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之始终保持冷静的听着,内心早泛起巨大波澜,只因为容颜也参与到了欺骗他的行列中,他的瞳仁的颜色变成了粉蓝。
徐名义终于说完了,他再次端起酒杯,玩味似的看着沙发上神色和平常迥异的男人,“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谁让当年,你看着杜柔媚把容颜推下悬崖却不救;谁让你不告诉她亲生父母在哪里;谁让你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没法说清柔媚到底谁是!
慕安之挑高眉毛,“如果我坚决不救你父亲呢?”
“那你就等着容颜为我父亲陪葬吧!”徐名义骤然变脸,水晶高脚杯直接朝地上掷去,晶莹剔透的杯子断成两截,玫瑰色的液体汨汨流到猩红色地毯上,空气里瞬间漾着酒的芳香。
忽然想起了什么,慕安之的脸色变了变,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你难道在容颜身上下毒了?”
徐名义笑着点点头,“在你们身边这么多年,对你的脾气多多少少我还是有点了解的,所以……”
“你混蛋!”慕安之一脚踹翻茶几,上面的东西砰然落到,富丽堂皇的总统套房里,顿时一片狼藉,“你居然敢对她下毒!”
徐名义毫不惧怕,似乎慕安之越是生气,他越高兴,胜券也越大,“慕安之,如果不是你谨慎,放在茶几上的手术方案是份假的,我怎么会给容颜下毒,本来她只要继续假装就可以了,眼前的种种,都是你一手照成的!”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慕安之定定看着徐名义,眉心紧紧拧成一个川子,他从没觉得这样难抉择。
徐名义没催他,转身去酒杯重新拿了两个酒杯,把斟满昂贵拉斐的一个杯子递给慕安之,慕安之没接,只是淡淡的朝他看了一眼,他有些无趣的送到自己嘴巴,然后喝了一口,“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反正我父亲已经昏迷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么几天,倒是容颜,她四年前,为你挡过一枪,身体没调养好,一直有后遗症,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等的了。”
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来,容颜以为是高云枫,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翻开着让护士给她找来的旧报纸。
静下心来,她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贾初锋,昨天那个叫柔媚的女人提到贾初锋。
她再怎么不关心政事,也知道贾初锋是前不久落马的A市市长。
当年把慕安之救下战场的女人成了市长夫人,难怪他要退而其次的娶自己,难怪当年第一次和他去参加招标大会时,那个主任有意无意的提到市长夫人很感谢,原来,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慕安之,你行啊!
慕安之,你这个王八蛋!
慕安之……
不等她暗暗咒骂完,头顶传来一片阴影,不等容颜抬头,那人已经开口,“看不出来,你很伤心!”
戏谑讥讽的话传到耳边,容颜下意识地就抬头朝来人看去,眼睛里满是不欢迎,“徐名义,你来干嘛?”
“慕安之从这里一走就去找他的柔媚了,我为你不值,就来看看。”
容颜拿报纸的手一颤,“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徐名义坐到床头,直勾勾地看着容颜,“被骗了这么久,你真的不想报仇?换句话说,你真的咽的下心里这口窝囊气?”
徐名义一把抢过报纸,当看清上面过期的新闻,不觉笑了,“怎么忽然想起看这些?”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容颜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带着被人一直欺瞒的愤怒,他曾经是慕安之最好的朋友外加战友,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却故意瞒着她,她的确很生气。
徐名义把报纸放到床头柜上,依然轻笑,也欣然承认,“不错,我是早知道杜柔媚,慕安之最心爱的女人是贾初锋的妻子。”
容颜紧紧拽紧被子,咬牙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徐名义故作无辜地摊摊手,“那是因为你也从来没问过我啊。”
“你……”容颜被噎了下,典型的强词夺理,她和他真正熟悉起来才多久,她怎么可能去问他一些唐突的问题。
不过有一点,徐名义也算说到点子上了,的确,她只知道慕安之藏在心里的人叫柔媚,也许是鸵鸟心理作怪,她从没问过她的身份来历,真的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贾初锋,半年前,叱咤A市市长的夫人。
是怪她对新闻政事的不了解,还是怪慕安之对她的刻意隐瞒,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再去追究到底是谁的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容颜,这些已经既成过去的事,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沉默了一会,徐名义说。
容颜抬头朝他看去,“你这么大模大样来我这里,想必是已经和慕安之摊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黑豹是他的父亲,急需慕安之的诊治,看起来,似乎他的事,应该比自己的要急。
徐名义笑了一下,不答反问,“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很在乎慕夫人这个位置,知道了这么多后,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还在乎慕夫人这个位置吗?”
容颜愣了下,条件反射地朝自己小腹摸去,“我在乎。”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在乎,说要和慕安之离婚,不过是赌气,气消了后,她终究还是不想,所以匆匆赶来的花氏律师才被她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既然在乎就好办多了,从今天起,你搬到我那里,我有办法让慕安之忘记杜柔媚,求着让你回到他身边。”容颜的回答,让徐名义长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