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终于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那么张俊美如神,每每看到都让她惊艳的脸,就倒映在瞳孔里,她仿佛视若无睹,瞪大眼,怔怔看着,仿佛根本不认识。
慕安之心里猛然一惊,这样的场景,很熟悉,三年前,当把她从悬崖边的树枝上救下时,她睁开眼,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
然后……
他不想三年前让他懊恼至今的事,再重复发生一次!
双手颤抖着抓上她的肩膀,用力摇晃,“老婆,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肩膀上的外力不期而至,容颜这才猛然回神,她探出手,有些艰难的拍掉慕安之架在她肩膀上的手,面色苍白,神情恍惚,“我没事,回家吧。”
容颜支撑着从凳子上站起来,勉勉强强强朝前挪了几步,就再也没有力气,慕安之大步朝前,不等她反应,已经把她拦腰抱起。
容颜没挣扎,闭着眼朝他胸口靠去,“我很冷,能不能快点回家?”
慕安之架起一只脚托出她的身体,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单手脱下外套披到容颜身上,大步如飞的朝门外走去。
车,因为容颜的不舒服,开的飞快。
容颜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感觉被人放到座位上,然后身上被盖上有熟悉气息的衣服,再接着她感觉身子一轻,仿佛又被人抱起,然后她眼一沉,就真的睡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安之,丫头怎么了?”坐在客厅里喝茶的楚卫国看到一个人影飞快朝门内冲来,光看身影就知道是慕安之。
他除了奇怪慕安之怎么忽然变得那么毛躁,倒也没别的感觉,正打算继续喝他的功夫茶,余光瞥到他怀里抱的人身上,怔了怔,忙站起来跟上了楼。
慕安之没说话,也没看他,仿佛这个世界除了他和床上的女人,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安之,颜丫头到底怎么了?”怎么前昏迷后昏迷的,手术不是刚动过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慕安之皱眉,一脸烦躁,“黎叔,我已经很心烦了,你能不能先出去。”
楚卫国撇撇嘴,虽然不放心,还是退了出去。
门外,LIENA已经闻声赶来,一看到着急如焚,在原地直打转的楚卫国就问:“黎叔,听佣人说嫂子又昏迷了,怎么回事?”
黎卫国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摇头叹气,“我也不知道,正喝着茶,一抬头就看到安之抱着昏迷的丫头回来。”
想起容颜对他说的胸口难受,LIENA心里猛然一急,“难道是手术没成功?”
“不会的。”楚卫国自我安慰地摇摇头,“要相信那臭小子的医术,放眼这个世界,如果他动的手术还会失败,我估计也没什么人能成功了。”
房门打开,一张阴鸷的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你们要聊天能不能去别处。”
楚卫国和LIENA相视一看,然后齐刷刷地朝楼下走去。
容颜的烧很快退了下去,不靠药物,仅凭慕安之不嫌麻烦,不嫌心烦的物理降温。
LIENA看着比药物降温要麻烦上许多,效果还不一定有药物降温好的物理降温,好奇道:“师兄,你为什么不直接用药?”
“她刚动过手术,药物有刺激。”慕安之淡淡回应,继续不嫌麻烦的给容颜一遍遍的擦拭额头。
LIENA挠挠头,一脸不解,“我们可以用中药啊,那点副作用,相当于没有。”
慕安之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冷朝门口看去,“我要擦身体了,你还想继续站在这里?”
声音还是那么平淡,却是警告味十足。
LIENA抿了抿唇,转身朝门口走去,嘴里小声喃喃,“还敢站在这里,除非我不想活了!”
“啪!”不等他走到门口,后脑勺被一块湿毛巾准确无误的砸中,伴随响起的是慕安之清清淡淡的嗓音,“去给我准备十盆分温度不等的水放到房门口。”
午夜的风,特别的冷,当额头上挂着汗珠的慕安之从房里出来时,楚卫国正倚靠在门边等他。
慕安之淡淡看了他一眼,“还没睡?”
“等你。”
慕安之返身关上房门,“去书房。”
书房里,楚卫国斟酌了一下,把容颜问他的事,都告诉了慕安之。
慕安之听后一阵沉默。
楚卫国忍不住了,“安之,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即便她不记得你了,也总比这样你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说,让她乱猜好。”
“黎叔。”慕安之抓过纸巾擦了擦额头,眼睛里闪过黎卫国看不懂的悲怆,“有些事,除了我们两个,谁也没法明白。”
楚卫国愣了下,继而冷笑,“是啊,就像你们三个都是跟着我学的武功,到头来却没一个是听我话的,没一个我是看得透的一样道理,我年纪大了,也懒得管了,明天我就回去,反正沈秋兰也不在慕家了,我还真有点想念慕老头。”
随着沈秋兰的入狱,慕海生的不救,他已经彻底放下当年的心结,说实在的,在慕家和慕老头对干了这么多年,离开这段时间,还真有点想他。
慕安之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黎叔,徐名义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怎么都没看到他?”
“回来了,他不是和LIENA一直看不顺眼嘛,看LIENA到你这里,他就走了,我听他说,上次容南毕的事,你让上面记了他一功,达到团职级别的他,已经转业了,所以上次才能跟我一起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