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真是气死他了。
两个女儿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淡淡的，凤十可爱俏皮，凤九娴静温雅，在他看来上官夫人把她们教的很好，府里的事也处理的井井有条，几个妾室间也平平静静的没有别人家的争风吃醋，他甚至好几回都在想，或者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以前，以前的那些事……
他甚至就在想，以前是梦还是上一辈子的事？
年少轻狂，那个时侯他觉得自己是爱的。
违背母亲的意志，违背所有人的心思，把那个女子娶回来。
他觉得这就是自己所要的生活了。
可是这么些年一步步由着当初的小吏攀爬到现在的一部尚书。
凤大老爷不想承认自己改变也不成。
柔儿是他娶进来的，可那几年他夹在自家娘亲和夫人之间，两头落不是两头都不满意，两边都觉得委屈……甚至在柔儿离去的那瞬间他隐约的心头有了一丝解脱的轻松！
那个女子是真的很精致很善良，是他不好。
“老爷您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端了面前的茶盅轻喂两口，上官夫人缓缓垂下眸子。
平时不见他着急半点，这会兴师问罪来了。
“你怎么能让她轻易出门，还跑到第一楼，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抛头露面也就罢了，和人家外男对上，简直就不像话，以后怎么嫁人？”
怎么嫁人？就这样嫁。
上官夫人悄无声息的勾了下唇角，她还觉得她闹的不够呢。
闹的越厉害越好，看看还有哪家敢上门提亲。
再过个把月时间她就把手里的人选抛出去……那个时侯凤九的名声没了，有什么好人家会要呀，就是凤老夫人和凤大老爷有意见也得变成没意见！
“老爷您这话从哪里说起，九儿她向来懂礼的，您可别听外头那些人随便说几句便多心，您可是九儿的爹……”上官夫人有些嗔怪的笑看向凤大老爷，帮着他亲手续了茶，坐下后又有几分犹豫的斟酌了一下方道，“不过老爷这么一说妾身心头也有一桩事觉得极是怪异，正好说给老爷听听。”
“你说。”
对上雍容华贵的自家夫人，凤大老爷面色缓和了几分。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外头放任，家里都多亏了她。
教养儿女处理家事里外都是她一个人在操心。
还要孝顺娘亲……
这么想着凤大老爷刚才过来的怒气不觉便减了几分。
“前几天华二公子给九丫头送来了好些礼物，妾身看着不好，便退了回去，可没想到昨个儿下午又送了过来，说是华二公子送给九丫头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如果九丫头不收大可丢到大街上去……”
“那东西现在在哪？”
“我让丫头送到九丫头的陶然居了。”
上官夫人眸光微闪，轻轻蹙着眉扮演一副慈母的神情。
砰，凤大老爷直接就砸了手里的茶盅，“夫人，你也太……”不靠谱三个字总算被凤大老爷及时咽了回去，只是脸色再次铁青起来，“九儿太胡闹了，私相授受这样的罪名若传出去九儿还要不要嫁人了，夫人你也由着她？来人呐，给我去请九姑娘过来！”
“是，老爷。”
外头清影应了一声亲自去陶然居请人，上官夫人却皱了眉有些担忧的看向凤大老爷，“老爷您消消气，九儿她还小，一时胡涂或是受人蛊惑也是有的，一会等她来了您千万别罚她，让妾身好好教就是了，九儿她一向懂事，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哼，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出来的。”
“老爷，我就这两个女儿，九儿又比十儿懂事乖巧，我不疼她疼谁呀。”上官夫人温言软语的轻劝，眸子里的精芒掠过，直到发现身侧凤大老爷的火气已经迸临最顶点才在心头满意的笑笑，十儿没嫁好凤九也别想！
陶然居，凤九静静的眸子看向清影，“父亲现在找我？”
“是，老爷和夫人在缀绵轩侯着姑娘呢，让奴婢服侍姑娘梳洗换衣服过去？”清影神情毕恭毕敬没有半点愈礼，可看在芍药眼里就是带了那么几分倨傲，她轻轻的哼一句，“不劳清影姑娘了，服侍主子是奴婢的份内事。”
“也好，那奴婢在外头侯着。”
“好，春夏，给你清影姐姐上茶。”
“清影姐姐您这边请。”
看着清影的背影消失在室内，凤九挑了下眉。
她那个有相当于没有的爹找她？
稍一沉思她便有了想法，应该是为了这几天外头的传言吧。
生气了么？
她笑笑，“柳儿芍药，服侍我换衣裳。”
凤九慢条斯理的换衣裳，选头饰，甚至最后她又自芍药戴好的头花里重新取下来自个亲自又在头饰盒子里左挑右翻的选了两朵珠花轻轻的戴了，对了菱花镜打量半响后方朝着后头眉头轻蹙的芍药嫣然一笑，“可以了，咱们走吧，别让父亲等急了。”
姑娘您也知道老爷等急呀。
这都要小半个时辰了，能不急么。
又过了足足大半盏茶功夫，凤九一身葱绿色缂丝长裙由着芍药柳儿扶了出来，侯在偏厅用茶脸色焦急的清影站了起来，终于出来了，“姑娘，奴婢扶您出去。”
“走吧。”
凤九主仆摇摇向着缀锦轩行去。
路上丫头婆子们纷纷见礼，缀绵轩门口有婆子迎了凤九进去，门外芍药和柳儿还有清影自动停下，有小丫头打起帘子，凤九进屋对着主位上的凤大老爷夫妻袅袅下拜，“九儿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