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风感觉心突然疼了一下,用手捂着胸口。
柏劭元便问道:“晟风,怎么了?”
白晟风摇摇头,没说话。
柏劭元叹了口气说道:“又再担心如清了?”
白晟风仍旧没有说话。
柏劭元又说道:“探骑营的人马上就回来了,再等等。”
话毕,就见周书弘领着一个探骑营的士兵走了进来。
白晟风眼睛突然一亮,问道:“怎么样?”
那士兵单膝跪下,说道:“回大将军,卑职赶到边州城的时候,边州城大门已关。边州城是南唐的边境城池,守卫是很森严的,所以并探不出什么,只得待明日天亮城门大开之时,再做打探!”
“混账!”白晟风破口大骂道,“若都是容易之事,那还要你们做什么?”
那士兵吓得忙说道:“卑职有罪!”
“你这种兵,留着何用!拉去砍了!”白晟风怒道。
那士兵惊恐的看向白晟风,说道:“将军饶命!”
周书弘一见白晟风有些失常,赶紧走过来,安慰道:“晟风,你要冷静,这个时候最忌讳头脑发热!”
白晟风转头怒视周书弘,说道:“冷静?又让我冷静?我要点兵,你让我冷静;我要去撵,你让我冷静;现在清儿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还让我冷静!那人是谁?是唐益中!唐益中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你让我怎么冷静!”
周书弘被白晟风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缓了一下说道:“晟风,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着急。可是着急没有办法。那边州城守卫如何森严,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拿一个探令兵撒什么气。”
白晟风在一旁喘着气,没说话。
周书弘又说道:“况且,咱们不是已经分析过了么,那唐益中应当是思慕如清的,应当不会加害她的。如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不代表清儿就安全了!”白晟风吼道,“你能想象得出清儿现在是什么心情么?她定是盼着我去救她,可是我却在这里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白晟风说话说得有些失态。
周书弘说道:“你不是不去救她,只是你冒然前去,非但救不了她,反而自己有生命危险。”
“那又有何惜!”
周书弘叹了口气,朝那探令兵摆摆手,示意他下去,然后说道:“晟风,你怎么遇上女人,就什么都想不明白了呢。你点五万兵去攻边州,如清若在还好,若不在呢?两国再动干戈?就算如清在,你就真不怕那唐益中弄个鱼死网破,真对如清下毒手?”
周书弘看了看白晟风,又说道:“你若自己前去,我是相信你的本事的,能出入边州如履平地,但是再带个如清,万一再是个陷阱,你就真有那么大把握能全身而退么?你若被抓,那可比两国交战更棘手。”
“行了,别说了。最迟明日,若还没有清儿的消息......” 白晟风怒目看向周书弘,然后说道:“谁拦我,谁死!”说完便气冲冲的走出了中军帐。
周书弘看着摆动的帘子,叹了口气。
柏劭元说道:“实在不行,我陪他一起去,定保他回来也就是了。”
周书弘无奈的点点头。
如清在床上哭了一会儿,就见有人推门进来了。如清惊恐的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翩翩走了进来。
那少女进来后,朝着如清盈盈一拜,然后说道:“小姐,奴婢小蕊,是主子叫过来伺候小姐沐浴的。”
如清看着小蕊,没说话。想来那唐益中是个会享受的人,只是个婢子,就这么的水灵。
小蕊走到如清床边,说道:“小姐,请沐浴吧,水凉了就不好了。”
如清想着虽然早晨刚沐浴过,但是经历了一天的折腾,又钻了地道,已经是一身的土了,于是便下了床,走向浴桶。
小蕊见如清亵裤的血渍,说道:“小姐,您来月信了?”
如清点了一下头。
小蕊便说:“月信期间不宜沐浴的,尤其是盆浴,要不然,小姐坐在浴桶内,小蕊为您淋水吧。”
如清对这些都是一知半解的,听小蕊说得有道理,便点点头。
这个小蕊别看年纪不大,但是伺候人伺候的是相当有水平的。如清被小蕊侍弄得挺舒服,只是淋水浴有点冷,于是洗好了便匆匆起身出了浴桶。
如清穿戴好后,小蕊便说:“小姐,您有月信用品么?”
如清摇摇头。
小蕊一笑,然后说道:“那小姐您稍等一下,小蕊替您拿些过来。”说完,小蕊便出了房门。
如清坐在床上,等着。等小蕊拿月信用品?等晚饭?等白晟风来救自己?如清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小蕊来了,晚饭也送来了,白晟风却没有来。如清心里酸酸疼疼的,想着白晟风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没有来救自己的,会遇到什么事情?如清不敢往下想去。
“小姐,吃点东西吧,主子说这些都是您爱吃的。”小蕊在一旁很贴心的说道。
如清看看桌子上的饭菜,果然都是自己平日爱吃的吃食,而且都没有辣椒。金盏虾旁边还放着核桃酥和杏仁烙。
如清看着这两道点心,眼泪唰的一留了下来。这两道点心是当初自己想给白晟风做但是却没有做的,看到了点心,又睹物思人起来。
小蕊见如清哭了,紧张的问道:“小姐怎么了?不合口味么?”
如清摇摇头,说道:“我不饿,你端走吧。”
小蕊听了便说道:“小姐,这都是主子特意点的,去傲然居端回来的,您好歹吃一点。”
如清一听傲然居,愣了一下,问道:“这里也有傲然居?”
小蕊听了便笑了,说道:“有,傲然居的吃食很有名的,小姐尝尝。”
如清看了一眼小蕊,又说道:“我不想吃,你若想吃,你就吃吧。”
“啊?”小蕊听了,便说道:“奴婢怎么敢。”
如清懒得再纠缠这事,于是便不说话,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小蕊端着一个金边儿小碗走过来,说道:“小姐,你若实在没胃口,那就把这碗燕窝喝了吧。”
如清看了一眼,说道:“我不想喝,你喝了吧。”
小蕊挑了一下眉毛,这个小姐真是大方,自己不吃不喝的都打发给下人。
如清见小蕊还站在原地,于是说道:“小蕊姐姐,你去歇着吧,我累了,想睡了。”
小蕊一听,点点头,便出了屋子。
唐益中推开身上的女子,说道:“备水。”
门外的唐铭应了一声,然后便把浴桶和热水抬进了屋子。
唐益中沐浴完毕穿上衣服,问道:“如清那边怎么样了?”
唐铭说道:“回主子,清小姐已经沐浴完毕了。”
唐益中点点头,又问道:“她吃过饭了么?”
唐铭支吾一下,说道:“清小姐好像没什么胃口,直接睡了。”
“什么?”唐益中看向唐铭,说道:“废物!”然后披了件外衫便来到了如清的房间。
唐益中轻轻推开门,凭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如清蜷缩着坐在床角,双手抱着膝盖,惊恐的眼神正看向自己。
唐益中一皱眉,轻声问道:“清儿,怎么没吃东西就睡了,不合口味么?”
如清仍旧看着唐益中,没有说话。
唐益中走到桌边,看着桌上的饭菜,又看了一眼金丝边小碗里的燕窝,然后朝着门口喊道:“怎么是宫燕?血燕呢?”
唐铭走了进来,答道:“回主子,血燕暂时没有,只有宫燕。”
唐益中便说道:“全是废物!”然后说道,“弄碗热的来。”
唐铭应了便出去了。
唐益中取了一块核桃酥来到床边,坐了下来,递给如清说道:“你爱吃的,多少吃点,一会儿把燕窝喝了再睡。”
如清往后缩了缩,看着唐益中没说话。
唐益中叹口气说道:“清儿,你别这样,刚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别拿自己的身子赌气。”
如清便说道:“你别叫我清儿!”
唐益中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不叫你清儿,那你把这个吃了!”
如清咬咬嘴唇,伸手接过核桃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唐益中看着如清吃了,才松了一口气。
如清吃完一块核桃酥,用手背擦了擦嘴,就听门外小蕊说道:“主子,燕窝来了。”
唐益中吩咐道:“拿进来。”
小蕊便把燕窝端了进来,交给了伸出手等着接的唐益中。小蕊很是诧异,唐益中接过来要干嘛?难道要喂如清喝掉?
果然,唐益中接过来之后,舀了一勺,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然后送到如清唇边,说道:“喝吧。”
如清看着唐益中的举动甚是惊讶,大唐三皇子替自己试温度,还亲自喂自己,如清愣愣的看着唐益中,没有张嘴。
一旁的小蕊已经傻了,自己这个主子,平日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儿,那轮的上他替别人喂食?
唐益中见如清没反应,于是笑了一下威胁道:“不喝就叫你清儿了!”
如清回过神来,伸出手接过来勺子和碗说道:“我自己喝。”然后便把唐益中舀好的那勺放进了嘴里。
唐益中一笑,说道:“你若一直这样乖乖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