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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蒋介石评说其结拜兄弟(2)

戴季陶在事业上对蒋的帮助可算是竭尽全力。1924年,蒋介石当上了黄埔军校校长,这是他事业成功的基础。而此职的获得与戴季陶大有关系。开始,孙中山想让程潜任校长,蒋介石为副校长。本来以蒋介石的资历,这已经是对他很重用了。但蒋介石不愿意在程潜之下,他想取而代之。于是对副校长一职持消极态度,离开广州,跑到上海去了。这时戴季陶与张静江出来替他向孙中山说情,孙中山这才改成蒋介石任黄埔军校校长。

之后,戴季陶成为蒋介石统治集团的精神支柱,谋士和高参。首先,他为蒋介石夺权鸣锣开道。他先是在抛弃孙中山三大政策和排斥共产党方面充当了急先锋的角色,继而又抛出所谓“戴季陶主义”,使之成为反共反人民的思想基础、政治纲领。其次,不仅在蒋介石每次下野之后,为蒋上台四处奔走,即使对蒋介石独裁不满的情况下,仍为蒋能登上“总统”宝座呐喊呼号;此外,为维护蒋家王朝苦心经营,担任考试院长20年,制订了上百种国民党官制官规。

1949年2月12日,在国民党政权行将崩溃之际,这位蒋介石的金兰兄弟、“畏友良师”,带着绝望服用过量安眠药离开人世。

张静江

①“戴季陶为我益友,而公则为我良师也。”

(《蒋介石年谱》,第55页)

②“毁家纾难,以从事革命,踔厉无前,以致力建设,侠骨豪情,高风亮节,一代典型,邦人永式。”

(《民国张静江先生人杰年谱》,第56页,台湾商务印书馆,1981)

〔张静江〕(1877—1950)原名人杰。祖籍安徽徽州,生于浙江吴兴。曾任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中央监察委员、中央政治会议主席、代理国民政府主席、浙江省政府主席、南京政府建设委员会委员长等职。因独断专行,与陈果夫、黄郛时有冲突,为蒋介石所不满,1930年被迫辞职。长期寓居上海,经办实业。抗日战争爆发,携眷避居汉口,继逃香港,又往瑞士、美国。1950年9月病殁法国巴黎。

〔解读〕

如果说,蒋介石得识陈其美并与之结拜,使蒋介石走上孙中山领导的资产阶级革命道路的话,那么,蒋介石与张静江结拜,则成为他后来发迹腾飞的起点。

张静江与陈其美是结拜兄弟,故蒋介石与张静江相识很早,在辛亥革命期间二人就曾有过接触。张比蒋大10岁,对蒋很赏识。1946年5月,陈其美的罹难,给蒋介石以沉重打击。他需要另辟门路,寻找新的庇护者,于是想到了政治商人、江浙财团的主要人物张静江。蒋张见面后,张静江很喜欢蒋介石的豪爽和蒋对陈其美死后的眷眷之情,乃于是年9月,张引见蒋结识军界前辈、孙中山第一军事助手许崇智,三人结拜兄弟。蒋介石也正是与许结拜后才得以在军界崭露头角。从此,张静江便以盟兄的身份更加有意识地对蒋予以各方面的关照,特别是他能坦然对蒋介石常加督责鼓励,使蒋对其怀有一种“敬惮之心”。蒋曾在一封信中对张表白说:“戴季陶为我益友,而公则为我良师也。”张在生活上给予无微不至的关照,来做月下老,成全了蒋介石与陈洁如的婚姻;更在蒋的“事业”上甘当后台老板,充任高级军师。

孙中山逝世之后,1926年3月20日,蒋介石在广州发动中山舰事件,公开向共产党人进攻,远在上海的张静江闻讯后,“不辞道远,克日南行”,希望能在这场变故中,为蒋介石“稍尽其献替”。他惟恐骤行不义的蒋介石会陷于进退失据的窘境,遂急驰广州,扮演起蒋氏军师的角色,鼓励蒋“止其(共产党)包办之运动而约束之”,对蒋介石在中山舰事件上采取的阴谋手段大加赞赏,称其为“天才”。

张静江的到来,使深陷孤家寡人境地的蒋介石顿时觉得有了支持,张静江遂成为蒋介石后方策划反共阴谋的核心人物。“北伐之际,居于中枢”、“倡言清党”以及帮助蒋介石奠定朝基,张静江都竭力“献替”,被称为“安厄斯杖”之人。及至蒋介石危难时,张静江也总是鼎力相助。西安事变中,蒋被扣于西安,张静江从上海来到南京,坐镇“中枢”,支撑危局。

当蒋介石取得国民党最高权力之后,为巩固其统治基础,蒋介石以经济上做出了励精图治的姿态,这其中,张静江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1928年2月,他出任中华民国建设委员会委员长,同年11月,再度兼任浙江省政府主席(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初期,张曾出任该职)。他在任内集中精力发展全省的交通事业,并筹设杭州电厂,举办全省电话事业。大规模的经济建设需要大笔的资金,张静江以苛捐杂税作为浙江省建设经费的主要来源,且不说其建设工作成绩如何,但通过对人民的残酷搜刮,使其成为“能为国家建设,能为国家增加资本,会赚钱,又会用钱的有本领”的能人。蒋介石更是称其“出主浙江省政,兼掌建设委员会,推轮肇始,筚路开疆,硕画宏规,民生依赖”。

虽然后来由于两人之间的矛盾,张静江渐渐离开了政治舞台,但对盟兄的“恩怨”,蒋介石还是念念不忘的。1950年9月,张静江病故后,蒋介石为之题“痛失导师”的挽词并亲自主祭。1956年,在张静江80诞辰纪念会上,蒋介石又为其题词:“毁家纾难,以从事革命,踔厉无前,以致力建设,侠骨豪情,高风亮节,一代典型,邦人永式。”

许崇智

“吾兄内阻革命事业之进行,外联林、刘、杨、熊叛逆,以为歼除革命根本之计,各军为疑所部为贰。空谈革命,口是心非,信用已失,名誉扫地……而我总理手创之基业,亦且丧之吾兄一人之手。”

(《蒋介石年谱》,第427页)

〔许崇智〕(1887—1965)字汝为,广东番禺人。1905年加入同盟会。曾参加过武昌起义、反袁“二次革命”、第一次护法运动、讨伐陈炯明叛军等诸役。从1923年起,历任建国粤军总司令、国民党中央军事部长、广东省政府主席、南京国民政府监察院副院长等职。1946年秋定居香港。曾被蒋介石聘为“总统府”资政。1965年1月在香港病故。

〔解读〕

1925年7月1日,大元帅府改组的国民政府在广州成立。许崇智时为国民政府5位常务委员之一,并兼任军事部长、广东省政府主席、军事厅长,权势至为显赫。当时在党政方面尚无一席之地的蒋介石却视这位焚香换帖的盟兄为自己发迹的挡道者,必先除之而后快。8月20日,国民党左派领袖廖仲恺被暗杀,为蒋提供了打击竞争对手,兼并军队,扩充自己实力的契机。

“廖案”发生后,国民政府委员会和军事委员会确定汪精卫、许崇智、蒋介石3人组成特别委员会,授予政治、军事、警察全权,控制局势和处理廖案。许崇智虽于9月5日被特授予监督广东境内中央及地方财政全权,但他的处境迅速恶化,因为粤军中有些将领涉嫌廖案。蒋介石此时借口廖案,一再强调应当剪除“谋叛军队”,并约同汪精卫“以去就争之汝为”。许无奈,只好下令将粤军第一军军长等先后逮捕。他们的部队则被蒋指挥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包围缴械。这使许崇智十分难堪,不得不在《悼廖仲恺同志并告国人及本军同志》一文中,做出引咎自责和负责追查的表示。随之,蒋介石就许崇智纵容部下,以勾结右派刺廖以及把持财政、侵吞军饷等罪名,大肆宣扬,争取粤军中李济深、陈铭枢等将领的同情和支持,并对许部旅长谭曙卿等进行收买。同时,蒋又亲自去许崇智处,对许讲,粤军中很多将领牵涉廖案,粤军已不可靠,为了安全改派黄埔学生负责许崇智的警卫。这实际上是把许武装监视起来了。许崇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与自己义结金兰,备受宠信的部属蒋介石,竟然要夺自己的军权了。当他觉察到他自己实际上已经遭到蒋的软禁时,立即电令粤军精锐部队两师来广州保护自己。

汪精卫闻讯,立即授命蒋介石有处理粤局的全权。蒋以“谋危害国民革命政府”的罪名,将他们包围缴械。接着,蒋于18日夜派出黄埔学生军和第一军抢占要地,控制了广州全城。19日,又在广东财政会议上,拘捕了许的亲信,当夜派黄埔学生军严密包围粤军总部和许的住处,解除了卫兵武装。

处心积虑夺取许权的蒋介石,在汪精卫的支持和配合下一步步得逞,便于20日,派人送给许一封早已写好的信,这封咄咄逼人的信历数许的过错:

吾兄内阻革命事业之进行,外联林、刘、杨、熊叛逆,以为歼除革命根本之计,各军为疑所部为贰。空谈革命,口是心非,信用已失,名誉扫地……而我总理手创之基业,亦且丧之于吾兄一人之手……如兄不以不材为不忠,且能反躬以自省,深知既往之非,不惑宵小之言,毅然独断,保全名节,则兄不如暂离粤境,期以三月师出长江,还归坐镇……

许看大势已去,又幻想3个月后真能复职,于当天深夜悄然离开广州去上海。国民政府军事部长一职由谭延闿署理,粤军总司令则由蒋一手收束,所属各部被改编或遣散,许的国民党和国民政府军事首脑的权位,从此为蒋取代。

李宗仁

“李宗仁竞选副总统真如一把匕首插在我心中……”

(汪荣祖李敖《蒋介石评传》,第578页)

〔李宗仁〕(1891—1969)字德邻。广西临桂人。1910年加入同盟会。曾参加护国战争和护法战争。在1921年粤桂战争中开始独自树帜。1923年正式加入国民党。1925年统一广西。1926年任国民革命军第七军军长,7月率部参加北伐。此后参加蒋介石反共“清党”活动。所部桂系转而成为国民党政权的主要支柱之一。1928年3月任武汉政治分会主席、第四集团军总司令,10月任国民政府委员、军事参议院议长。旋以蒋桂矛盾激化,于1929—1931年从事反蒋活动,尤以蒋桂战争著称。“九一八”事变后,曾提出“焦土抗战”主张,反对蒋不抵抗主义。抗战爆发后,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等职,指挥取得台儿庄大捷。1948年通过与蒋斗争,竞选就任中华民国副总统,复于1949年1月任代总统。国民党败亡后,飞往美国。1965年有感于新中国“国事日振”,回归祖国。

〔解读〕

在国民党的历史上,蒋桂之间风风雨雨,冲突不断。有时表面看来他们似乎是一前一后如影相随,其实,他们大多貌合神离,泾渭分明,甚而兵戎相见。抗战前,蒋介石两次下野都与桂系有脱不掉的干系。桂系之于蒋,是仅次于共产党的心腹大患。

1948年3月,蒋介石决定召开“国民大会”,决定实行宪政,“还政于民”,选举正副总统。

总统选举,没有人可以跟蒋总裁竞选,居正陪选原本多此一举,然而副总统选举就大不一样,一人之下,群雄相争。有那么多候选人,主要也是由蒋介石申明自由竞选的原则。这几位当中,蒋最顾忌的就是桂系首脑李宗仁。孙科虽亦曾反过蒋,有过爪葛,但毕竟是文人;而李不仅是军人,而且有实力,更何况战时的功勋以及战后的威望实在使蒋感受到了威胁。他无法容忍桂系力量的膨胀危及到自己的统治。

李宗仁是这样分析的:

他就是这褊狭的人,断不能看一位他不喜欢的人担任副总统。他尤其讨厌对党国立有功勋,或作风开明在全国负有清望的人。记得以前当台儿庄捷报传出之时,举国若狂,爆竹震天。蒋先生在武昌官邸听到街上人民欢闹,便问何事。左右告诉他说,人民在庆祝台儿庄大捷。蒋先生闻报,面露不愉之色,说:“有什么可庆祝的?叫他们走远点,不要在这里胡闹。”蒋先生并不是不喜欢听捷报,他所不喜欢的只是这个胜仗是我打的罢了……所以此次副总统的选举,蒋先生在意气上非把我压下去不可。

于是,“国民大会”召开后,蒋介石直截了当地要李宗仁放弃竞选副总统。可李宗仁认为:“如今已经粉墨登场,打锣鼓的,拉弦子的都已丁丁冬冬打了起来……你叫我如何能在锣鼓热闹声中忽而掉头转到后台呢?”

蒋介石突然以强硬的态度阻止说:“我是不支持你的,我不支持你,你还选得到?”李宗仁说自己有“有利条件”,所以纵使委员长不支持,还是有希望当选的。这时蒋介石怒不可遏:“你一定选不到,一定选不到!”李宗仁寸步不让:“委员长,我一定选得到!”俩人便这样不欢而散。

能够当面和蒋介石顶嘴的,在当时的国民党里,李宗仁可能是绝无仅有,自然是“新闻”,不胫而走,使李反而得到更多的同情。据参与机密的“天子门生”刘诚之告诉李宗仁,蒋曾召集一个极机密的心腹股肱会议,出席的全是黄埔系和CC系的重要干部。在会中,蒋先生竟声称,我李某参加竞选副总统真如一把匕首插在他心中,各位如真能效忠领袖,就应该将领袖心中的这把刀拔出去云云。

最后结果是李宗仁如愿当选,在桂系逼宫下,蒋介石宣布第三次下野。

冯玉祥

“妨害统一政令……引用‘共匪’头目,煽动赤焰。”

(——《国闻周报》第10卷,第3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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