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的牵住那人的手,她不说他亦不说,只那一个眼神的交汇,两人就已懂得。他回握住她的手,紧紧地,虽人来人往,那清亮的眼眸里只有小小的她,带着浓厚的笑意和无限的宠溺。
时间仿佛回到五六年前,那时的他和她也如现在,坐在这个略显简陋的小店里,纵使身旁热闹非凡,他们却仿佛隔绝似的,眼中只有彼此,虽是静默无语,可那种无处不在的浓情蜜意却是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你慢点吃。”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他笑着提醒。
她使劲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在那热气腾腾的拉面碗上,大口大口的吃着,时不时的吸溜着嘴,一点儿也不觉得辣,尽管碗里飘了一层很红的辣椒油。
他满脸宠溺的看着她那毫无形象的吃相,看着她那被辣的通红的小嘴,不禁笑了。以前的以前,他会用自己的方法替她止辣,他,舍不得让她一个人辣。
“过来。”他的声音低沉,不可抗拒的口气里却充满了诱惑。
她乖乖地站起身,坐在他的旁边,傻傻的看着他,一如从前。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干嘛?”
他轻轻地将她嘴上的残渣抹去,俊脸慢慢靠近,看着她傻傻的眼神,嘴角上扬。
突如其来的俊颜,让她一怔,随即又想起几年前他也是经常如此,慌忙往后退去,今天店里太多人了,他们这样,她,会不好意思的。“人太……”话还未完,突如其来的吻就已落在了唇上。
她的眼睁得大大的,想要推拒开他,又舍不得。不过,幸亏时间不长,那吻就离开了。她仍是愣愣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人只是笑,揉了揉她的短发,用食指摩挲了下她愈发红艳的唇,问道:“还辣吗?”
她摇摇头,真的不辣,反而有种清甜的感觉,那是他唇上的味道。想到此,又羞涩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暗松一口气,幸亏没有人能看到。
雨晴提议去A大校园逛逛,那人笑了笑,表示同意,毕竟五年没来了,想必A大校园早就变了吧,他一直想来看看,只是一直没时间,亦或是没有她的陪伴,他不想去,不敢再触及记忆中的美好。
临走时,林婶喊住了他,虽是有些意外,还是走到了林婶的面前,于他,她是长辈,亦是他爱的人的朋友。礼貌笑笑:“林婶。”
林婶看着在一旁等候的女孩子,也是笑笑:“雨晴,这次来,看起来很高兴。”
他笑笑,不置可否,没有答话,等着她的下文。既然她直接避开了雨晴,想必有些话想要对他一个人说吧。
林婶叹了声气,“这孩子,我看着她好几年了,你离开的那几年,她还是经常来这里,吃一碗拉面辣的直掉眼泪。虽然她总是强笑着说是辣椒辣的,可我知道这孩子就是想你想的。在谁面前她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可我知道她心里苦。”雨晴的样子她是直接看在眼里的,只是这孩子一直坚强,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操心,装作无所谓,那样让她看了都心疼。
周宇航看着对面女人露出的悲伤的模样,只语气坚定:“我以后不会再让她伤心。”
女人看着他半晌,蓦地笑了:“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只是。”顿了顿,故作凶恶:“我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你也知道一个母亲的心,自己的女儿受了伤害,我是定不会放过他的。”
周宇航转头看着低头正跳方格的女孩,思考了会儿,望着林婶道:“您放心,我爱她,这辈子我都会对她好,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任何人都不行,即使那是他的母亲,也不可以。
林婶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相信他们会是幸福的。
A大校园里,正值傍晚,三三两两的学生从他们身旁走过,手中拿着书,正嬉闹着。也有举止亲密的男女牵着手走过,说说笑笑,一如五年前的他们。仔细看去,A大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所有着百年历史的名校仍是这样静静的矗立在这里,迎接着一批又一批的学子。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她笑嘻嘻的说:“这些年A大没什么变化,就是那边原先的旧宿舍楼变成了座新楼。”她指了指又嘟囔道:“临近毕业它才建好。”
顺着她的手望去,果然,隐隐能看到那若隐若现的蓝色墙壁,旁边的那座旧楼已不复存在。原先的那楼已建了好多年,设施不是太好,经常会停电停水,打热水还需要跑到很远处的食堂。晚上那一路黑黢黢的,着实让人毛骨悚然。另外,宿舍里还要限电,每晚10点整准时熄灯。而且,没有单独的浴室和卫生间,只在宿舍最末端那建了个小型的洗手间,每次都是人满为患。
他心里却在暗笑,幸亏当年那楼没有建好,她才得以经常去他家凑合。想起那时两人的同居生活,整个心房都是暖暖的。有她的日子,真好。
不止一次听她抱怨过,他知道她并不娇气,只是那房子他曾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犹记得那是她生病的一次,躺在宿舍里,感冒发烧流鼻涕,生生的折磨死人。每次他都会陪着她上那个老是说“嘛”教授的课,只是这次他来了,她却没来。问她室友,才知道她生病躺在宿舍里。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她的宿舍,向楼下的宿管解释了好半天才最终进入她的宿舍。虽说那天阴云密布,可也不该这样的黑暗。上下楼梯都需要小心翼翼,她的宿舍背阳,更是黑的厉害,好半天他的眼睛才适应了黑暗。喊了几声,没有反应,无奈,他径直推门进去,发现她躺在床上仍是一动不动,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走到她的床边,又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脸上一层薄汗,又喊了几声,她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迷糊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生气,低声道:“笨蛋。”她只是痴痴地笑,也不说话,捂着嘴不停地”咳“,满脸通红。
心疼的感觉随着她的咳嗽蔓延在整个心房,他二话没说,就抱起她往外冲去。到了校医室,等输液后,天已经很晚,再加上宿舍恶劣的环境,他一言不发的就抱起她往他住的地方走去。
他不喜和别人同住,又喜静,一个人在学校旁的公寓里租了所房子。那公寓也不小,两室一厅,还有一个小厨房,设施完善,一个人住很是宽敞舒服。就这样,有了那一次的入驻,再加上他实在不忍她居住的环境这么恶劣,耐不住他的固执,最终她被他说动了心,结果她还是搬了进来,自此两人开始了所谓的“同居”生活。
当然,尽管朝夕相处,他们俩却没有一点越矩的行为,只限于拥抱和亲吻。就连小蕊都不大相信,笑着说:“早晚有一天,肯定是你先扑上去的。”只是她看起来有那么凶猛吗?解释了半天,可小蕊那死妮子硬是不相信。雨晴无奈,也只得随她瞎想去了。原以为天长地久,只是后来谁也想不到,她还没扑上去,那人就已走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学校就在旁边建了栋新的宿舍楼,还记得当时她高兴的乱叫,说终于要摆脱那所旧楼了,只是没想到竟然直到毕业才盖好。
好像有些地方变了,有些又没变。就如她和他,看起来变了,又好像没变。乍一看去,她还是那个活泼胆大的女孩,可无论是她的眼神还是她的举止,或多或少还是变了,成熟优雅,细看时眉眼间还有丝淡淡的悲伤。或许,都会改变,只是他相信,即使五年过去,他们的爱始终没变,根深蒂固,反而更加炙热和强烈。
在校园里转了转,看着这个生活了两年却有着和她满满回忆的地方,心下感概颇深。这里,有他们共同的期许和梦想,与其说是他陪着她,倒不如说是她给了他无尽的勇气和快乐。他的她,只因有她,才有了今天的周宇航。
只是,身边的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笑了笑,揽住她的腰,道:“说吧。”她怔了怔,随即眉开眼笑,小心问道:“刚才林婶说了什么?”在他和林婶说话时,虽说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可她隐隐觉得这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意料之中,就知道她一定会好奇的问出来,抚了抚她的头发,邪邪笑道:“林婶说什么时候能喝我们的喜酒?你猜我怎么说?”
“啊?”喜酒,不是吧?这么快?林婶竟然这么直白的和他说?虽说两人在一起时,她曾不害臊的和林婶说过是要嫁给他的,可林婶竟然直接就这样和那人说?真是,丢死人了。
听着她小声嘟囔的声音:“谁说我要嫁给你了?”敲了敲她的脑袋,嘴角的弧度加大,“很快你就会嫁给我了。”
她嘟起嘴,“才不要嫁给你。”又想了想,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们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对劲?”
谁说她神经大条,嘻嘻哈哈,其实她原本就是个细致敏感的人,看吧,只两人那如此轻微的表情,就让她观察了去。只是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和林婶的对话,毕竟现在他回来了,万不会让她伤心,所以那些让她烦心的往事,只需他知道就好。那样,只会让他更心疼她,更疼爱她。揽着她的腰,严肃道:“林婶说要是我们结婚不告诉她的话,她可不会放过你。”
“啊?”,雨晴怔怔的看着他满脸严肃的样子,恰好的捕捉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挣开他,拍打着他的手臂,愤愤道:“周宇航,你欺负我。”
“没有。”男人矢口否认,看着她那张牙舞爪的模样,笑的更加欢快起来,脚步却往前探去。
“你,你别跑。”雨晴一边追着他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叉着腰道:“看我逮住你,要你怎么办?”
“难不成你要吃了我?”男人凑到她的身边,眨着眼问道。随后又低声道:“乐意之极。”脚却往后退去。
那样低沉好听的声音,暧昧至极,雨晴不禁脸红起来,这人还真是恶劣,果真是喜欢逗弄自己。“坏人,你,你……”说着就要往前追着他跑去。
男人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大好,他就是喜欢看她生机勃勃、乐此不疲的样子,雨晴,你本该就是这样欢快的一个人,不是吗?张牙舞爪,无所顾忌,不应该就是你吗?要不是因为我?不,有了我,你只会更快乐。五年的时间不算什么,往后,有我在你的身边,只会让你更加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