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斜着眼睨了他一眼,很肯定地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这次轮到徐名义惊讶。
“既然不愉快,我干嘛还要去想起。”
“可是……”
“现在我和慕安之的那点情分,如他所说,早断了,那就断个彻底,他舍不得杜柔媚,那就让他舍不得去。”容颜说完这句,就朝楼梯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容颜想了很多,按照梦境来看,四年前,杜柔媚把她推下悬崖时,慕安之应该都知道的,他却没阻止,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
头忽然很痛,一把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蒙到脚,努力让自己思维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翻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令她心寒,“夫人,如果你再不签署离婚协议,慕总将正式对外宣布收购花氏。”
容颜把手机拿离眼前,隔着一臂之遥的距离定定看着,心仿佛掉到冷窖里,凉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慕安之太聪明了,轻而易举的就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用力咬了下唇,她给那个号码回了四个字,“律师楼见。”
消息发送成功,她飞快合上手机,捂住自己的头,把自己努力蜷缩的小小的。
慕安之啊,慕安之,四年前,不是我救了你,而是我坏你大计,让你今天这样报复我吗?
律师楼里,容颜在花氏首席律师陪同下等了很久,慕安之的律师才姗姗来迟。
容颜下意识的朝西装革履的中年律师身后看去,当看清他身后空无一人,眼底掠过小小的失落。
慕安之选出来的律师,果然也很敏锐,单凭容颜一个眼神就洞察了她的想法,“夫人,我们可以开始了,慕总今天有事脱不开身。”
容颜抿紧唇角,在心里冷笑,什么叫脱不开身,既然已经是离婚,以后哪怕再见也是形同陌路,难道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吗?
不是不想见,是在知道她和徐名义一起欺骗他,外加一口认定是她删了他母亲照片后,他已经不想再见她。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不管罪名是不是莫须有,都不再重要,她也已经不想再去解释。
朝身边的花氏律师一个眼神,花氏集团的首席律师马上顿悟她的意思,起身朝慕安之派来的律师伸出手,“你好,我是容小姐的代表律师,我姓马。”
慕安之目中无人,连带着他派来的人也是如此,面对主动伸到眼前的手,置若罔闻,径直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几张纸。
马律师讪讪然地朝容颜看了一眼,发现她好像沉寂在自己的心思里,并没察觉到他首战的失败,暗暗松了口气,也不屑再和目中无人,连最基本友好都不表示的人计较,也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资料。
这是他在拿到容颜给她的离婚协议书后,一个中午就收集起来的资料。
花氏的财力虽然不如“AY”雄厚,但它的前身毕竟是叱咤A市好多年的容氏,也有相搏一拼的实力。
两个代表双方,为各自雇主争取最大利益的律师才把各自的文件摊放到桌子上,正准备进入正题,没想到这时门却被人打开了。
很多人,有拿麦克风的,有拿镁光灯的,还有扛摄像机的人,犹如沙丁鱼一样,直朝不大的会议室挤进来。
不等容颜回神,有个拿话筒的女记者力排众人,挤到第一排,把话筒伸到她嘴边,神采飞扬,仿佛抢得了什么头彩,朗声问道:“慕夫人,听说,慕军医即将要和你离婚,而且你是以净身出户为代价,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犀利又带着几分好奇的声音传到耳边,容颜才彻底回过神,她抬起头看向等着她答案的女记者。
女记者看她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以为她在思考自己的问题,心里一高兴,又开始追加问题,“外界传闻AY其实就是慕军医的公司,不知道这个传闻属实不属实?”
容颜的答案她没等到,等到的却是蔡姓律师很官腔的回答,“这位小姐,你是哪个报社的,这样随意捏造事实,我代表我的当事人慕军医,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那些专赢八卦小道消息的记者,显然被震慑到了,在他们看来,眼前说话的中年律师,声色俱厉,精明能干,极有可能是慕安之那高官父亲派来的。
军人不准行商,那是指没什么背景的普通军人,绝对不包括慕安之之辈。
官场上的人,尤其是像慕安之父亲那样高官的人,得罪了,轻则丢掉饭碗,重则连报社都要倒闭。
刚才还如苍蝇嗅着什么异味而来的人,转眼都退到门外,打开的门,再次被关上,容颜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和慕安之要离婚的消息,很隐瞒,不,甚至可以说是绝密,外面那帮记者是怎么知道的。
呵,答案只有两个,不是杜柔媚泄露给报社,就是慕安之做的。
杜柔媚这么做,可以说算是逼宫,为自己真正成为外人羡慕的慕夫人推波助澜,慕安之终究是花心的,面对倒贴上门,曾经一同维和过的女人,即便知道她曾伤害过自己,他也根本没拒绝的定力,所以纠缠至今。
如果是慕安之做的呢,是不是如他的律师那样所说,如果她再不签离婚协议,他要正式收购外公的心血,刚才涌进来的记者,只是对她的一个小小警告。
或许,在有权有势有貌的慕安之看来,对付她,容易的好比踩死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