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唐益中把视线从唐铭身上移开,然后问道,“欺主当如何?”
唐铭便说道:“挑手筋脚筋,弃之荒野,任其自生自灭。”
如清听着这样的惩罚,心里一哆嗦,这比直接杀了还要恶毒。唐铭竟然明知故犯,想来是思慕云锦已久,情深难以自拔了。如清叹道:又是一个痴情种!
唐益中说道:“你明知故犯,真的不怕么?”
唐铭便道:“铭甘愿受罚!”
如清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如清想替白晟风把唐益中除了,并且包括唐益中身边的人,但是唐铭对云锦的这份感情,是很让如清感动的,而且有种同病相怜、都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于是,如清开口道:“三皇子,看在唐大人对公主一片痴情的份上,饶了他吧。我哥哥人很好的,定会善待公主的。”
唐益中看了如清一眼,自己知道如清的善心,就是等着如清这句话的。于是唐益中便说道:“唐铭,既然如清替你求情,我就饶你这次,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断一臂吧,以示惩戒!”
如清还想再求求情,争取别动筋骨,但唐铭已经谢恩了。然后伸出右手钳住自己的左臂,就听“嘎巴”一声,唐铭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唐铭的左手边垂了下来。然后唐益中便让唐铭去处理断手了。
如清看得胆战心惊的,没想到唐铭的身手也这么快,而且手臂断了居然都没叫一声。
唐益中见罚也罚了,云锦也跑了,也没什么事了,便转过头对如清说道:“如清还吃不吃饭?”
如清看了这样心惊的场面,已经没有了胃口。看了一眼唐益中,摇了摇头便被小蕊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院子门口的马车旁。
如清自己爬上了马车,又等了一会儿处理伤势的唐铭,然后马车便继续南行而去。
由于云锦成功逃跑,原先被唐益中派去看着云锦的小蕊和唐铭便全都一门心思的看着如清了。虽然唐铭的左手用白布条子吊着,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观察力和警觉性。
所以如清的逃跑计划一直没有实施得了。
如清算了算,自己跟着唐益中已经走了十五天了,这十五天过得是什么日子,只有如清自己知道。
这日,唐益中对如清说道:“如清,再过三日,咱们便可抵达我大唐都城广郡城。到时候你看看,是我大唐富庶,还是祁国富庶。”
如清看了一眼唐益中,没有说话。
自从与唐益中分崩离析之后,如清便与唐益中不说话,或者是很少说话。如清觉着自己一下子变得成熟了不少,性格也变了一些,原来在白晟风面前嘻嘻哈哈的,现在有些内敛寡言了。
南唐的疆土果然比大祁的疆土要小很多,如清从边境到都城,仅用不到二十天便能抵达。自己随军从新安城到南坪,可是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如清知道一旦进到了皇城里,自己的逃跑几率就更低了,但是这一路上,确实是没什么机会,而且自己的脚又不太听使唤。如清皱着眉头思量着。
唐益中似能看穿人的心思一般,笑了一下,说道:“如清,等到了广郡,我便向我父皇请旨,赐你为我的皇子妃!所以你别妄想着再逃走了!否则,那便是全国通缉你!”
如清看了看唐益中,没搭理,便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唐益中见如清如此漠然,心里有一丝失落,但是想着几日后如清便是自己的皇子妃了,心情又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便不再在意如清的反应了。
如清跟着唐益中又奔波了三日,终于看见了这座大唐的都城------广郡城。
马车很顺利的便进了城,连停车盘问都没有,如清想着这也许就是皇子的特权吧。
马车在一处府邸门前停了下来。如清的脚已经好多了,能自己行走了,于是自己下了马车。
唐益中走过来,说道:“这是我的皇子府,我虽然因没有大婚所以没有封王,但是年纪到了,所以父皇便赐了这座府邸给我。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走,进去看看!”
如清听着“家”这个字,感觉很是刺耳,在自己的意识里,有白晟风的地方才能称得上是自己家。
如清跟着唐益中走进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子府,看着这里豪华的装饰装潢,已经可以断定这南唐的皇帝一定是宠爱唐益中的,否则怎么会没有封王就赐宅子,而且还是这么一座镶金镶银的宅子?
唐益中把如清带到一处单独的院子,院子很大,凭如清很一般的方向感,这处院子应当是在整个府邸的正中央的。
唐益中推开正房的门,把如清让进来,说道:“这里是我的泰来阁,以后我们就住这里。”
如清随唐益中走了一路,已经习惯了住在唐益中的卧房,这次也一样,如清只是点点头,便坐了下来。
唐益中吩咐替如清沐浴更衣,然后两人在屋里用了午饭。
吃完饭,唐益中对如清说道:“如清,你下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得进宫面圣。”
如清点点头。
唐益中见如清明显的不对自己说话,叹了口气,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小蕊进来替如清铺床,如清想着这进府之后,就没见过别人,也许自己逃跑的机会就要来了,于是问道:“小蕊姐姐,这皇子府里只有三皇子一个人么?怎么冷冷清清的?”
小蕊一边铺着,一边笑道:“清小姐,这府里哪能只有主子一人?只是侧妃娘娘和其他的夫人都在自己房中,不敢出来罢了。”
如清有些诧异,问道:“什么叫不敢出来?他们很怕三皇子么?”
小蕊又笑了,说道:“清小姐,主子怕她们影响您的心情,所以进府之前特意吩咐了,让她们都待在自己房中不能出来的。”
如清一听,这事弄得有点大了吧,自己刚进府,唐益中就把自己的姬妾圈在屋里不让出来了,这自己得得罪多少人?
自己幸好是没打算与唐益中过日子,否则自己生活在一堆怨妇妒妇之中,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掌灯以后,唐益中从皇宫回来了,进到屋里,如清已经吃过晚饭,躺在了床上。
唐益中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面露难色的说道:“如清......”
如清看着唐益中支支吾吾的,很是耐心的等着唐益中说。
唐益中看了看如清,说道:“如清,我下午请求我父皇为我们赐婚,可是......”
如清一听这“可是”心里有一阵高兴,估计是唐皇不同意他这个心爱的皇子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大祁女子。
唐益中接着说道:“可是,父皇只同意我纳你做侧妃。”唐益中看着如清,又说道:“不过,如清,你放心,你做我的侧妃,除了名份上差别以外,其他一切都与正妃无二,在这府中你便是女主人,别人敬你就像敬我一样!”
如清听着唐益中的许诺,一下子想起了白晟风也曾经对自己说过,等得胜班师回朝,就去请正康帝赐婚,赐如清给白晟风做世子妃。
如清当时就很怀疑,世子妃的位子是裴琰秋预定了的,正康帝怎么会轻易的转赐给自己,但是白晟风信誓旦旦的打着包票,自己也就乐得相信。
可是今日听见唐益中这番言辞,想着唐益中一路上也曾对自己说过要请唐皇赐婚,让自己做皇子妃的事情。如清顿时感慨身在皇室,身不由己。皇帝的话便是圣旨,除非是不想活命了,否则就得照办。
虽然唐益中是唐皇得宠的皇子,但是也是不能忤逆皇帝的。而白晟风只是个王爷世子,也就更没有资本忤逆正康帝了。如清想到这里,落寞了下来。
唐益中见如清有些伤感,心里一动,难道是如清已经回心转意,愿意与自己共度一生了?听到不能做正妃而伤心难过?
唐益中便说道:“如清,你别难过,纳你做侧妃,只是权宜之计,待日后有机会,我便将你扶正,做我的正妃,如何?”
如清看了一眼自作多情的唐益中,开口问道:“纳侧妃是不是就是纳妾?”
唐益中一愣,艰难的回答道:“侧妃虽为侧室,但是还是比侍妾地位高很多的,是入皇室宗册的。”
“不拜堂?”如清又问道。
唐益中有些无奈的说道:“只有娶正房才能拜花堂。”然后又赶快安慰着说道,“不过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除了不拜堂,其他一切如宴请、穿戴都与娶正室一样!”
如清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只要不拜堂就好!
唐益中见如清点头同意,心里一宽,终于面露笑容,说道:“如清,没想到你不仅心善,而且识大体!”
如清看了一眼唐益中,心里好笑,果然无欲则刚,自己对皇子妃没什么想法,倒弄了个识大体的美名声!
唐益中又笑着说道:“本来父皇是打算让礼部好好选个黄道吉日的,可是我觉得后日便是好日子。”
如清惊讶的看向唐益中,说道:“后日?那不就是三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