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昏迷的不省人事的少年,一边是直接炸开了锅的村民们。就在郝仁离去后不久,一众居民聚在一起召开了第N次村民大会。
在一间宽敞的居民房里,一个头发发白拄着拐杖的老者无奈地眼前几百人吵吵闹闹,个说个法,如几百只鸭子在嘎嘎大叫,很是闹心。
“村长,你说怎么办吧?难道我们只能又像上次那样,坐等着城里那些魂师来抓,然后来威胁小霞吗?”一名中年大叔站起来,气愤道。
“就是,城里的魂师太过于仗势凌人了,而且上次霞霞为了就我们一家,杀了四大家不少魂师,这仇他们一定会报的。这次若是在被抓,估计我们也活不成了。”一名中年妇女呜咽着。那次被俘时,她们一家遭受了不少残忍的对待,心里一直有阴影。
“村长,我们一没势力,二没武力,难道这次又得靠霞霞吗?到底该怎么办啊?”
“……”
“安静!”台上老者拐杖一跺,台下立马安静下来。多年村长一职,让他在村民中积累了不少威严:“这次是完全时那个纨绔少爷的错,有霞霞的震慑力,想来四大家也不会不顾颜面对我们大开杀戒。但是他已经放出话来要杀人,那我们也不得不防。”
村长混浊的老眼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厉声道:“大家回去之后就开始储备粮食和水,做好随时进山避难的准备。从今天晚上开始,大家轮流值班巡逻,以防有人放火烧村。”
太阳渐渐西斜,空气中温度也开始凉了下来,村里的会议仍在进行,床榻上少年依旧睡着。
睡梦中,郝仁做了一个梦,那是一个他亲生经历过却因年纪小而隐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一个痛苦的回忆。
脑袋如针扎一般,郝仁疼的受不了了,抱着头在床上打滚。?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充斥着郝仁的大脑,婴儿哇哇的大哭声,小女孩决然的呼唤声,中年男人痛苦的叫吼声,似男似女的尖锐的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他也好想快点醒来结束这个痛苦的梦境。可是他的身体起不来,眼皮睁不开,如同被鬼压了一般。
脑海中,一副一副染血的画面刺激着郝仁,让他痛苦万分。
狂风暴雨中,男人捂着小腹痛苦的喘息着,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很快就被瓢泼大雨冲得一干二净。
“小霞,快带弟弟走!”男人望着越来越近的黑色影子,锃亮的黑眸闪过一丝决然。
“不要,我不要和爹爹分开。”小女孩紧紧地抱着怀里被雨衣裹的密不透风的婴儿,稚嫩的嗓音透露出不移的坚定:“娘亲已经被坏人杀死了,小霞和弟弟不想再失去爹爹了。”
小女孩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淋湿淋透,红色的发丝粘在一块贴在脸上,为这张长大后必定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平添了一丝妖娆。女孩抬着头看着父亲,一双火红色的眸子里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看上去妖异万分。
“爹爹,补天一族的女人不惧死亡!”女孩看着父亲,稚嫩的话语铿锵有力。
“是啊!火炎一族的男人也不惧死亡!”男人手中黑色的三叉戟在地上狠狠地一跺,瓢泼的大雨中三叉戟戟身剧烈的抖动,发出阵阵战意,让人热血沸腾。
残缺的画面快速的切换着,黑色的夜空大雨倾盆而下,深林如墨,树影重重,如蛰伏在暗处的野兽,等待猎物放松的那一瞬间发出致命一击。
“弟弟不哭了,不哭。”某个树底的角落,女孩轻轻的拍打着婴儿的背部,试图让孩子安静下来。左右张望着,苍白疲惫的小脸上满是惊魂未定。
女孩在树底下停留了一会儿,又抱着弟弟起身准备离去。敌人很强大,她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殊不知,她的行迹早已暴露。在她的身后,一个身着黑袍的高大的身影从黑夜里如鬼魅般悄然而至。
黑袍手中举着一把黑色的巨大镰刀,亮白的弯弯的的利刃缠绕着修罗的死气,在夜空里划过一道白色的痕迹,带起刀柄上的铃铛清脆的声音以及女孩躲藏的大树轰然倒地的溅起的大片水花。
镰刀在男人的手中游龙般灵活的一转,切断了夜空里极速下落的雨花,镰刀再一次举起。
那一刻,女孩回过了头,死神来了!
痛苦的记忆仍在持续着,一副又一副杀戮的画面填塞进郝仁的脑袋,父亲与黑袍人之间电光火石间的交锋,郝霞抱着刚刚出生的他拼命躲藏,刀落瞬间千钧一发的躲避……
郝仁只觉得脑袋要炸了,痛苦的不为人知的过去重现在他的眼前,他无法做出一点点稍稍改变命运的举措,他,也做不到。
脖颈间似乎被人死死地掐着,让他呼吸困难,最后一副画面飞速闪过。
父亲如山一般硕状的身躯轰然倒地,他的头顶上插着一柄断掉的刀刃,深深的陷入脑袋里足足半尺。雪白的刃,瓢泼的雨,猩红的血,以及迷茫绝望的郝霞和大哭的他。
这个家,裂了,碎了,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