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梁康宁在帐外说道:“将军,裴副将的聘礼到了,圣旨也到了,周参将请您到营外迎接圣旨!”
白晟风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对屏风后面的如清说道,“清儿,秉文的聘礼到了,我得去营外接圣旨,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我让康宁在帐外候着,有事叫他。”
如清在屏风后面说道:“知道了,师父,你去吧!”
白晟风便说道:“清儿,哪儿也别去,书弘、劭元、秉文都得去接圣旨,军营内没有咱们的人,不安全。”
如清应道:“知道了,清儿在这等你回来,哪儿也不去!”
白晟风听了如清这话,心里一动。
今日早晨自己的右眼睛无缘无故的跳了一下,白晟风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句话,以至于一整天心里都是突突突的。
刚才是虚惊了一场,可是当听如清说“在这等你回来”的时候,白晟风的心又有些不安了,总觉得会有些事情发生。本来不信鬼神的白晟风,自从遇上了如清,也变得经常疑神疑鬼了。
白晟风虽然心里动了一下,但是还是“嗯!”的应了一声,然后便走出了大帐。
白晟风走出帐门,对梁康宁嘱咐道:“康宁,好生照看着清儿,别出什么差错。”
梁康宁说道:“是!将军放心!”
白晟风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军帐的帐门,然后便大步朝军营口走去。
白晟风到达军营口的时候,载着聘礼的马车已经远远的走了过来。白晟风见只有周书弘、柏劭元和裴秉文,便问道:“书弘,柴嵩呢?”。
周书弘答道:“柴嵩说他身体有恙,下不了地。所以不能前来迎接圣旨了。”
白晟风看了一眼周书弘,鄙视的说道:“真能装!”
周书弘一笑,说道:“也许是真的,死了儿子,又吃了个哑巴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人,哪里经得起这些风浪。”
白晟风听了,笑了一下,又问道:“皿兴中呢?”
周书弘说道:“我让云龙看着呢。”
白晟风一皱眉,说道:“云龙行么?”
周书弘玩笑的说道:“好歹也是你师侄,就这么看不上?”
白晟风便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那皿兴中不简单,怕云龙初出茅庐,不是他的对手。”
周书弘说道:“是他对手的人全来接圣旨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派了十个身手好的跟云龙一起看着他,这又是大白天的,应当无事。咱们赶快接完圣旨,赶快回去,也就是了。”
白晟风听了,也只得如此,于是点点头。
马车车队终于停在了大营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身着宦官服侍的人,左手拿拂尘,右手高举一个明黄卷轴。走到白晟风等人面前,高声说道:“圣旨到,怀疆郡王裴秉文接旨!”
裴秉文跪在最前面,说道:“臣裴秉文跪接圣旨!”然后其他人也都跪了下来。
那宦官打开圣旨,宣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祁怀疆郡王裴秉文与南唐云锦公主结为秦晋之好,深得朕心。特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绫罗百匹,丝绸百匹,蜀锦百匹,宫绣百匹,南海珍珠十串,和田玛瑙十串,赤红珊瑚两尊,碧玉如意一对,做下聘之礼,钦此。”
“臣领旨谢恩!”裴秉文高举双手接过明黄卷轴,然后起身,对那公公说道:“有劳公公,舟车劳顿,快请营里歇息。”
那公公便一边道客气,一边朝白晟风点头哈腰一番,然后便走进了军营。
白晟风等人来到中军帐内,各自落座,一阵寒暄之后,那公公便问道:“镇国大将军,怎么没见柴大将军?”
白晟风便说道:“柴国丈身体欠安,已经躺了些日子了,现在正在他帐中歇息。”
那公公点点头,说道:“听闻柴至信国舅......”那公公有些不太敢往下说。
白晟风点点头,说道:“本将也是公事公办,希望柴国丈和柴妃娘娘能体恤本将的衷心才是,还请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
那公公连忙堆笑说道:“不敢不敢,杂家只是小小内侍,怎敢在皇上面前说是非。”
白晟风笑笑,还没说话。几人又聊了几句家常,然后就听外面令兵来传:“将军,出事了。”
白晟风心里一晃悠,顿时觉得不好,下意识的站起身来,问道:“出了何事?”
那令兵便说道:“梁大人负重伤,昏倒在了您大帐门前了。”
白晟风一听,心一下子便沉了,也顾不上那个笑脸相迎的公公了,起身便冲出了中军帐。
柏劭元和裴秉文也瞬间跟了出来,周书弘看一眼那公公,说道:“公公,营中有事,您先行歇息!”说完示意旁边的士兵带着那公公去歇息了,然后自己也朝白晟风的军帐奔去。
白晟风奔到自己军帐门口,门口已经没有梁康宁了,但是一地的血渍还清晰可见。
白晟风掀帘而入,只见梁康宁躺在那张自己从没睡过的床上,面白如纸,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翟衡坐在床边,正在替梁康宁包扎腹部的伤口。
白晟风上前一步,问翟衡道:“康宁如何?”
翟衡答道:“梁副将所受之伤,虽非致命,但伤口很深,失血过多,恐怕得好好养一阵子了。”
白晟风点点头,然后环视一下屋子,没有看见如清,心顿时凉了一半,走到梁康宁身边问道:“康宁,清儿呢?”
梁康宁勉强睁开眼睛,声音微弱的说道:“将军,康宁无用,没能护住如清小爷......如清小爷被......被人劫走了。”
“什么?”白晟风、柏劭元和裴秉文异口同声的惊道。
“什么人劫走的?”白晟风问道。
“康宁没看清,那人不知怎么的,就已经在帐内了,康宁听见如清小爷叫了一声,所以才进的帐,结果刚进来,就被偷袭了。”梁康宁说得有些让人费解。
白晟风皱着眉头听着,然后问道:“那人带着清儿往哪里去了?”
梁康宁便道:“不知,康宁被偷袭之后,便迷晕了,醒来帐内已无人。是康宁爬出帐外的。”梁康宁说完这几段话,脸色更加的白了。
周书弘便上前安慰道:“粱副将,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
白晟风看着梁康宁,怕他过于自责,于是也安慰道:“康宁,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把身体养好。”说完便出了军帐。
柏劭元、裴秉文和周书弘也跟了出来,一路来到了周书弘和裴秉文的军帐跟前。
帐外的十名守卫一起给几人行礼。
白晟风便道:“皿兴中呢?”
为首的一名守卫说道:“在里面。”
白晟风听了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掀帘入内。进到帐内,只见屋里哪有皿兴中的踪迹,藤云龙已经倒地昏迷不醒了。
柏劭元赶紧来到藤云龙的跟前,将藤云龙抱起,摇晃着唤道:“云龙,醒醒!”
藤云龙没有反应,于是柏劭元便拇指轻按藤云龙人中穴,不多时,藤云龙慢慢醒转。
柏劭元便问道:“云龙,发生什么事了?皿兴中呢?”
藤云龙看着柏劭元,回忆着自己昏倒前的事情,然后说道:“师父,皿兴中说他口渴了,要喝水,所以徒儿便给他倒水,结果就听见一个声响,我刚一回头,就被一阵粉末迷了,然后便不省人事了。”
白晟风蹙眉听着藤云龙的描述,然后自言自语道:“皿兴中,益中,唐益中!”然后一拍掌,只听“啪”的一声,白晟风身旁的桌子扒了下去。
裴秉文说道:“师兄,那皿兴中是南唐的三皇子唐益中?”
白晟风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早怎么没想到!让他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
周书弘说道:“南唐皇室善使毒,他只是迷昏了云龙和康宁,看来并非想与我们为敌。”
白晟风没说话,只是环视着屋子的地面。然后朝着一处松散的明显有新土痕迹的地方而去。
白晟风蹲下身子,看着,然后说道:“南唐的遁地术。”
周书弘和裴秉文也走过来,看了看,说道:“唐益中被遁地劫走的?”
白晟风点点头说道:“应当是。”然后咬着牙说道:“给我挖!”
唐益中抱着如清,以最快的速度在地道里走着。
后面跟着的唐铭有些心疼唐益中,于是指指唐益中怀里的如清,说道:“主子,铭替您一会儿吧?”
唐益中却说道:“多事!”然后便继续前行。
唐铭吃了个闭门羹,只得闭上嘴跟上。
唐益中又问道:“还有多远?”
唐铭答道:“快了,再有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出去了。”
唐益中“嗯”了一声,便不在说话了,全身心的走了起来。
唐益中抱着如清满身是土的钻出洞口,洞外的人赶紧伸手拉了一把唐益中。唐益中简单抖落了一下身上的浮土,然后替如清也简单的拍了拍,便抱着如清窜上了已经等候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