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在她无意中把这里当家时,别人根本没那个意思,只怕又是她一番自作多情,就好比眼前她对他的担心一样。
“吧嗒”一声,大门被人由外打开,不用起身看,容颜也知道来人是谁。
慕安之并不知道容颜没睡着,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后,轻声走到床边,然后容颜听到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再接着,她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个人,那人轻轻托起她的头,把她放到他精肩有力的手臂上。
容颜蓦然感觉到一阵紧张,她忙闭上眼睛装睡,连呼吸都不由憋了起来。
一阵爽朗的轻笑从头顶传来,“颜颜,这样憋着不透气,不难受?”
听了他的话后,容颜除了猛然睁大眼睛,也呼的下就吐出一大口气,的确,如果不是慕安之提醒,只怕她还真快忘了呼吸,非要活活憋死自己不可。
美男效应,这是她给自己的最好的安慰和解释。
慕安之像以前那样,把一只手揽在她腰上,还有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颜颜……”
容颜没说话,静静等着他的下文,她以为他是要告诉她,这深更半夜,冰冷凛冽的夜里他去了哪里。
可惜,她瞪大眼睛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再次开口,渐渐的,容颜也不想等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被慕安之这么一折腾,她又一天没去公司了,想着明天或许会有很多文件要处理,她要养足精神,没一会,她还真有了睡意。
半睡半醒间,她仿佛听到有人俯在她耳边低喃着什么,竭尽全力听了半天,她也只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
第二天,容颜没有被自己的设置的闹钟吵醒,反倒是被一双摸在她脸上的小手吵醒的。
她睁开眼一看,“洪亮!”看清眼前的小人,她睡意一下都没了,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拉住洪亮的手,一边捏了捏他的小脸,“什么时候回来的?”
洪亮噘噘嘴,很不满意的甩开脸上的手,“阿姨,你为什么哭了?”
容颜愣了愣,朝他勉强笑笑,“我什么时候哭了?”
“你看。”小洪亮把自己的手摊放到容颜眼前,“这上面都是我帮你擦下的眼泪。”
容颜朝他的小手看去,果然肥嘟嘟的小手上沾满了水泽,只片刻迟疑,马上抓起他的手朝自己衣服上很粗鲁的擦去,“阿姨没有哭,这是你手心的汗。”
“可是……”小洪亮是个很认真的孩子,他坚持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哪怕容颜再怎么销毁物证,再怎么否认。
“好了,没什么可是了。”容颜跳下床,没穿鞋,直接抱起洪亮,相比昨晚背的慕安之,抱起眼前七八岁也是几十斤重的孩子,对她来说简直是小餐一碟。
洪亮象征性的扭捏了一下,就没再动,任由容颜抱着他朝房间外走去,事实上,从小就母爱缺失的他,不知道多么想有个人像眼前这样抱抱他。
容颜气不喘,脸不红的就抱着洪亮站到了客厅里,当看到客厅里两个坐在沙发上聊天的男人,容颜有半秒钟的石化。
第一反应是这屋里怎么会有除了慕安之以外的成年男人;第二反应是她的着装和举止都有很大问题,首先她只穿着秋衣秋裤,神态方面用洪亮的话是这样形同的,双眼红肿,头发凌乱。
这副模样出现在陌生男人眼前,她想不脸红也不行。
偏偏的,本来坐在沙发上聊得正欢的男人随着开门声,正齐刷刷的朝她看来。
容颜这才看清和慕安之坐在一起闲聊的是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从他肩膀上军衔开看,和慕安之一样也是副团。
年纪比慕安之要大那么一点,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眼神锐利,不苟言笑,一看就是基层里带兵出身的。
就当容颜猜测他是谁时,她怀里的小洪亮已经挣扎着站到地上,对着沙发上目光凌冽的男人怯懦懦的喊了声,“爸爸”。
因为洪亮那声爸爸,容颜把尴尬丢到了西比利亚哪个旮旯角落,直接三步并成两步就朝沙发走去。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转眼间,她化身成了路见不平不声吼的女侠。
不料,她生平第一次的“见义勇为”还没等露出苗头,已经被人扼杀在摇篮里,随着腰间一紧,她已经被人拉进怀里,厚润的体温,隔着不厚的布料直接传递到她身上,她不由一怔,忘了动,放任人抱着。
“慕军医,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这点特产放在这里,我们先走了啊。”沙发上的男人笑着起身,然后走到洪亮身边一把抱起他,呵呵笑着朝门外走去。
关门声传来,慕安之还没放开容颜,容颜深深吸了口气,想起洪东抱洪亮时的样子,她有种再次上当受骗的感觉,磨着牙朝头顶上的人,狠狠白了一眼,“慕安之,你又骗我!”
慕安之没松开怀抱,依然紧紧搂着怀中人,“颜颜,我又骗你什么了?”
“关于洪亮的身世,什么母亲早逝,什么不是洪东亲生的,都是你骗我的。”她越说越生气,努力挣扎出他的怀抱。
慕安之依然紧紧抱着她,就像他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我没骗你。”
他没多说什么,看容颜挣扎的厉害,到最后只说了这么四个字。
听了他的话,容颜不由一怔,先不挣扎了,仰起头,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没骗我?那为什么……”
为什么洪东对洪亮并没想象中的不好,反而一副慈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