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将入夜,酒吧里已经人头攒动,一曲劲歌,引来无数美女或男人摇头乱摆,风月糜烂,百种姿态。
容颜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就连当年打工,也是尽量避免这些地方,偷偷瞥了眼慕安之,他倒是面色很淡然,似乎这些红尘俗景都入不了他慕大少爷的眼,又或者可以说,他经历多了,早见怪不怪了。
在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衣冠楚楚的“畜生”。
慕安之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淡淡瞥了她一眼,嗓音清润,“等会儿再冷笑,或者下结论。”
容颜随他拉着手穿过形形色色,跳贴面热舞的男女,直朝酒吧后半段走去,在灯光昏暗下,他走得飞快,一看就是熟门熟路的熟客。
在酒吧最尾端的地方,慕安之停了下来,看着容颜说:“进去吧。”
容颜拍着胸口,等稳定了心神,这才推门进去。
看着收拾干净,布置典雅的房间,她很惊讶,“这是哪里?”
谁能想到,前面是热闹声色的酒吧,后面则是安静得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居室。
慕安之站在她身边,“带你吃饭的地方。”
说话间,关上的房门,再次由外打开,随着飘到鼻尖的菜香,还有女人淡淡的香水味。
容颜突然感觉很不自在,她居然没了回头看的勇气,慕安之带着她到他的旧爱这里吃饭,是打算朝她耀武扬威?还是……
正站在原地发愣,慕安之突然推了她一下,“别傻站在这里,去帮下可可呢。”
可可!
真是个好听又惹人怜的名字,容颜在心里又是一阵冷笑,叫得还真是亲切,连姓都省去了。
“安之,和我还这么客气,过门都是客,容大小姐能赏光,我已经很开心了,哪里还能让她帮忙端菜。”莫可可轻轻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声另有一番寓意的“容小姐”,容颜听得分外刺耳,她本来的确不打算帮她端菜,被她这么一说,她还真提了一肚子气,倏地转身,脸上已挂着笑意,“可可小姐,客气了,是我和安之打扰你了才是。”
莫可可一怔,转脸看向慕安之,却发现,有丝笑意从他眼底一闪而过,她飞快收回眼神,一言不发的把菜放到桌上。
容颜说到还真做到了,即便身体还没好利索,感觉浑身无力,依然尾随莫可可一起去了后间的厨房。
一进厨房,莫可可并没有立刻把菜递给容颜,反而打开水龙头把手洗干净,抽出纸巾擦干后,对容颜笑着伸出手,“容小姐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莫可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抬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莫可可满脸笑意,一副真心实意想和她做好朋友的样子,容颜再怎么感觉别扭,也只能清清嗓子,朝她伸出手,“莫小姐好,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
莫可可惊讶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这么个才毕业没多久的丫头,在单独面对她这个在风月场所贴打滚爬很多年的老江湖时,能这么镇定自若,还在她故意称呼她为容小姐的前提下。
看着容颜伸到她眼前的手,满眼的坦然,她只能象征性地碰了上去,本来还算得意的笑,在瞬间变得有点勉强,“呵呵,你们结婚时,我刚好在外地旅游,还欠你们一声道喜,恭喜你们了。”
“安之,慕夫人,莫可可在这里祝你们新婚快乐。”转眼间,莫可可把在厨房里说的一句客套话,兑现了,菜上齐后,她率先举起酒杯,“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着,不等慕安之和容颜开口说话,她已经举杯一饮而进。
说实在的,容颜不是看不出,她对慕安之的好感,尤其是她看慕安之的眼神,灼热,而又深情,一看就是那种女人看自己最思慕之人的眼神。
然,莫可可的豪爽,似乎淡去了她心里不少的烦躁,尤其是走近后,闻清她身上的香水味,并不是慕安之前两天身上的。
她看了眼慕安之,“安之,我们一起敬敬莫小姐。”
这是她第二次称慕安之的名字,还是去了姓的,很自然,仿佛曾经就这样叫过。
慕安之愣了愣,迎上她的目光,眉眼含笑,轻声道:“嗯,可可,来我们敬你,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你为什么要带我去莫小姐哪里吃饭?”一顿晚饭下来,容颜已彻底看出慕安之和莫可可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可以用篡改一下典故来形容,“襄王无心,神女有意”,爱恋慕安之的人多了去了,这点容颜在没认识慕安之时就知道,这不奇怪,奇就奇在慕安之好像是故意带她去见的莫可可,好像是故意要当着她的面撇清和她的关系。
开玩笑哎,做这个匪夷所思举动的人可是慕安之啊,闻名本市,让本市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慕安之啊。
容颜摇了摇头,肯定是自己太自恋了。
和一般经历过郎情妾意的夫妻来说,他们根本毫无任何感情基础,只是为了各取所需结的婚,貌似,他根本就没必要对她撇清和莫可可的关系。
综合以上几点,她的好奇心就像潘多拉魔盒,好奇到最后,如果得不到答案,只怕她会寝食难安。
慕安之看着前面的路况,一张俊逸到极致的脸,时不时隐藏在斑驳的树影中,“你不都已经猜到了。”
这是个聪明到极点的男人,似乎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下次……”心事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地看穿,容颜有点拘谨,歪着脑袋想了想,鼓起勇气似地看着他,“你其实没必要和我撇清和那些女人的关系,我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