委。但是,由于他是彭德怀的老部下,1959年庐山会议后,“彭黄分子”的阴影一直伴随着他,到了“文化大革命”,又无辜地遭到林彪、“四人帮”的打击和迫害。几经批斗折磨之后,1969年10月,他被放逐到东北一块荒旷的盐碱滩上喂鸭子,饱尝了孤独和忧伤之苦。

1972年10月,甘渭汉恢复工作,出任沈阳军区副政委兼旅大警备区政委。重新工作后,他没有考虑自己的官职和地位,更不崇尚世故,而在深思着眼前的那场动乱是否完结。他把“试玉当烧三日满,辨材更待七年期”的古训写在自己的学习笔记上。“四人帮”一伙搞“批判经验主义”、“反击右倾翻案风”,他表示极大的愤慨,在干部会上公开告诫大家千万不要盲从。当“四人帮”派人在旅大频繁活动时,甘渭汉察觉后,冒着政治风险向一些领导同志打招呼:这些人是紧跟江青的,决不能靠上去。

1977年11月,甘渭汉担任沈阳军区第二政委。他同军区其他领导同志一起,按照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的部署,领导军区部队坚定正确地开展揭批“四人帮”的斗争,清理思想,纯洁组织,改善军政和军民关系。1978年10月,他同沈阳军区的其他领导同志一起,按照邓小平的指示,组织所属部队率先在军内开展了真理标准的讨论和进行否定“两个凡是”的教育。1978年11月,他参加了中共中央召开的工作会议。他竭诚拥护和坚决贯彻执行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

1980年1月,甘渭汉调任总政治部副主任、中央军委纪委书记。他衷心拥护党的纪律检查机构的重新建立,为全军党的纪律检查机构的建立和党风党纪建设,做了大量的组织领导工作。他遵循党内反对错误倾向的正确方针,坚持有“左”反“左”,有右反右,贯之以行。他对在“两案”中犯错误的军队干部的党内审查工作,倾注了很大精力,努力实践中共中央关于以政治斗争的办法处理问题的指导思想。他认真贯彻纪律检查工作的指导方针,维护党纪,从严治党。在原则问题上,无论是对职位比他高的,资历比他老的,或者个人关系同他好的,他都只讲真理,不徇私情。为了维护党的利益,他不怕得罪人,不怕孤立,不怕丢选票,也不怕别人告状。他对自己的缺点、错误,也从不文过饰非。在十年动乱中,他表现得坚贞不屈,但对自己在“文化大革命”初期违心经历的事情,也从不隐讳,多次在严肃的场合主动地作自我批评。

1982年,经中共中央批准,全军实行精简整编。甘渭汉从军队建设大局出发,上书陈情,要求组织上批准他先行辞去总政治部副主任,以减少副职,待军委确定合适人选后,再行辞去中央军委纪委书记一职,但均未能获准。1984年,中共中央决定人民解放军裁军100万,甘渭汉再次要求退出领导岗位,并在大会上诉诸机关干部,同时认真负责地向组织推荐了接替的人选。1985年3月,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批准了他的请求。

甘渭汉离开工作岗位后,免除了案牍之劳,但他一如既往地关心着党的事业。为了解老解放区的建设与改革,1985年初冬,他从首都登上通向故土的列车,像一片归根的落叶,回到了50多年前战斗过的江西和闽西革命老根据地。在那里,一个半月,行程1800公里,走访了18个市县,和干部群众座谈70多次。在那里,井冈山革命烈士纪念碑前有他亲手采集的一束山花,老暴动队员的院落留下了他的脚印,他站在黄公略墓前久久凝视,他走进烈士遗属的家门问寒问暖。在返回北京的列车上,老区的今与昔、喜与忧、乐与愁使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到京后,他即刻抓紧撰写这次老区之行的调查报告,向中共中央提出了尽快改变老区面貌的五点建议。

1982年9月,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二次代表大会上,甘渭汉当选为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

1985年12月下旬,甘渭汉因病住院。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总政治部的领导同志十分关心他的健康,先后到医院探望。医护人员千方百计为他治疗。但终因病情日趋恶化,于1986年4月1日病故。终年78岁。

甘渭汉为中国革命,为军队建设,奋斗了60个春秋。他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人们将永远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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