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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蒋介石评说其家人及社会闻人(3)

1942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为了更多地取得美国对我国抗战的支持和同情,******派夫人宋美龄于1942年11月以******特使的身份赴美访问。他在致罗斯福的信中说:“内子非仅为中之妻室,且为中过去十五年中,共生死、同患难之同志,彼对中意志之了解,当非他人所能及。故请阁下坦率畅谈,有如对中之而罄者也。”

宋美龄不辱使命,于1943年2月18日,由罗斯福总统的夫人陪同,向美国国会发表演说,表达中国抗战到底的决心,强调亚洲战场对于打败日本的重要性,指出美英应当改变偏重欧洲战场的观点,要求美国更多地给予金钱、物资和人力的援助。

美国媒体盛赞宋美龄“夫人脸色阴沉,身材娇小苗条,身穿一件黑色紧身的富有魅力的中国旗袍,下摆开叉几乎高到膝盖,一头柔和的黑发风雅地盘在颈后。她佩戴的饰物是价值连城的宝石,纤指上涂着红指甲油,脚上穿透明长袜和轻便高跟鞋。”她“举止端庄,说一口地道的英语,声音柔美。”“议员们被她的优雅风度、妖媚和智慧迷住了……惊愕万分……完全倾倒了。”“美龄向国会发表的讲话像一篇加以修饰的散文,发表的材料同样富丽堂皇,但又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蒋周川

“其居吾兄弟行为最末,而天赋殊姿,兄辈均莫能及,以故先考爱之尤笃。”

(转引自《蒋氏故里述闻》)

〔蒋周川〕1894年生。1898年天亡。奶名瑞青。******胞弟。

〔解读〕

蒋周川为******胞弟,他名义上活到虚龄5岁,但实际上仅活了40个月。******对这位幼弟赞扬备至,说他“其居吾兄弟行为最末,而天赋殊姿,兄辈均莫能及,以故先考爱尤笃”。1919年,他在亲撰的《哭亡弟瑞青文》中具体描述了瑞青的聪颖与可爱,“时与吾弟并肩而坐焉,惟见其貌之温而丽,而其性又静而澹也。时与吾弟携手而行焉,则见吾弟潇洒飘逸,举止不苟也。时与吾弟嬉笑而游焉,又见吾弟异言巧歌,奇形怪状,群儿之狡者莫能难,乃兄之智慧所弗及也。”******为什么在其弟死后20年突然发此哀情呢?除了手足情深以外,是由于他当时很需要有这么一位才智超群的同胞手足来辅佐自己青云直上。他在文中吐露:“哀哉吾弟,今年二十有四岁矣,如不殇则成学立业之期不远,与乃兄以左右手,可以共仗国事矣。即不然,亦可以赡家守来,分吾内顾之忧,侍老母,教子侄,代吾尽定省之礼,而轻吾教育之责矣!”

******的母亲对幼子十分钟爱,病亡之日,******说她“锥心号泣,倍增于父”。死后为他物色冥配,恰好溪口街上王永泰南货店老板幼女夭亡,于是门当户对,结为阴亲。有了妻子,还要有嗣子继承香火。王采玉又命蒋长子经国出继,以为瑞青嗣子。当地一般风俗,长子不出继,于此也见王氏对瑞青的特殊厚爱了。1918年重修******宗谱,******在《自述小史》中写道:“是年余族修谱,名经国为建丰,出继于青(即瑞青),名纬国为建镐,以承吾后。”照此写入宗谱。事后自述心情云:“吾二十年来所勿能忘者,至是或可以稍舒哉其怀矣!”

蒋富寿

“富寿造屋,资金来路不明,看来自家人难用啊!”

(《蒋氏故里述闻》,第153页)

〔蒋富寿〕******的族侄。曾任宋美龄随从副官。

〔解读〕

在******众多的侍卫官中,蒋氏族人蒋富寿是比较精明能干的一个。

他当了宋美龄的侍卫官以后,不知用什么办法弄到了一笔钱,在剡溪北岸的溪口山上,造了一所一厅两廊的洋房,坐北朝南,临街而筑,与周围陈旧低矮的房舍相比,可算很有气派。据一些老年人估计,当时造这样的房子,也得五六千元大洋。

一年清明,******与宋美龄返乡扫墓,下榻于武岭南端的别墅文昌阁(乐亭)。那天,风和日丽,亲朋齐集,******在室内坐了一会儿,漫步踱出门来,站在门口眺街景。他的孙氏舅母和宋氏夫人也跟了出来。******从远到近看着家乡景色,突然在不远处发现多了一幢崭新的建筑,就转过脸来问站在身旁的侍卫官,恰好问到了蒋富寿。富寿听了******“这幢新房子是谁造的”问话,慌得期期艾艾地回答:“是我造的。”******知道蒋富寿的家底和收入,接着追问:“你造这幢房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富寿心里更加紧张,慌不择言,见夫人在旁,平时待他不薄,想求宋美龄解围,顺口溜出了一句“向夫人借了一些”。******处事一向认真仔细,又问宋美龄:“有没有这回事?”宋念富寿平时对自己侍候周到,也为了推卸失察之责,顺势谎称:“是有这回事。”******穷追不舍:“借了多少?”宋美龄不知道造这样的房子需要多少银洋,随口说了个“500元”。******一听,心里早就明白了一大半。事后,他感慨地对人说:“富寿造屋,资金来路不明,看来自家人难用啊!”不久,眼头活络的蒋富寿感到天长日久,终要露馅,不如早走为妙,就借个理由辞掉了侍从室的职务,******也未挽留,网开一面,让族侄过关。

蒋介卿

“人之莫中用而至于此。”

(《蒋氏故里述闻》,第26页)

〔蒋介卿〕(1874—1936)谱名周康,字瑞生。******胞兄。四明专科学校法政科毕业,做过台州地方法院推事、广州地方审判庭推事、广东省英德县知事,浙江海关监督、省府委员。

〔解读〕

蒋介卿系蒋父元配徐氏所生。但与瑞青不同,******对这位胞兄爱恨交加,常生厌念。

蒋介卿有三样爱好:赌、嫖、财,而且挑起“阋墙之祸”,弄得家庭不宁。所以,******对这位兄长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他在1920年11月30日的日记上云:“胞兄行为素所心慊,然一、二日不见则思慕不已,昆季友爱之天性其弥要有如是者。”

蒋父去世时,介卿已是22岁的成人了。蒋父去世前,临终嘱咐,要他孝敬后母,爱怜幼弟,他当时垂泪应诺,但过后即变成了耳边风。肇聪去世后,介卿经管玉泰盐铺店务。他好作“方城”之戏,经常在店堂搓麻将。王氏信佛,时有和尚上门。一次,介卿与人雀战失利,闻背后有人说话,回头一看,见一和尚驻足“观战”。他认为和尚属空门之人,怪不得自己面前的筹码输得精光,于是迁怒僧人,伸手在和尚光头上狠狠击了一掌。和尚被打,不知所以,与介卿争执起来,惊动了房里的王采玉。王对和尚素来尊敬,闻和尚无故被打,就严词斥责介卿。介卿原来个性暴躁,加上输了钱,怎肯在众人面前低头受斥,就不顾尊卑,与继母争吵起来。从此母子失和,结下疙瘩。

肇聪去世次年,介卿提出分家。本来寡母幼弟,很需成年的长子支撑门庭,但介卿一意孤行,无法共处,只好请来娘舅作中,析产分炊。析产后,玉泰盐铺归介卿,丰镐三间老屋和20余亩田地、周坑岙竹山归王氏母子。后来******在1921年所写《哭母文》中说:“先考中殂,家难频作……内弥阋墙之祸,外御横逆之侮……”这段文字隐含着对乃兄的指责。

从1918年开始,******奉召赴粤,曾任粤军总司令部作战科主任、第二支队司令,代第二军军长许崇智指挥过惠州之役,与孙中山和广东省省长陈炯明关系密切。由于这种关系,1921年4月,蒋介卿被广东省长公署政务厅长古应芬(字湘芹)推荐任琼州(今海南)文昌县知事,未及上任,以调署英德县知事,但不到半年,便因贪污渎职返回奉化。这件事使******非常尴尬。他在得知古应芬推荐其兄当文昌县知事时,非常高兴,在4月14日的日记中说:“接古君湘日电,知胞兄已任琼州文昌县知事,不胜欣慰,虚荣兴趣之也。晚至胞兄函,及复谢湘芹。”4月25日介卿赴英德县上任,电告******,蒋又转喜为忧。他在日记中写道:“得兄电,已由文昌县调署英德县知事,心虽愉慰,而不知其尽职与否,则又转喜为忧矣!”5月13日,******在溪口接到介卿一信,感到“无任烦闷”,怪其兄“人之莫中用而至于此”,他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当得知“胞兄英德任内亏欠帑陆仟元”,感到“不胜惭愧,吾惟有公事公办而已”。

1921年11月13日,介卿由广东返回奉化,接连与******产生矛盾,有******几则日记为证:“晚,谈家事,对胞兄多怨语。……吾兄之品行心地,未能平实光明,无可讳言者。”(1920年11月20日日记)“上午九时,由城舍归家。……下午一时后,到家中……一见胞兄心殊不悦。”(1920年11月22日日记)“正午,以将赴沪。辞别兄,央请督修屋宇,推卸祠堂董事。而彼顽固成性,一味廖执,致母亲叹恨不已。此人不可以感化,惟有怨命苦耳。濒行时,见母亲怜怜不忍舍之颜色,与胞兄恶劣狡诈之情态,几乎使我昏晕。家族之害甚矣,尚何言哉!”(1920年12月2日日记)

1927年12月1日,******在上海大华饭店与宋美龄结婚。由于父母双亡,长子顶父,介卿成了男方主婚人。宋美龄初次会见这位大哥,仅知他当过法院推事、英德知事,不了解其为人和能力,一听说他赋闲在家,就介绍他一个肥缺,出任浙江海关监督,管辖镇海、象山、慈溪、海门等13个常关。蒋介卿到任后旧性不改,利用海关职位营私,中饱私囊,先在宁波城内九曲巷购置精美住宅一所,纳妓女程爱卿为妾,花天酒地,纵情享乐;同居一年后,又纳柯姓妓女,闹得满城风雨,也传到了******耳朵里。******怕这样下去,有碍自己声誉。刚巧曾任黄埔军校教育长的镇海贵驷人刘灏患神经衰弱症,无法在军界继续任职,******借此机会,于1935年7月派他接任浙江海关监督,蒋介卿只好卸职归里。当刘灏前来接任时,蒋介哪怕重现英德尴尬局面,对其亲信忻葭昌说:“老忻,不瞒你说,我生平最怕的是办移交。这事就全仗老兄偏劳了。”忻葭昌不好推辞,奉命整理公事账册,草草收场。蒋介卿自己连刘灏的面也不见一次,一拍屁股回老家去了。刘灏明知账目有问题,卖个人情,未加追究。介卿卸任之后,保留了一个省府委员的头衔。以后宋美龄曾想叫他做上海海关监督,******怕再出纰漏,加以阻止说:“此事暂缓进行。”以后就没有下文了。从此,介卿再也没有出仕为官,一直终老家乡。

1936年12月,溪口蒋姓修谱,借重介卿名望,聘他为修谱大总裁。一天下午,介卿正在武山庙看戏。正在兴味十足的时候,忽有人来报:“张学良、杨虎城发动兵变,先生(蒋宅之人对******称呼)在西安被扣,生死不明。”介卿素有心脏病,经此一吓,脸色大变,当即离席回家,一病不起。待******回到南京,已奄奄一息。其女华秀向******电告病情,蒋发来回电:“昨接华秀电,长兄有病,在家静养,派人送参。”当十支人参送到溪口,蒋介卿已于12月27日一命呜呼。

******在南京安排西安事变后事之后,即于1937年1月3日匆匆赶回溪口,一方面是为了静心养伤(西安事变翻墙出逃腰背受伤),一方面也为了吊唁长兄。他一进介卿灵堂,开始表情木然,这位长兄一下引不起他的哀伤之情。站在灵前的胞妹蒋瑞莲这时说了一句:“阿哥,大哥是为你死的啊!”说完双眼流泪。******一听此话,和胞妹的哭泣声,才动了感情,两行眼泪夺眶而出。站在旁边的外甥卢鹏达对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并目睹******把右手伸进马褂口袋,掏出手帕,掩面擦泪。谒灵后,******亲书挽联一副,挂在灵堂中间,以表达手足之情,联云:“人间难得是弟兄,岂其行役增忧,竟以参商成永别;地下倘应觐父母,为报余生许国,终扶华夏慰吾亲。”

1937年4月14日,介卿出殡。由于******在溪口养伤,主持葬仪,许多人借此机会前来吊唁,大大增添了热闹的色彩。那天,国民党要员云集,溪口街上车水马龙,蒋氏门前冠盖如云。账房唐瑞福负责签到,据他回忆,签到的有林森、居正、阎锡山、冯玉祥等等。出殡之时,满街是人,附近群众,都来看热闹。******自谦校长的武岭学校童子军全部出动,上街站岗放哨,维持秩序。唐瑞福说:“那天附近村庄,来人不少,只要进入灵堂,都可就桌吃斋饭,吃了一席又一席,究竟办了多少桌斋饭也算不清了。”溪口人把介卿出丧称为“大出丧”,最后,******还是为他的长兄挣足了面子。

******

“蒋员坚忍刚毅,有守有为……以之任为行政院院长,必能胜任愉快……”

(《中国国民党百年风云录》,第1954页)

〔******〕(1910—1988)浙江奉化人。******长子。1925年赴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在苏时曾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后选为候补党员。1937年4月回国。先后任江西第四行政区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赣县县长等职。1939年加入国民党。1944年调任三青团中央干部学校教育长,日本投降后历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东北行营外交特派员、国防部预备干部局局长、中央干部训练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台湾省党部主任委员等职。国民党退台后,曾任“国防部部长”、“行政院院长”、国民党主席、台国民党当局“总统”等职。

〔解读〕

1972年5月20日,年已86高龄的******固“无法推托和顺应民意”,蝉联“第五届总统”。此时这位在中国现代史留下深深痕迹的老人,在思考着一个既现实又严峻的问题:他自己能不能再活到一届“总统”6年的任期,如果在6年中过世,如果******不在“行政院长或副总统”的位置上,这将不利于蒋家王朝的延续,将会给长子“接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此外,******为扭转自进入70年代以后,接二连三的打击,改变国民党的领导方式,给官僚队伍进行继50年代初期的大换血之后再次进行大规模的充实和调整,起用一大批新的政治力量已势在必行,他觉得******出台的时刻已经到了,必须利用自己健在的机会,把******扶上“接班”。

而对******年老、正在缩短人生最后旅途时间的事实,国民党统治集团内部不少人比******还要着急,比******还要强烈,他们更想要******“组阁”。为了把严家淦拉下马,为防止万一******突然在第五届“总统”任内去世时单独“接班”的事情发生,“内阁”大改组之际把******推上“行政院长”的位置。选举第五届“总统”的国民会议第一次会议开始时,由87岁的原属西山会议派的国民党元老、曾任过“司法行政部长”的知本以“社会贤达”身份在抗战结束后被老蒋延揽入阁,曾任“行政院副院长”,并因主持金圆券改革失败而臭名远扬的王云五领衔,发动1183名“国代”,联名上书******,为******劝进。文中称******“志行高洁,器识宏通,气魄雄涤,襟杯谦冲”,“不必有所瞻配”云云。

最能体察******的严家淦,当然心知肚明。5月11日,刚连任“副总统”的严家淦,正式向******提出辞职书,自愿辞去兼职“行政院长”,集中精力当好“副总统”,并推荐******“坚忍刚毅,有守有为”是“最理想之行政院长继任人选”,也是“政府与时最适切亦需要之举措”。5月17日,国民党中央常委会上,严向国民党的最高决策机构的成员表示辞去“行政院长”,请求会议同意******继任。

会上,中常委员谷正纲、倪文亚、郭澄,列席会议的中央评议委员张群、孙科等相继发言,呼应严家淦的提议,最后,中常会就作出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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