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平静的村庄,没有车辆的川流不息,鸡鸣狗吠之声压过偶尔出现的手扶拖拉机的轰鸣。
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坐着一群妇女,正拉着家常,时而爆发出阵阵笑声。整齐的瓦楞上方飘着几缕青烟。一条狗在暖和的阳光下懒洋洋的躺着,一只小猫偷偷从它身旁胆战心惊的溜过。它随意睁了一下眼,又闭上。
几只公鸡拍着翅膀准备朝天鸣叫,旁边的母鸡低着头,在处理一直刚发现的虫子,口里不停地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新发现,却引来群鸡的争斗。
宁静在大山环抱的村庄四处弥漫,树上的小鸟诉说着自己的高兴。夕阳落下的地方,染红了远处的天堂。一处高高的草垛上坐着一个穿着寒酸的穷人家的小子。偶尔有童真而淳朴的微笑挂在他的脸上,口里不知说着什么,把手指伸入口里,打了几个口哨,大声朝着西边喊“明天,我的未来在远方!等着我,未来的路,我会走的更好”。
声音在山谷里回响,望望向东流淌的河流,在环顾四周的一切,显得那么熟悉,熟悉的找不到一点性新鲜感。
“哥哥,哥哥……回家来吃饭了,哥哥,回家来吃饭了了……”
听到弟弟的呼喊,猛地惊醒过来,张善才发现自己在草垛上几乎睡过去。顺声答应着自己的弟弟。
一纵跃下草垛,随意拍拍身上的乱草,张善朝家的方向去了。
妈妈还在火边炒菜,在只能容身趴着梭挖碳回来的父亲穿着一身覆盖满黑色炭灰的衣服在火边烤火,全身黑的掉到碳堆都找不到。除了两只眼中白眼珠不停地打转,只是唯一能见到的区别于黑色的地方。
张善跑回家,急急忙忙就冲进堂屋。冒冒失失的,弟弟张一正在活猪食准备喂猪。看到辛苦回来的爸爸
“爸爸你回来了”
见爸爸没有回答,张善只有耸耸肩。心想“爸爸可能是太累了,不想说话”
没多久,一桌在农村人眼里算是可口丰盛的晚饭便在餐桌上摆好了。
“小善去那边叫小尚来吃饭了”
“嗯”
晚饭过后,张善坐在门前,夕阳斜挂在西边的山头。一片血红,蔚蓝一边,血红一边。“见着夕阳落下的晚霞,合适才能见到朝阳从海平面神奇呢?”。
“哥在这儿想什么呢?”
“没呢!爸爸喝好水出去了?”
“在给煤油灯加油,家里的油又快没了,晚上不能做作业了”
“那你怎么还不快趁太阳下山前做?”
“要做了,你看我桌子都摆好了,只等谁干一会儿就做,妈妈让我来叫你也一起做,你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看书,爸爸不高兴呢。”
“嗯,我在吹会儿风就去做了,你们作业多,先去做哈”
夜逐渐笼罩整个村庄,时有时无的电,永远是没电的时候多余有电的时候。各户点起昏黄的煤油灯。犹如半空中的萤火虫。
当夜刚刚来临,村字里格外热闹。各家各户的小孩都聚在一起,玩游戏。在这个村里人眼中有钱的就是那么几家有黑白电视,从城市里带来一些农村人好奇的东西。至于他们在外面做什么哪来的那么多“钱”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是永远猜不到的。
没电的日子,大家都聚拢在一起,寻几块平整的土地,在上面玩各种游戏。追人、老鹰抓小鸡、斗鸡、争粪堆……
有电的夜晚,那些富人家的的地板上坐着密密麻麻的人,想要通过都很困难。在人家屋里看电视常常会有人出于各种原因被人家駡。人小都不知道什么尊严,人家再骂还是厚着脸皮看电视,虽然心里有很多不爽。
日子就按这样随着日出日落一天天的度过。农家人的生活就那么平淡,没有城里人的忙碌,为钱而奔波劳碌,为了地位而勾心斗角。
初中第一学期终于结束了,半年的苦命生活终于可以回家好好吃一个寒假。拮据的家庭收入总是那么微薄。不得不勒紧裤腰带生活的张善,吃饭总是最后一个去的,后面没有人,打饭的阿姨会多打一些。每顿饭都这样,没有充足上的营养,在小学一起上初中的伙伴身体都快速增长,张善只见长高了一点儿。看上去还算结实,那是在家里长期劳动的结果。同样高的伙伴们都高过张善一节手骨节。
怀着激动地心情,张善快速整理好自己要带回家的衣物。拿出一本崭新的书,里面凌凌稀稀夹着些钱,有一角,五角,一块,两块……最大面额的是两张10元。看着那二十元钱,张善脸上会心一笑,那是属于自己的荣誉,成绩好的见证,老师的关怀及鼓励。从书中拿出几张零钱,约么十来块,把书装好在自己的包里。揣着拿出来的钱,背上包去找自己一同回家的伙伴。
一群人有你等我,我等你时间总是在等待与被等待中虚无的度过了大半。高兴事过的更快,超乎想象。别人不急切自然体会不到自己内心中的急切。一项耐心的张善在出宿舍门市就想好该怎样去约一起同行的伙伴。先约急性子的张本,在去找张榜……
几步路跨到张本他们宿舍,一阵阵云烟正向上空攀升。
“咳咳!”
张善赶紧拉衣服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捂住的口给张本说“本公子你快点,我在碗面等你”。
“好的,你一分钟搞定”。
“哦!你还有外号叫本公子,咋来的说给本公子听听啊?”
以正吞云吐雾的家伙,顶着一笼农村人一看就是流氓的头发开玩笑道。。
同为一个宿舍一起生活的同学,本身有喜欢交朋友的本公子,跟大家的关系颇好。为人的准则还是没变。在大家眼中还是那种好学生。
“原来不是给你们说过本公子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穿着一件衣服上有“公子”的两个字衣服去读书,那是跟班上的班花走得很近就被一些“损友”叫了这么一个号。不是让你们不要张扬啊~!咋又来挖秘密了?”
“我们宿舍的不是还有一些丫蛋儿不知道你这么一个风流的绰号,当然要在宣传哈咯~!哈哈哈……”说完那家伙一溜烟就跑了。
张本看着那家伙路远去的方向,无奈的摇摇头。
“要是以后我在我们班找不到女朋友,就是你家伙宣传热的惹的祸,倒是跟你没完。”
农村的学生还真早熟,小学就恋爱起,秒杀太多的老一辈风云人物。也许这只是个别现象。大体上这些孩子还算保守。谈恋爱神马都是追逐电视上的风气造成的结果。现在有事离家30来里,更有机会看电视的地方读书,前卫的人都有一电视中白马王子自诩。白马王子且会少了美丽的公主呢?
本公子背起一个大包,走出宿舍,张善还站在阳台上,看忙碌回家的行人。
“走吧!”
“嗯!刚我去了兔子、包谷雀、日本,我们在下面商店那儿买东西等他们”
“那走了”
张善与本公子就一道跨入人流中,加入回家的大军。冬天的朝阳画出她微笑的脸,慢悠悠的挂在东边的北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