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转机便是如清哭了一会儿后,白晟风从帐外进来之时。
白晟风在帐外便听见如清的哭声,于是快走了几步,进到帐内。
白晟风看见屋里傻站着的三个人,和坐在床上将脸捂在双膝上正在哭着的如清,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虽然柴至仁所言和那张字条的内容一致,白晟风也相信了,但是此时看见如清哭成这样,旁边的三人也没有劝慰,白晟风又对那件事情起了疑。
“将军,您回来了。”裴秉文见到了救星,赶紧唤了一声。
白晟风把目光转向裴秉文,问道:“怎么回事?”然后便走向如清。
裴秉文言简意赅的回道:“清儿不知何故,痛哭不止,而且拒绝翟御医诊治。”
白晟风听了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怀疑的事情。
如清听到裴秉文与白晟风的对话,抬起头,看向白晟风。
白晟风看见如清眼睛已经哭红了,小脸也已经被泪水打湿了,眼眶里仍然有一股一股的眼泪在往外涌。白晟风心里真是酸涩难当,轻轻的唤了一句:“清儿。”
如清看见了想见又不敢见的人,颤抖着嘴唇,回应了一声:“师父......”
白晟风坐到床边,看着有些哆嗦的如清,不知是好言相劝慰好,还是什么也不提才好,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清看着白晟风又犹豫又左右为难的表情,眼泪往外涌的更厉害了,然后努力压了压抽噎的感觉,说道:“师父,您去哪里了?您是不是不想要清儿了......”说完便满是紧张与恐惧的等待着白晟风的回答。
白晟风看见这个样子的如清,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伸出手,将如清散落在额头的发丝向后缕了缕,说道:“清儿,又胡言了,我怎会不想要你。你是我的发妻,我的世子妃,你忘了?”
如清忍着哭的冲动继续问道:“清儿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做您的世子妃么?”
白晟风一把搂过来如清,说道:“现在什么样子?清儿什么样子都是最好了,我都要!”
如清听了便哇哇的哭了起来。白晟风也觉得眼睛里似乎湿湿的。
帐内的人都无言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个相拥之人,各有所思。
等如清哭够了,白晟风对如清说道:“你中了迷香,让翟衡给你看看,别留下什么恶疾才好!”
如清抬起头,看向白晟风,说道:“清儿不想看!”
“乖,听话!看看,若无事,我便放心了。”
如清听了,看了看一脸疼惜的白晟风,只能点点头。
白晟风示意翟衡给如清诊脉。
翟衡便走了过来。
翟衡给如清切了一会儿脉,然后又看了看如清的面色,最后对白晟风说道:“将军,如清小爷无碍,只是今日需多饮些水,把体内残留的迷香排出来就无事了。”
对于这个诊断结果,众人都是满意的,也是最想听见的,如清也是如此。
翟衡走后,白晟风便让其他人全都回去休息了,一方面众人都折腾了一宿加一个白天了,都累坏了。另一方面,自己也该跟如清单独待一会儿了,互诉一下衷肠了。
如清靠在白晟风怀里,白晟风抱着如清,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相依偎着,感受着对方的存在与对对方的依恋。
过了半晌,如清先开了口说道:“师父,清儿真的还能做你的世子妃么?”
白晟风又把搂着如清的手臂紧了紧,说道:“能!除非我不做这个世子,否则你就是我的世子妃。”
如清又道:“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行就行!”
如清不言语了。
白晟风又道:“清儿,把这件事忘了吧,我虽然现在还不能杀了那个姓柴的,但是那个姓柴的已经是废人了,以后都不会再害人了。”
“姓柴的?是谁?”如清是真的不知道谁是那个“主子”。
白晟风顿了一下,说道:“柴至仁。”
“国舅爷?你刚刚是去找他么?”如清问道。
白晟风点点头,道:“是。你昏迷的时候,我去找的他。”
“师父,你怎知是他?”如清仰起脸问道。
“我先以为是柴嵩,后来书弘拿了一张字条给我,,字条中写着,害你的人是柴至仁。”
“字条?什么意思?”如清从白晟风怀里挣出来,问道,“难道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白晟风点点头道:“应当是这样的。”
“那人是谁?”如清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激动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如清哭着说道:“那人既然知道我被人害,为何不救我!是不是与柴至仁是一起的,不仅要害我,还要害你?”
白晟风心疼的看着如清,说道:“清儿,冷静些,看那人既然能写这字条,就说明与柴至仁不是一起的。何况,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想了......”
白晟风真是不想再让如清提起此事。与其说是柴至仁害的如清,还不如说是自己把如清给害了。
“师父......”如清欲言又止,但是对于自己既确信又不愿确信的事情,如清还是决定问清楚,这才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做人做事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于是如清长出了一口气,开口道:“师父,你告诉清儿,清儿到底被那个姓柴的怎么了。”
白晟风听了如清的问话,诧异的看向如清,眼中流露出:清儿怎会如此一问的神情。
以白晟风对刚才如清一举一动的观察,已经认定如清应当全然了解自己所发生的事情了,否则不会哭得那样的伤心欲绝。可是如清现在却有此一问,使得白晟风居然还有那么一丝喜悦。
白晟风便问道:“清儿,你......不知道么?”
如清看着白晟风,摇摇头,说道:“清儿被那个骗走梁大人的男子迷昏了,醒来便躺在这里。”
白晟风听着如清的话,愣愣的看着如清,然后便笑了出来,抓紧如清的肩膀,说道:“清儿,你当真不知道?”
如清被白晟风此举弄得有点不明所以,木讷的摇摇头,说道:“我醒来,就见秉文兄长和藤师兄在帐内,而我......我的衣带少了一条,还......还衣不遮体,我想到那迷晕我的男子说他家主子已经......想我很久了......”如清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白晟风见如清又哭了,于是伸手替如清擦去眼泪,然后重新将如清揽回怀里,说道:“清儿,如果你一直昏迷,什么也不知道,那......”白晟风说着笑了起来,然后又道:“那便是最好了。”
如清抬起头,诧异的问道:“好?”
白晟风点点头,说道:“那人留的字条上写着:如清无事,害人者,柴至仁。而且我去问柴至仁,他也说只是把你的衣服扯开,然后便被人打昏了。所以......你应当是无事!”
如清听完,眨着眼睛思索着,然后又问道:“师父,我真的无事?”
白晟风看着如清,问道:“清儿,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尤其是......身下......”白晟风话一出口,如清的小脸顿时通红。
如清羞涩的摇摇头,说道:“没有不舒服。”
白晟风便笑了,说道:“清儿,那应当便是无事。”白晟风说完亲吻了一下如清的额头。
如清感受着白晟风的吻,笑了,然后便探出下颚用红唇迎了上去。
由于如清的事情是虚惊一场,所以晚上的庆功宴白晟风携了如清一起参加。
白晟风、如清、柏劭元、周书弘、裴秉文、梁康宁和藤云龙围坐在一起,军营中点起篝火,真是一派红火热闹之景。
对于柴氏三人都没有来参加,白晟风只是说了一句:不来便罢,若是来了,咱们倒不自在了。
于是白晟风对众将士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之后众人便以茶代酒,大口喝茶,大口吃肉起来。
柏劭元本以为白晟风与如清不会来的,但是两人出人意料的也坐在了这里,而且还都是笑容满面,甜甜蜜蜜的,这使得整个桌子的人都摸不清头脑。
刚才几人离开军帐的时候,两人还在抱头痛哭,怎么才一个下午,两人就没事了。
于是柏劭元端起茶杯,朝白晟风一点,说道:“晟风,今日大捷,可喜可贺,来,干!”
白晟风也端起茶杯,说道:“劭元、书弘、秉文,你三人带兵杀敌有功,待回到新安,我必定向皇上为你们请功,我先干为敬。”说着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柏劭元、周书弘、裴秉文也都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柏劭元擦擦嘴角,说道:“晟风,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呢,没想到,还把如清也带出来了。来也好,换个心情。”
白晟风听了一笑,说道:“为什么不来,今日大捷,清儿又安然无事,只是虚惊一场,当然得来。”
柏劭元听了一愣,问道:“你是说......”
白晟风点点头道:“清儿无事,只是有点吓着了。呵呵!”
柏劭元一听,嘴角也向上翘了起来,说道:“那是最好!最好!来再干一个!”说着又道了一杯茶水,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