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忽然一疼,眉心拧成一团。
正想着,胳膊被人拉了下,侧过脸一看,原来是得不到回应的哨兵。
看着他夹在手臂下的手电筒,慕安之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确定走过去的人真的是她?”
但凡和容颜沾上点边的事,他就容易冲动,他是不是应该先回去看看,说不定那个小女人像只慵懒的猫,正躺在被窝里等他,一切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哨兵背脊僵了僵,很肯定地说:“真的是嫂子。”或许是因为惊慌,说话时,肩膀一颤,夹胳膊下的电筒掉到地上。
慕安之一把松开手,目光朝他掉到地上,没摔坏,还在亮的手电筒看去,满目质疑,“就凭这把在下雨天不怎么能看的清的手电筒?”
那簇微弱的灯光,让他怀疑,他们看的人或许根本不是他担心的人,心里不觉涌起喜悦,他的妻子,应该如他下午叮嘱的那样,乖乖的在家里等他。
另一哨兵有些看不下去的走了过来,陈述自己亲眼看到事情,“慕军医,真的是嫂子,当时我们问她口令时,她说是要去找你……”
两个哨兵,互相补充着把当时发生的一切,包括对话,以及容颜的脸色都一五一十说了了慕安之听。
轰!
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他站在原地,定定看着两个满脸惧色的哨兵,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大步朝武警医院走去。
他原来以为容颜忽然离开,是因为想起以前的事,通过哨兵的话来看,原本来找他的她忽然离开,是因为听到了,或者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整个晚上,他都在武警医院隐藏在顶楼,最绝密,从不为外人知道的手术室动手术,哪里会有“刺激”到容颜离家出走的事发生。
傍晚时分和睡觉前的两个电话之所以背着容颜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怕她担心,晚上动手术的战士,有传染病,稍有不小心,他也有可能传染。
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那会是出现在哪里。
难道……
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跳到脑海里,心里蓦然一紧,他脚下生风,走得飞快。
当值的女军护听到巨大的推门声,从睡梦中醒来,当看到是浑身湿透的慕安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头雾水地对来人喊道:“慕军医……”
慕安之刹下飞快的脚步,朝她看去,“有谁来过?”
投射到身上的眼神,太过于犀利,女军护打了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我……睡着了……”才大年初三,谁没事生病。
慕安之收回目光,没再看她,三阶楼梯一跨,直朝二楼跑去。
慕安之一口气跑到二楼,推开属于他的诊室时,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又或者是根本不该再在他面前出现的人。
他眯起眼,冷冷打量着坐在他椅子上的女人,“杜柔媚,你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不等女人说话,从她眼底的得意,他就想明白许多事,大步走过去,大掌轻而易举的掐在女人的脖子上。
纤细而脆弱的脖颈,只要他一个用力,马上就能断了。
慕安之双眼通红,原本的粉蓝色瞳仁,彻底变成了血红色,他有种想杀了眼前这个歹毒女人的冲动,亏他还曾因为那三分像的侧脸,想放过她。
“说,你都故意说了些什么?”
杜柔媚愣了下,怕极反笑,柔柔的,媚媚的,一张娇媚的脸,露出和她的名字一样媚惑的笑容,“除了说些事实,我还能说什么呀,比如说当年维和时,炮弹从头顶擦过,你是怎么死死将我护在怀里的……”
看着男人额上暴起的青筋,越发用力的大掌,杜柔媚狂笑出了声,凄厉的笑容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到这一刻,从慕安之脸上流露出的神色,她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
谁是谁的替身,已经不再需要追问,他这样把自己留在身边这么多年,除了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更多的是因为想给那个女人报仇。
回想起整容时的痛楚,杜柔媚心里蓦然一搐。
笑,控制住后,她忘记了掐锢在脖子上的大手,瞪大眼,满脸惶恐的看着以为被她骗的团团转的男人,“慕安之,你早就知道一切了!是不是?”
尽管一切已经明了,她还是不死心,她一定要亲口听这个男人承认,就算死,她也要死的瞑目。
慕安之收回手,带着厌恶瞟了她一眼,“连贾初锋都能察觉到的事,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杜柔媚瞳孔猛然收了收,尽管早已是事实,从这个男人口里得到证实,却是那么难以接受。
她忽然扑到慕安之腿边,用力拉着他的裤角,泣不成声,“安之,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看在我一直这么爱你的份上,你原谅我好吗?”
眼前男人心有多狠,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如溺水之人抱着最后一个救命稻草,她苦苦哀求。
慕安之无动于衷。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补充,“安之,如果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是谁让我来的,是谁让我这么说的,你能不能放了我?”
慕安之冷峻阴沉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俯身下去,捏上杜柔媚的下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眼睛,“现在想起拿这个作为交换条件,已经晚了。”
说着,他毫不怜惜的抽回脚,大步朝门外走去,王芳和丁旭早守在门口。
慕安之头都没回一下,对王芳说:“打电话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