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时,国际著名公司的孙亚伟却不顾当前的风险,排除众人的诽谤,毅然决然的投资他的公司,让他的事业转危为安。他不是不感动的,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国际集团单单信任他这个小公司,并且是个刚起步又差点夭折的新生儿。直至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他的姐姐实在看不下他的困窘,才借由那人出手相助。
有了那次的教训,他变得小心翼翼,更为谨慎,手段凌厉,思维敏捷,在业界逐渐小有名气。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一天甚至只睡上两三个钟头,又会清醒了过来,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他凭借着缜密的思维和独特的手段赢得了业界人士的普遍赞誉,公司也如日中天。
不是没想过要去找她的,只是他那时候正是事业发展的鼎盛时期,更为可怖的是,竟然有些同类型的对手,扬言要对他下手。他本不以为意,可谁知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瞬间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人红是非多”,的确如此,他收购并兼并了几家公司,那些人并不是会心服口服,表面上奉承迎合,背地里却搞了不少鬼,一旦被他发现,他从不心慈手软。那时候,他发现,离自己的要求还很远很远,他还需要为以后,他们的未来,铺平道路。
也不是没有过女伴的,只是都是逢场作戏,风花雪月的场合里,有些东西是必备的,比如女人。有的女人只是见过一次面,下一次就会带出来应酬,更甚的是有的女人只是说了一句话,下一次就能享受到取之不尽的优越,譬如韩静影。
认识她是在一场宴会里,他带的女伴已不知所踪,那时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彼时正和一所公司的协议陷入胶着状态,那公司高层是个嗜酒的主,无奈之下,只得舍命陪着。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手指尖就要从那服侍生盘中再次拿酒时,却被一只更为纤细嫩白的小手拿过,他眯着眼睛望去,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正无措的拿着酒杯,他转头对那公司高管笑笑,接着就听到软软糯糯带着怯意的声音说道:“先生,您喝太多了,这样,对胃……不好。”
他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固执的从服务生手中再次拿过一杯,正要举杯,却被那人再次夺了去,“您明明胃不好,为什么还要喝?身体可是自个的。”她颇有些恼怒,理直气壮的说道。
刹那间,脑海中就想起了那女孩子的声音,那是顾子琪非要他喝酒,她也是如此的霸道:“不准喝,你明明胃不好,周宇航,我不准你再喝。”他缓缓地抬起头,心中有一个地方在悄悄融化,看着那女孩的执拗,仍是面无表情,“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你的手上搭着外套,其实是为了掩饰胃不舒服。”她指了指他手中的西服,分析道,又皱着眉头,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吧?”
“谢谢,我没事。”他想了想,还是绅士的回答,对她笑笑,那女孩同样回给他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里明显有了些安心和释然的成分。
自那以后,他的女伴就成了她。他给她们的感觉很绅士,可就是那过分的绅士显出了他的距离和疏远,因为,他从来不主动靠近她们。即使她们主动缠上来,他也会不着痕迹的推开,然后借口离开,不让彼此显得尴尬。
有时候,他想了想,他不喜欢她们,为什么还要留她们在他的身边呢?原因只有一个,那些女人中,无一都有着那个人的小动作、小神情等,没有她在身边,其她又有何谓?
五年的时间,他足以变得强大,他回来,为了和她的遇见,为了两人的未来,他努力了许多,那些微小的障碍,他必定会一一克服。只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不全是五年的时间问题,她恨他,才是两人中间最真实的阻碍。
“你做到了,我很爱你,很爱很爱你。”他动情说道,眸子深情似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我是恨你,只是……”雨晴反驳道,还未说完,就被那人打断。
“那么,你是要离开我吗?如果这样,你能快乐的话,”他嘴角勾起,微微笑着,手抬起,抚在她的脸上,抹去她未干的泪水,无限爱惜,“那么,恭喜你,如愿以偿。”他说完,就转身走开,头也不回。
那人转身时,眼中的绝望和悲伤神情,让雨晴瞬间觉得肝胆寸裂。那一刻,她想大喊出声,是的,我恨你,可是比起那微不足道的恨,我,却难以自拔的更爱你。可是,那人终究没能听到她内心的呼喊,只留给她一个消瘦悲伤的背影。雨晴走上前几步,终是怔在原地,踌躇不前。
钱雨欣浅笑出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拍了拍雨晴的肩膀,凑到雨晴耳边,笑着道:“珍重。”说完,又捂嘴笑着走开。
雨晴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被整个的吞在黑暗之中,周遭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丝儿亮光,觉得整个人正掉入永不见底的深渊之中。她何时有过这样的悲伤?除了无助,更多的是绝望。他,不会再回来了。他们,就这样了吗?
雨晴挤了挤眼睛,发现自己已流不出一丝眼泪,眼睛也是酸胀不已。正要往前走时,竟然觉得腿麻,一下子摔倒在地,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腿,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就那样静静的坐在草地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就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就听到女人讶异的声音,“我的姑奶奶,大晚上的您一人在这干嘛啊?”
雨晴抬头,看着Lindy正震惊的看着自己,对着她傻笑一声。
Lindy将雨晴扶起,颇为激动,“大晚上的,你这是扮鬼吓人吗?走了,我送你回家。”边说边将雨晴连拉带拽的带回去。
看到那两个人走远,一旁的男人才侧身走了出来,深邃的眸子盯着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刚还在童年时期和小蕊在大院里互相追逐,转眼又到了高中时期,她追着那人跑的情景。一路上跑跑停停,梦里的她很辛苦,梦外的她也睡得极不踏实,浑身乱疼。
早晨醒来,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有两个熊猫眼,还穿着以前的哆啦a梦睡衣,无奈的做了个鬼脸,拿出遮瑕膏将黑眼圈遮住,穿了身运动服,收拾停当,背着包就要出去。
“大清早的,干嘛去啊?”李妈的大嗓门又吼了起来。
“运动。”雨晴迅速地说了两个字,就急匆匆的夺门而去。
昨晚,刚进家门,她老妈就问开了:“你怎么回来了?瞧你苦着一张脸,跟谁欠你八百块钱似的,怎么了?”
雨晴直接无视,头也不抬的就走到她的房间,鞋都没脱就躺在了床上。没想到早上醒来,老妈竟然给她换了睡衣,唉,还是自己亲妈好啊,雨晴无限感概。所以,她决定,以后尽量,少跟老妈开战,即使开战,也尽量,让着她。
雨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值正午时间,没想到太阳这么毒,即使穿了件薄薄的运动服,也是大汗淋漓。将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直起腰,迈开腿,奋力的往上爬。她还就不信了,只短短的几年时间,自己的体力就下降这么多?难道真如杨文静那个大嘴巴说的的自己老了?可她,偏不信。
A城的玉门山虽不高,可历史久远,植被茂盛,怪石嶙峋,崎岖难行。这样的一座小山头,成为不少爬山爱好者的必选项目。正值周末,有不少年轻人都来爬山,其中最多的要数十六、七岁的高中生,或三五成群、或嬉戏打闹,热闹非凡。
看着一群群的孩子穿过自己,雨晴既羡慕又气恼,后来者居上,怎么自个倒落后了一大截呢?不甘落后,憋足了一股劲,朝着顶端爬去,她还就不信了。毕竟,七年前,她就赢过的。
那时也是一个周末,她也是如现在这般,费力的爬着,只是明显比现在多了些激情。即使汗如雨下,她也只是抹了抹汗,继续往顶端爬去,不叫苦,不叫累。心中只坚守着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赢过那人,那么,那个人就能无条件的帮自己补习数学。
雨晴的数学一向很差,一本本的数学书如看天书一般,她一拿起,就又会烦躁的把它丢在一边。那时,已是高三的上学期,她的其他科目倒是中等偏上,唯独数学,总是班中的倒数,不单单是秃头的班主任替她担忧,就连她自己都着急不已。
每次月考的发榜,看着那人的名字永远都在前头,雨晴既是高兴,又是难过。他很优秀她知道,依他的成绩,上个好大学肯定不成问题。可她,和他差距这么大,她还整天想着大学时还要和他一个学校呢,照这样发展下去,简直是妄想。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反正他数学这么好,让他帮助帮助自己有何不可?一有了这个想法,于是,她屁颠屁颠的跟着他,态度诚恳的表达了这个请求。显而易见,那人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
“我为什么要帮你?”校园的人行道上,他冷着脸看着她。
她见怪不怪,拽着他的袖子,谄媚笑道:“你人好嘛,助人为乐,就帮帮我呗,你也知道我数学很差的。”
他甩开她的手,不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嘛,周宇航,周大少爷,周大神,周大帅哥,宇航,……”她跟在他身边,不厌其烦的叫着,仍是不死心的拽着他的衣袖。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就蓦地软了下来。注意到路边的同学看着他们笑,他甩开她的手,面无表情,“注意形象。”
她站直身体,食指相扣,放在下巴处,眼睛灼灼,“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嘛。”她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呢,现阶段只要能得到周大神的帮助,厚着脸皮死磕才是硬道理。
“周末上午,玉门山,你要是先到山顶,我就帮你。”他仍旧冰冷着一张脸,眼睛里却透着狡黠。
“好。”她坚定的说道,蹦蹦跳跳的向前走了几步,又转回头,眼波流动,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一定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