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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15)

公社和大队的干部在空坝上看了几眼,就去了何中宝的家里,而且在他家吃午饭。下午三点左右,由大队书记主持、公社干部和何家坡大大小小百多号人参加的社员大会,在何大屋后梁氏自留地之上的一孔废窑上召开。百多号人窑上窑下散淡地坐着,听大队书记念一本书。大队书记是独眼,每念一句,那只闭了几十年的眼睛就奋力地睁几下,好像他在恳求那只瞎了多年的眼睛帮忙,让自己不要念错一个字。因为那不是普通的书,而是"红宝书"。费去两个时辰,独眼书记才把选定的内容念完,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公社来的干部讲了几句话,也是从那书上摘来的。讲完了话,他们就走了,会也就散了。

公社干部和大队书记根本没有对何中宝一家拆我们房子的事情发表任何具体意见,可是,开完了会,干部们刚走出堰塘,何中宝便领着他的哥哥何中财、弟弟何莽子,举着板斧来给我们修房了。

我悄悄地问大哥何口:"公社干部没叫他们修,他们为啥就来修了?"

何口把我拉到一旁,神秘地说:"毛主席叫他们修,他们还有那么大的狗胆不修?!"

我什么话也没说。那一时刻,我对那个叫"毛主席"的人充满了无限的崇敬,毛主席连转世的何华强也不怕,毛主席太厉害了!何口还说,毛主席本来想撤销何中宝的队长职务,但毛主席给了何中宝机会,说知错就改,改了还是好同志,何中宝想当好同志,就来给我们修房了。

这次事件之后,坡上人的心里虽依然是幽幽地神秘着,依然对那个小女孩信一半不信一半(那小女孩被何中宝抱回家,就再没露过面),但既然她没能从根本上改变事情本身,就没什么好议论的了。唯一显著的变化在于:何口在坡上的地位提高了许多。

那年仲秋,何家坡生产队长何中宝跟其他几十个生产队长一起,随县委书记前往川南大地考察,因为那里平地蹦出了一个"大寨似"先进县。考察回来,何中宝心潮澎湃的,积极响应县委书记的号召,带领全队社员下山到清溪河修"拦河坝":河上架桥,桥上铺土,土里种庄稼。

永乐县决定在清溪河中游和下游共修两座拦河坝。中游那座就在何家坡对直下去的凉桥处,这一段河较宽,建起来的拦河坝也必将更为壮观,收入的粮食也更为丰厚。三个公社的主要劳力集中于此。男人在对河二面山上开山劈石,开山号子响彻云天:"嘿呀嘿依嘛左哟──嗨──乖乖儿的那个金钢钻啰──嗨──快些儿的往那缝儿里钻哟--嗨--"女人们,除何中财的女儿映花之外,都背筐提篮,装石运土。映花跟男人一样,绳勒腰间,悬身半空,甩开膀子抡大锤,并一起呼喊野腔野调的开山号。县委书记来视察的时候,把映花叫到身前,表扬她从父辈不劳而获的剥削阶级中走了出来,还跟她握了手。县委书记身材高大,穿着呢子大衣,他跟映花握手时被记者拍了照,登在了地区党报上。

农民都希望和父母官握手,因此干劲更足,跟男人一起开山劈石的女人也多了起来。何中宝说,下游工地上有个妇女,丈夫刚死,娃儿刚满月,她就把娃儿捆在腰间,到悬崖上下錾子;还有个姑娘,"身上来了"也不从陡壁上下去,她开下来的石条,都映上了红红的梅花──那可是血呀,女人的经血呀!......由于何中宝口才好,鼓动能力强,且从修复何大房屋的那次事件中,上面认为他确实能知错就改,是个好同志,更重要的是,以前跟何中宝关系好的那个乡干部,现在已经调到区上任职,因此拦河坝开工没多久,何中宝就成了工地上的副指挥长。副指挥长话里的旨意很明确,是批评中游的妇女不卖力。第一个典型出在中游,这里就应该成为一面旗帜,不能让下游抢了风头。此后,中游的妇女有百分之六十被粗大的麻绳一吊,都跟映花一样晃荡在云空里。

山上的石头,不知长了多少万年才这般高耸入云的,却要被剔去骨头!平时,两架山看上去仿佛剑拔弩张的拳师,争夺着清溪河这唯一的情人,现在却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成了亲密无间的兄弟。两个兄弟对高傲自大的人类愤怒了,仿佛约好了一样,在某天中午同时崩塌。

柔情的、智者一样理智而深沉的清溪河,发出巨大的呼啸声。

这次崩岩,中游死了十一个人,何家坡占一个,那就是何中财的女儿映花。

为伟大的事业而献身,当然不能悲伤。何中宝说:"死得好!"

何中财的眼泪一次一次往上涌,都被他强行吞进了胃里,跟着二弟说:"死得好......"

塌山之后,开山号子依然响彻云天,然而,人们似乎再也听不出其中的激扬了。除了何中宝和少部分积极分子,大多数人都在计算: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把山开垮?又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把桥架起来?在这过程中,到底还要丢掉多少条性命?而花这么大的代价修起来的拦河坝上,种出的庄稼又能糊得了多少张嘴?这么一算,初始的豪情就全都被流水冲走了。

何中宝敏锐地发现了这种动摇的苗头,一次接一次地开会。当然不能腾出专门的时间开会,而是在休息的时候,甚至在大伙儿挥大锤担土石的时候,他手举一个干电池喇叭,高声宣讲。他也在算账,他算的账跟大伙儿算的不同,他说:"你们想想,光是清溪河就修两座拦河坝,全国有多少条江多少条河?一万条该有的吧?每条河上修两座,一万条河就是两万座,一座拦河坝贡献五百斤粮食,两万座是多少?嘿嘿......那不就是千万斤吗!你们见过千万斤的粮食吗?那堆起来是山,比老君山和杨侯山加起来还高,狗日的!"

这样的鼓动当然是有效果的,这条河上的乡民,哪可能见过千万斤粮食?"千万"一词对他们来说是抽象的,但老君山和杨侯山却是实在的,他们想,如果粮食堆到老君山和杨侯山这么高,还用得着饿肚子吗?到了那时候,再搞什么工程,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自己带一个蒸熟的冷红苕就过一天了!--时间紧了,还没时间蒸熟呢,泥巴糊潲就要啃下去呢。啃冷红苕不怕,啃生红苕也不怕,关键是饿啊,连红苕也吃不饱啊!而且除了红苕,就再没啥可吃的啊!听说下游关渡河一个中年男人,以前得过胃病,胃切除了三分之二,本来是吃不得红苕的,红苕坏胃,可不吃红苕又吃啥呢?有天下工后,他实在饿得不行,抓起一个生红苕就啃,红苕还没啃完,汗水就把他衣裤湿透了,当他再次把绳索系在腰间准备去崖壁抡大锤的时候,突然口吐鲜血,一吐就收不了场,终于把血吐尽,死了......如果有堆到老君山和杨侯山那么高的粮食,关渡河那男人就可以吃大米、吃高粱,也就不至于被红苕把胃弄穿孔了。

这么玄想一阵,人们的精神又提起来了,开山的号子也响亮起来了。

五十天之后,上面突然来了通知:停止修筑拦河坝!

人们撤退了,各回各的生产队。清溪河畔,只余下成山的乱石。

停止修筑拦河坝,何中宝感到极大的失落。

其实在何中宝的心里,并不认为修拦河坝真的能产多少粮食,他是把它当成一场"运动"来认识的。何中宝亲身经历了太多的运动。在一个紧接一个的的运动当中,何中宝吃过亏:从乡上下放回家,在牛角溪挨耳光......但他没有计较这些,而是透彻地领悟到:"运动"真是好东西!"运动"就像握在操纵者手里的健身球,有一种惯性,可以轻轻松松把任何游离的分子挟裹进来,随着操纵者用力的大小或快或慢地转动,那些挟裹不进来的,一点也不可怕,因为它已经在主流之外,集体之外,它会孤独地自生自灭。

何中宝觉得,何家坡实在急需一场运动,因为它越来越没有秩序了!分明是父亲何华强转世之后回来要地产,他遵从父亲的意愿,带领兄弟和儿女把何大的房子拆了,只是拆了,并没收回,结果何口就把大队和公社的干部请来了,开会让他们修复。公社干部那次还说他是宣传迷信,这真是让他伤心透了,父亲转世成了女人,就已经够让他伤心的了,还往他伤口上撒盐!再说何口算啥东西?他凭什么能够把公社和大队的干部请动?拆了又修,本身就是羞耻,由于拆的时候弄断了几根檩条和椽板,何中财还到他的自留柴山里砍来上好的柏树,又是剥皮又是拉锯,费了好几天功夫才把那几根断了的换上,这是更大的羞耻。事后,有人提议开会斗争地主何中财,何大说"中财哥给我换的那几根檩条,比原先的结实得多,就不斗了",这样,何中财才免了一难,何大又是啥东西?斗与不斗,怎么是他说了算?--这是耻上加耻!

那些天,何中宝的脑子里,再次出现一系列幻象:火铳......鲜血......森森白骨......岩鹰的悲啼......他在屈辱中获得快意,在快意中啜饮仇恨。

他希望借修拦河坝的时机,把渐成散乱状态的何家坡捏成一团儿,谁知在将成未成之际,健身球又脱离了他的掌心。

他认识不到打乱"秩序"的力量来自天罡之风,总以为是何团结与何口等人造成的。他当然不会输给这些人,他是队长,有权利也有义务让何家坡再一次秩序化!

于是,他决定搞一场耕田比赛。

时令已入冬季,这场比赛本应该放到来年的春耕,可是,激动的何中宝等不及了。

他排了一下,村里可以上路的牛有二十七条,何中宝觉得这个数目不够庞大,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村里虽然还有几头牛,但不是跛子就是瞎子,让它们上路,不仅降低了比赛的水平,还会影响何家坡的形象,因为何中宝选择比赛的那天,是一个赶场天,东面望鼓楼、北面徐家梁赶东巴场的人,都要从此路过;选择的地点,是大田埂至鞍子寺一段,这段较平坦,能摆开架势,再说,外村人也是从这里下去,经堰塘、严家坡、泪潮湾下到清溪河,再沿河去东巴场。

为了使比赛激烈,好看,何中宝定下两条规矩:一是牛角系红布,红布上编号;二是自家养的牛不能自家使,而是交换着使牛。

他自己点名要了何大家养的那头白儿。

上午九时许,从大田埂到寨梁的几十亩田里,二十七条角上挂着红布的牛被套上了枷,跟在牛屁股后面拿着细软苦竹条的使牛人(他们的背上也有号,牛是多少号他们就是多少号),已经把犁铧深深插进霜冻的、发出铁锈气味的泥土里。由何建申率领、二十人组成的木梆队叉开双腿,摆好架势,只等何中宝一声令下,何建申就会敲出一段引子,然后集体擂梆,集体擂梆的时候,就是正式比赛的开始了。此刻,何建申穿着一条盖不住膝盖的裤子,微微一股冷风,他小腿肚上那干黑的肉就会打颤。何中宝迟迟不下令。他沉醉于自己天才般的创意之中。川南那个大寨似的先进县虽有整齐的村落,有斗天斗地斗人而创下的无数佳绩,但他们还没想到把牛编上号来进行比赛!

昨天夜里的社员大会上,何中宝明确指出:"这是党中央叫我们干的,能够投入到这场比赛中的人,是一生中最大的荣誉。"正因为这荣誉的崇高,何中宝才精心挑选了参与者,像何大这类人,是没有资格参赛的(但他特意选了何口去敲木梆)。何中宝又说:"获得冠军的人,由我报告给大队,大队报告给公社,公社报告给区上,区上报告给县里,这样一级一级,一直报告到党中央,你们想想,这是多大的荣誉!当然啦,冠军也就可以跟映花一样,与县委书记握手,说不定还可以到昔阳去,到真正的大寨去,甚至可以到北京去!到了北京,可别忘了去看看毛、主、席......"说到毛主席,何中宝失声痛哭。几个月前,毛主席逝世了。中间院坝里百多号人都哭了起来。整个何家坡被哭声淹没。几个老太婆哭得昏死过去,赤脚医生宽焕不得不一边流泪,一边晃动着佝偻的身体,为她们把脉、扎针。一个时辰过去,何中宝站起来,把马灯举得高高的,短短的手臂一挥,炸雷似的喊道:"社员同志们,不要哭了,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搞好明天的耕田比赛,向党中央汇报,向毛主席的英灵汇报!"......

乡村人赶场总是很拖的,他们要收了早工,喂了猪牛,还要做完其他一些必做的杂活,才能放心大胆地往街上走。徐家梁的人本就是出了名的慢性子,哪怕是去周子寺台参加批斗会,他们也是最后一批呼着口号走进会场。

迟迟不见外村人来,何家坡的耕田比赛一直拖到临近晌午,也不见何中宝发出号令。他要让他的创举传播出去,先传播给山上的人,再由山上的人传播到东巴场上。

仿佛成心跟何中宝过不去,那一天,望鼓楼和徐家梁的人硬是没一个赶场的!而且晌午过后就下起了雨,雨虽是小小的,正如俗话所说冬雨湿路不湿衣,可对于走下坡路的人来说,最怕的就是湿路。

雨一直下个不停,路面被冬雨剥蚀下一层薄薄的皮,稍不留心就栽筋斗。看来,山上的人是不会下来了。何中宝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明显看出,不管是牛还是人,都有了倦怠之色,尤其是站在坡地上观战的男女老少,表现出了相当的不耐烦,男人蹲在田埂上抽烟,女人则三五成群,叽叽喳喳摆龙门阵,对大田里的事情漠不关心。尤其是早上向他请假想上街买盐却未被批准的几个,脸上愁煞煞的。何中宝怒目环视了一下整个坡地,突然爆出一声:"开工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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