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讨论着回到SAVER社，李詹迪一路上又给白鹭歌科普了不少。比如说——深层里世不会读心，却能感应到人类的情绪波动，并捕捉。照李詹迪的说法，捕捉情绪是里世的基本技能，它们吓唬人的本事无师自通。而白鹭歌之所以被捕捉，是因为她的情绪波动比李詹迪要大，更容易制造缝隙——据说新人都有这个弱点，而且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控制好。
从亮瞎眼的巨大的水晶吊灯到金红纹路的华丽地毯——SAVER社的大厅布置依旧是槽点满满。李詹迪的目光略过存在火焰熊熊却一言不发的邴瞳，直接看向沙发上翻杂志的暮夜。
标志性的面具戴在脸上，看不清表情。这面具又抬起来，从白鹭歌到李詹迪地一溜儿过去，又转到了杂志上。
总感觉……气氛有些微妙呢。
白鹭歌禁不住后退几步。在暮夜和邴瞳都在，而别人都不在的时刻进来……他们是不是有些作死了？
李詹迪却不这么想。无视氛围地走上前，在邴瞳微微抬起的美丽凤眸下坐到沙发上，与暮夜面对面。
医学类的杂志落到了欧式长几上。暮夜双手微握，双肘担在长腿上，黑衬衫黑西裤的装扮带着森然的气势，就这样直勾勾地抬起头，面向李詹迪。
当白鹭歌以为暮夜要质问，甚至要动手的时候，李詹迪竟然微笑出声——
“这次的争执意外的久呢……”海洋蓝的眼眸毫无惧意，语气轻挑又嚣张。
不愧是老员工，说话这么冲——白鹭歌如是想。
暮夜冷哼一声，道：“去会议室。”他站起身。
邴瞳也站起来，往会议室的方向走。
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又同时停下来……
暮夜转身，白鹭歌一抿唇，率先走进了会议室。李詹迪随后跟上，还带上了门。
“唉……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大大地叹了口气，靠上了墙边——会议室的画作居然又变了。居然是西方的皇帝相……
白鹭歌上下打量，觉得这皇帝一点儿都不面熟。她历史一向不好，也就没太在意。
倒是李詹迪，刚一看到画像就喃喃着说：“维德·法拉……”
他的声音太小了，白鹭歌没听清，就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李詹迪回答，声音意外的冷漠。
会议室外隐约有人声，似乎在不断争论着什么。隔着门的音效有些失真，可白鹭歌还是听出来了——暮夜和邴瞳居然还在吵……
“不用在意他们。”李詹迪背对画像淡淡一笑，“每年都有，习惯了就好了。”
“嗯……李詹迪？”
“怎么？”
“你说这次任务很简单，怎么个简单法？”
李詹迪先是看了眼手机，才道：“因为提示很多。”
“提示？”白鹭歌可没看到什么提示。她只看到自己死了——还死得很惨。
“首先，刀疤脸的男人和那群混混，并不只是你的幻想。而是深层里世响应了你的情绪，将历史上死于非命的人类亡灵召集与此，才出现这样的场面。”李詹迪用特色的洋腔详细说着。
白鹭歌却觉得背脊发凉。“它那么厉害啊？居然能召唤死者……”
“厉害？那种程度也就吓吓普通人。他们连你的衣服角都没碰到。”
“呃，也是……”白鹭歌点点头。
“普通的深层里世无法直接感应到表世和里世人的区别。所以才会试探我们。直到我们暴露身份了，再采取进一步行动——在我看来，此次深层里世的综合等级也就是C。如果你不是新人，也许自己都能应付！”李詹迪信心满满地说。
白鹭歌心虚地笑笑，她现在就是新人啊……还是辅助能力的那种。
“C级啊？和我的能力等级一样。深层里世的等级体系和能力者是相同的？”
“不是的。深层里世的最低等级就是C，然后是B、A、S、SS，还有传说中的不可侵犯领域。”李詹迪解释。
“不可侵犯领域？”
“就是去多少人都无能为力的地方。非常棘手，很多时候只能放任不管。”李詹迪说，神色变得凝重了。“就连Z大和F大的事件，都不过是A级。”
白鹭歌微微一愣……
敢情A级之上还有三个等级，却已经让暮夜陷入了绝境……
“暮夜的能力算S级吧？”感觉到门外的说话声逐渐减小，白鹭歌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她本以为李詹迪能马上回答，却不料他沉思了两秒，直到门把声响了，才说道：“严格来说不算是。”然后暮夜就进来了，李詹迪也没再开口。
“坐吧。”暮夜径直走到会议桌的主位。直到李詹迪和白鹭歌都坐下了，才说道：“根据你们之前的报告……”他将文件袋放到桌上，轻轻地点着，“似乎是一个C级深层里世。这种等级应该不用总部跟进了——李詹迪，说说解决方法吧。”
李詹迪却是摇头，“我们需要人手。此次事件出现了死亡预兆，必须有监督人……”
轻点文件袋的指尖微微一顿，狐狸面具朝向白鹭歌，“你害怕吗？”仿佛是普通的询问，又仿佛是真正的关心。暮夜的态度从来都让人抓不准。
“呃……一点点。”白鹭歌尴尬得脸红。自己被暮夜特训了那么久，胆子也没见涨，总觉得……有些丢人呢。
“努力吧，会是一次不错的经验！”暮夜说。“监督人需要几个？”他又面向李詹迪。
“两名就够了。”李詹迪毫不犹豫地说道。
暮夜点头，道：“破解计划是什么？”
“我和白鹭歌签订契约，扮情侣。”用简明扼要的语气说出奇葩的内容——以至于白鹭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啊！”地叫了一声。溜黑的眼珠瞪着李詹迪，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詹迪似乎早料到她会这样，就微笑着说：“来做情侣吧，白鹭歌——这是引出规则的最快捷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