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琳乖乖照作,放松下身体,对雨晴打了个V的手势,果然好多了,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有些期待,是真的期待呢。
“今天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宣布。”钱雨欣脚踩高跟,着一身紫色连衣裙,显得人更为高贵和魅惑,嘴角带笑,活脱脱一个清新雅致的美人,完全不似以往的凌厉。
原本正要散去的人群又重新聚拢开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她的每一字、每一语。谁人不知,她钱雨欣出生富贵,虽娇蛮任性,好强求胜,可是她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自周钱两家联姻之后,周氏不论是在财力、物力亦是人力上,都离不开钱雨欣的帮扶。虽只是区区一弱女子,可往后周氏的几次危机在她的手下,却轻易地化解,转危为安,她女强人的形象,也是被人们称赞不已。
玫瑰虽美,也是带刺的,说的就是钱雨欣这样的一个美人。商场如战场,谁人不晓商场的残酷?而她,宛如沙场上身居百战的将军,只需动动手,转转脑子,就能让对方弃甲丢盔,狼狈逃亡。
钱雨欣表面上对你笑笑,说些寒暄之语,只需看一眼,就能轻而易举的将敌人攻破,她的许多手段和做法,也成为许多人的借鉴之法。
“枪打出头鸟”,她虽没有承认自己在周氏的重要地位,表面上也只是身兼普通的高层职位,只为帮助自己丈夫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可明眼人谁都知道,周氏这几年的发展,若没有她的暗地帮扶,恐怕也不会在国际企业中名列前茅,享誉全球。
更何况,不论是她强强联姻的女儿,还是名扬全球的独子,总是会若有若无的提到她,所以,不论是女强人,还是低调的统治者,亦或名扬国内外的成功人士的母亲,总之,她的身上贴满了许多标签,无一例外的会受到人们普遍的关注。
钱雨欣只是扫了眼台下,接着说道:“是关于我的儿子,我这次回国也全是为了他,他虽已不是小孩子,可年轻人做事难免冲动。我此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她顿了顿,看了看台下愣怔的雨晴,笑的妩媚,“就是要促成他和陆氏集团千金的订婚,而今晚就是最佳机会,一举三得,不是吗?”
此话一出,更是引发现场轩然大波,周宇航早前不是已经宣布订婚了吗?如今怎么又和陆氏千金扯上了关系?不过想想也是,早前那丫头可是一穷二白,没什么大的背景,可这陆氏就不一样了,单从家族上来说,人就门当户对的,更何况郎有才女有貌,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种强强联合的婚姻对双方都是有利的,哪个家族不巴巴的想着自己的事业能够繁荣昌盛的在子孙后代中延续下去,所以,联姻是必要的。
钱雨欣说着兀自走下台来,握着周宇航的手,周宇航挣了挣,又碍于这么多人看着,终是没有气恼的甩开,钱雨欣面上虽笑,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这个老太婆,到底是要做什么?他管她什么陆氏千金,他说过,他要的只是她。此时的他,眉眼全都皱在一起,显然他很愤怒,可是总不能当众博了她的面子,这老太婆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才这么肆无忌惮的算计他吗?
可是雨晴,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很愤怒?她会不会冲出来?周宇航内心竟有些期待,如今不比五年前,自两人遇见之后,好像都是他一直在主动,而她,却始终都在退缩和,隐瞒,也许是得发生些什么,让她重新振作起来,让她重新做个快乐自信的女孩,让她重新对他百分百的信赖和依靠。
周宇航任由她拉着自己,难得的没有反抗,钱雨欣回头,眸子里满是讶异,只停留了一瞬,在走进那呆愣的人面前时,露出了无懈可击的微笑。
“宇航,这个就是陆家千金陆子琳,你们,该是见过的吧?”说着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眼陆子琳身旁的雨晴,直接无视,转而亲昵的拉住陆子琳的手,体贴的说道:“晓琳,我们向你父母亲商议过了,他们也是同意的。”
雨晴踌躇半晌,还是自动后退,走到了角落,看着那人的所作所为,心中五味杂陈,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垂下头,抿紧唇。或许,这就是距离,即使她竭力忽视,但还是真实存在的,也许从始至终,她只是向自己说了个善意的谎言而已。
若是自己踏出了那一步,或许就是绵延不绝的羞辱吧?她虽人穷志穷,可那一丁点儿骨气还是有的。再说了,公众场合和她斗,显得自己也不光彩不是,她才不屑沦落成那样的小丑角色呢?可是,她却始终没有记起那人的一句话,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的身边。
陆子琳还在愣神之中,察觉到兀自后退的雨晴,想要拽住她,寻找依托,却还是没能来得及。她有些慌张,脑袋也是一片空白,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妇人和围观的红人,更是有些无所适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谁能告诉她?面前的哥哥,不是雨晴姐的男朋友吗?又怎么要和自己订婚?她怎么没听爸妈提起过?还有哥哥呢,他是知道的吗?
对啊,哥哥呢?陆子琳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哥哥必也是知道的,不然他不会放任自己处在如此尴尬的境地。陆子琳慌忙望去,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终于能够看到了此时对她有多么重要的人。
可是,那站在远处,正眨着一只眼,冲她笑的亲切的男人,不是她的哥哥,还能是谁?她猛地醒悟过来,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惊喜?想必这一切,他都早已知道,可是哥哥明明就知道自己的心意的,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还有让她更害怕的是雨晴姐,她为什么要选择逃跑而不去捍卫自己的爱情呢?
陆子琳想要逃跑,可那妇人却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开,她着急的满脸通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救似的望向远处的陆子潇,那人只是耸了耸肩,也不行动。看来哥哥是不会帮她的,那么,泽哥哥呢?
可是不知何时她的泽哥哥竟没了踪影,陆子琳放眼望去,饱含着渴望,转而去搜寻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转瞬间却在看到那人正含笑低着头不知和雨晴姐说着什么,明亮的眼神顿时黯了下来。
夏天泽喜欢雨晴姐,饶是她再笨拙,凭着女人的直觉,以及对那人的极度了解,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她本是不知道的,也是不在意的。即使哥哥明里暗里说了许多次,她终是不听,还总和哥哥对着干,虽然她知道哥哥是为她好,可是在她陆子琳心里,这个男人早就是她的了,或许是“护郎心切”,她见不得别人说他一点儿不好,即使是与她朝夕相处的哥哥。
可是,那天晚上他的反应,很显然已经告诉了她,泽哥哥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要更喜欢雨晴姐。伯母的病突如其来,没人预料得到,所有人也都没准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紧闭着双眼,被推入冰冷的手术室。他们在和雨晴姐聚会时,就接到了夏伯父的电?话,三个人慌慌忙忙的赶到了医院,夏天泽开着车,一路无语,冰冷着脸,她想要宽慰他,却被哥哥悄悄阻止了,只得放弃。
等到了医院,看着夏伯母那苍白的面颊和紧皱的眉头时,夏天泽还是一语不发,静静的立在手术室门口,眼睛直直的瞪着手术室的红灯。夏伯父和他说了几句话,他也只是看了看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和他对着干,仍是呆立在原地,眼神放空,不知聚焦在何处。后来,她和他说话,他也只是笑笑,“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那笑容很勉强,也很伤感,她的心都隐隐跟着疼了起来。
她知道,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担心夏伯母的安危。相比于和夏伯父的针锋相对,夏天泽和妈妈的感情尤其深厚,虽然有时也会拌拌嘴,可是夏天泽一向尊重他的母亲。小时候,夏伯父一走就是好多天,莫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母子俩,小小的他虽不懂,可也知道,爸爸回来的时候妈妈很高兴,爸爸走的时候,妈妈总会偷偷的掉眼泪,而且还从不抱怨爸爸,总是替他说好话,也不许自己说他的不是。
因此,那时候好多小孩子的梦想都是想获得玩具、零食之类的东西,年幼的他就曾严肃的说过长大后,要让自己的的妈妈过得幸福快乐,不再难过。所以,之于其他,夏天泽更为需要的是母爱般的亲情和关爱。
他这样,她怎能一个人回去呢?她怎能放心?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呆在他的身边,静静的陪着他,分担着他的喜怒哀乐。索性发现得早,伯母没有生命危险,观察了一晚之后,就进入了普通病房,唯一难过的是瘫痪,以后不能下地走路,可这也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将伯母安顿好之后,他看着佝偻着腰、一脸伤悲的父亲,转身和哥哥出去了之后,再回来时,哥哥非要夏伯父回去休息,说这边有他们就好。
夏伯父起初不愿,还是夏天泽发了火,吼了一句,夏伯父也不发怒,只是叹了口气,最终拗不过,只得先回去,临走时又喋喋不休的说了些“伯母醒了要通知他”之类的话,那时她觉得十多年来,这是夏伯父说话次数最多的时候。
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她,他坐在椅子上,手握着夏伯母的手,不松开,虽是一脸疲惫,却还是定定的看着伯母那苍白的容颜。她坐在他的旁边,轻声说道:“泽哥哥,你先休息一会吧。”他听后摇了摇头,没有其他反应。
她无可奈何,就那样静静的坐在他身边陪着他,谁知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她睁开眼,就听到身边带笑的声音:“醒了。”
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本想着要陪他呢,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可下一秒,在看到病床上睁眼的妇人时,她猛地站起来,激动的抓住他的手,大叫道:“伯母,你醒了。”他用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她立时明白过来,捂住了嘴巴,小声的问道:“伯母,想吃些什么吗?”
夏天泽笑笑,虽难掩疲惫,但精神比昨晚好了许多,站起身,抚平她因睡觉弄乱的头发,“她不能吃,你呢?你吃点什么?我去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还是有着难抑的激动。
她笑着告诉了他,临走时还撒娇让他早点回来,他答应的好好地。可没想到那时间“早”的却如此离谱,只消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两手是空空的,神情也慌慌张张的,只留给她一句话,“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已经打电?话通知了老爷子,他一会儿就到。”说着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直视着她,笑着道:“谢谢你,等会老爷子就到了,你到时也先回家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