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山涧小路顺着叮咚泉水笔直的直通到村庄,窄窄的满是泥泞的小路上,一道白色人影笔直的站立着,此人仔细的观察着路边一株绿色植物,那俊脸且认真的脸庞不由得让郝霞看得有些失神。
“快点啦!笨蛋弟弟。”回过神来的郝霞顿时感觉脸上发烧似的烫,叫了一声后感觉转过身子,加快脚步下山。
“姐,怎么突然生气了。”郝仁收回了视线,看着突然加快脚步的郝霞,微笑着。虽然对方目前只是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但是这并不妨碍郝仁叫对方一声姐姐。并且,叫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姐姐,郝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对方本来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从自己出生后,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大的亲人。
这一声姐姐,郝仁可是叫得相当随口,郝霞也是听得相当顺耳,连带着对郝仁说话的语气也在不自间温柔了些:“过几天母亲的预产期就要到了,我们得快一点回家才行,虽然父亲在家里陪着,但是以父亲那毛手毛脚的性子,我可不放心。”
郝仁点点头:“嗯。回家吧!”
这个梦境,郝仁已经待了十天了,十天时间,他享受了父爱和母爱,似乎他变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
“父亲啊!确实是不让人放心。”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永远穿着一身黑色袍子,那张俊脸上,没有现实中的颓废与时间在他脸上留下的沧桑,充满了对生活的自信,对家人的关爱。有一点,不敢是现实和梦境中的父亲,都是那么嗜酒如命。
郝仁微微眯起的眼睛习惯性的眺望着远方,目光转向村庄的方向,却是忽的眉峰一皱。
一旁郝霞见得郝仁紧皱的眉头,也是疑惑的朝着他目光投射的方向望去。
几道黑烟从村子上空缓缓升起,那村子的背光处,似乎有火光在忽闪忽闪,那似乎是起火的预兆,看那火光笼罩在着整个村子的情况,火势似乎似乎很大,波及到了整个村子。
他的村子,他的家,失火了!
“母亲!”郝仁脸色一沉,拉起郝霞已经变得冰冷的手一路狂奔。
郝霞一张小脸已经变得苍白,发抖的颤音混着哭腔在郝仁耳边响起:“母亲还在家里,她挺着大肚子,跑不远。”
郝仁左眼皮狂跳,心底闪过一丝过不好的预感,一声冷喝:“冷静,有父亲在母亲不会出事的!”
父亲很强大,他一定会保护母亲,但是,郝仁的心在发抖,父亲并不是天下第一!
同样是那个梦,梦中,他出生的那一天,母亲难产而死,父亲姐姐给个黑衣人追杀,而后带着他一路逃亡。
郝仁咬着牙,将脑中那些想法甩掉,母亲离预产期还有几天的时间,他还没有出生,所以母亲应该不会有事。
他不是早产儿,母亲应该不会有事的,郝仁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着。
郝霞这才止住了哭声,可是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紧紧的抓住郝仁的手,拿手上传来的温暖的热度让她心底稍稍安心了一些:“郝仁,我害怕。”
郝仁抱起郝霞,感受着怀里那微微颤抖的神奇,郝仁嘴角艰难的扯出一记微笑:“姐,别害怕,我来保护你。”
郝仁回家的速度很快,平日里十几分钟才能走完的路程,今天只花了两三分钟。但是,火焰漫延的速度很快,也很迅猛,郝仁到家时,村子里有一半的面积都起了火。众多村民提着水桶忙着救火,哭声喊声救火的声音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嗅着空气中转来的淡淡的血腥味,郝仁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郝仁的家烧毁得最厉害的,整个屋子都烧得塌掉了,在猛烈的火焰中还有着一些横梁瓦片之类的在不断地往下掉,砸在滚烫的土地上,顿时火花四溅尘土飞扬。
大火,在逐渐吞噬了一切。
火势太大,要想进入其中确认里面有没有人已经是不能的。郝仁围着燃烧的房子转了几个圈,最后在房子后面发现了一些类似打斗的痕迹和一摊被大火烧干了的鲜血。
围着房子村子以及村子的四周一遍又一遍的寻找,还是没有找到父母的踪迹,郝仁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他的梦,他主导的梦,父亲和母亲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那无法停止的双足和可那已经嘶哑的嗓子泄露了他内心的想法:焦虑的,不安的,担忧的。
明明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而已。
就算是一个梦,也需要他去争取,去努力,争取那美好的让他憧憬的梦,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家伙得到的永远都只是一个噩梦。
虚幻的美妙的过去让人类的心丧失了警惕,沉迷于过去的人永远只能活在梦幻中,看不清现实找不到未来,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要干什么为什么干。
郝仁抓紧了胸口的衣服,一点一点的缩紧,阳光的照射下,他浓密的黑发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许久许久,他笑了。
已经足够了,恶灵,谢谢你,我的心不再迷茫,再也不会迷茫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大火也在村民们的奋力扑救下,逐渐有了可控制的趋势。
大火最终在某一个时刻终于被扑灭了,父亲母亲也在这之后,被找到了。
父亲母亲平安无事,只是母亲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因为怀孕又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的缘故。
郝仁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起火的原因不明,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是一场人为纵火,凶手不明,其逃跑路线也不明。
病床上,郝仁双手紧紧拽着母亲的右手:“母亲,谢谢你。”
似乎感觉到了儿子心中的焦虑与担心,以及某种异样的情绪,叶青旋注视着郝仁,那漆黑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脸庞:“你要走了吗?”
郝仁点点头轻轻的道:“嗯,我要走了。我要保护我的亲人:姐姐,父亲,母亲,还有雕牌,所以要暂时离开家一阵子。在我变得强大起来之前,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和母亲见面。”
郝仁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起来,他更加用力的捏紧了母亲的手,在消失之前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姐姐,母亲,父亲,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