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之率先跳下车,绕到她这边打开车门,什么也不说,直接把她拉下车,“吃个饭,哪来那么多的话。”
容颜四下看了看,如果不是今天月色不错,走在这样偏僻的羊肠山道上,不被吓死也要被摔死。
慕安之这次很绅士,走在前面带路,一路过去,似乎是怕容颜跟不上,基本是听到她走出一步,才会接着朝前迈出一步。
终于的,在这样走了几分钟后,慕安之彻底失去了耐性,脚尖一踮,直接转身面对面看了看容颜,再接着,不等容颜反应,身子一轻,脚就离地了。
他嫌她走得慢,干脆拦腰抱着她走。
紧紧依靠在男人宽厚的胸膛,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头,容颜不由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突然响起带着哭腔的女人声音,“你还有心跳的,为什么你就不醒过来,我该怎么做,你才会醒过来!”
容颜心里一惊,猛然睁开眼,入眼的只是一片幽深的墨黑,哪里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愣了几秒后,仰头朝男人看去,这么陡峭的山路走了这么久,他连气都没喘一下,姿态优雅得无法用言辞来形容。
见鬼了,她脑子里最近怎么总跳出些莫名其妙的话,还那么应景。
心里有点害怕,下意识地朝男人胸口靠近一点,慕安之先是一怔,接着根据她扭动的方向调整了下抱姿,继续朝半山腰走去。
慕安之点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几个菜,做法也一样,由此倒也看得出来,他是个很念旧情的人。
菜点好后,老板拿着菜单退下,两个人坐在不算宽敞的小饭店里,一时间竟然相顾无言。
容颜端起水杯轻轻饮了口,不错,甘甜醇厚的大麦茶,配等会上来的野味,正相得益彰。
坐着也是坐着,是不是可以随便找点话题聊聊,比如,容颜想了想,看着眼前的男人,率先打破沉寂,“慕安之,你对经济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弃医从商,反正你也由特种兵改成了武警,也不介意再多改一次,以你的修为,不出几年就能成亿万富翁。”
慕安之端茶的手一顿,然后接着朝嘴边送去,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在外面经商。”
“啊!”容颜瞪圆眼睛,诧异的看着他,她刚才只是玩笑来着,没想到还真歪打正着了,正想仔细追问他是做什么的,慕安之已经话锋一转,“笨女人,你也太好骗了,连开玩笑都听不出来。”
容颜嘴角一沉,讪讪然地笑笑,“我当然不及你慕军医心思玲珑,一般我都比较愿意相信别人。”
也正是因为太相信别人,当年才会被人从悬崖推了下去。
听了她的话,慕安之向来温润的眸子顿时暗沉,有种读不懂的情绪,从眼底一掠而过,余光无意瞥到不远处的树林后,他眼底的凉意和戒心又加深了几分。
慕安之把趴在桌子上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抱到怀里,“谁让你出手的?”声音带着丝丝不悦和萧冷。
徐名义双手环绕在胸口,看他轻手轻脚,生怕弄疼怀里人的样子,不由得一声冷笑,“你第二次把她带到这里来不说,居然还把自己曾是特种兵的事告诉她,你就不怕她坏了我们的计划?”
“她不会!”这句话是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会害他,她也不会,即便她是那个人的女儿,而那个人害死了他的母亲。
“我不管她会不会,为了安全起见,反正我不想看到你再次把她带到这里来!”徐名义咬着牙,冷冷迸出这句话。
慕安之抱着怀里人起身,淡淡看了眼徐名义,没说话,丢下满桌佳肴,转身朝山下走去。
等容颜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床上,头痛得厉害,太阳穴一星一星的跳着,好像随时要爆炸一样。
和头痛截然相反的是身子很清爽,感觉有什么温润的液体正缓缓流进她身体,舒缓她的不适,她抬头一看,手上在挂着水。
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橘色的床头灯发呆,她只记得和慕安之一起去半山腰吃晚饭,好像菜才点好没多久,正当他们有一句没一句闲聊时,慕安之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脸色当即变了变。
他起身到门外去接电话,独留她一个坐在饭店里。
再接着,直到菜都上来了,他也没回来,等的有点心焦,她忍不住起身到外面去找他。
他没走远,就在小饭店门口接的电话,“柔媚……”
远远的,她隐约听到他在喊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很轻,也很软,和平时对她的口气截然不同,像是在对呵护在手心的珍宝一样。
她本来已经跨出去的一只脚,僵在半空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慕安之挂完电话,她还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
呵,真是好笑,向来体育不能的她,在这一刻成了体育万能。
慕安之挂完电话,一转身,看到站在门框边的她,显然也被吓了跳,不过,他是何人,只用半秒钟不到,已经恢复成一贯的面色淡然,大步朝容颜走去,“怎么不先吃?”
回忆到这里嘎然而至,至于后面的,她到底有没有吃那盘垂涎很久的麻辣田螺,她真的不记得了,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坐在床头想了很久,想到头隐隐作痛,脑子里一片浆糊,她也没想起来接下来发生的事,心里涌出巨大的恐吓,难道自从三年前那次失忆后,她就真的得了间隙性失忆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