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烟缭绕的暗红房间,浓郁迷人的香气不断盘桓,久久环绕。
淡金色烛光在朦胧灯罩的遮掩下,凭添了一股说不出的暧昧撩人。
桌面零落着各式模样精致的杯盏,从壶中倾洒的佳酿,顺着桌角,缓缓下流,滴落,渗入朱色的蔷木地板。
酒香,越发浓郁。
比这酒香熏烟更撩人的,是不远处鲜红床榻上,裸露在外白皙的美人肌肤。
嬉笑嫣嫣,如痴如醉。
美人们眼神迷离,朱唇轻启,纷纷靠向那抹张扬的深紫。
只见床榻最里端,****的双脚晶莹剔透,像是上好的玉瓷一般。
纤细的脚踝,盈盈可握,却不解风情地遮掩在深紫色的长袍下。
着实令人心痒难耐。
再往上瞧去,美人怀中,一头墨色长发,如瀑如雾,倾泻而下,肆意铺散。
隐约可见香肩微露,白皙嫩滑,较之北区的皑皑白雪,竟更甚一筹。
虽未看到正面,但只一个背影,只含蓄半露的肌肤,却已见风姿。
咚咚咚~~
“您在休息吗?有三位客人找。”老鸨恭敬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房内笑语晏晏,好不热闹。
“抱歉打扰您兴致,有客人找。”老鸨又耐心请示了一遍。
“让老人家站门口,小娃娃好不厚道。”先前八字须的老者,没好气的嚷嚷。
“呵…”通透奇妙的声音,带着戏谑和笑意,突然响起。
空灵中带着暗哑,清澈中夹杂诱惑,正经中暗藏促狭,音质听来雌雄莫辩。
似那雪山上冰透的清泉,又似森林里魅惑的精灵。
闻者无不心痒难耐,无以名状。
门外众人皆是一凛,这样奇妙的声音,着实让人沉溺不复醒。
老者暗自摇头,小娃娃比最美的佳酿更醉人,比最毒的药草更窒息。
祸害啊,祸害。
老鸨小心地推开房门,侧身让位,待三人进来后,行礼离去
。
三人看着如此香艳的一幕,有些目瞪口呆。
老者寻了个干净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许是尊臀过于饱满,竟使得那木椅吱呀一声,晃了两晃。
“哎呀,木香尊者,您老的******,可不是这小小的椅子能受得起的,若是折了瘸了,可得算在您头上呀。”含笑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戏谑,自床榻传来。
木香尊者?同行的二人眼眸微顿,却是不动声色,意味不明。
木香闻言,起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地红了老脸。
他使劲瞪着床上的罪魁祸首,八字须气得簌簌抖动,隐有兹兹炸毛之势。
众美人偷偷讪笑,纷纷起身,收拢了衣衫。
静静看向那仍赖在女人怀里不肯起来的身影。
宽大的衣袍下,来人支起身子,不慌不忙,优雅地翻身,斜靠在床头。
一张精美绝伦到令人战栗的面容,氤氲在朦胧的烛光中——
眉峰如一把脱鞘而出,啸唳九天的上古神剑,沉稳中张扬之利尽显。
细长、弯翘、乌黑、闪动而富有活力的睫毛依依而立,似摇曳摆动的拂柳,又似幽雅潇洒的玉扇,显眼而精致,凭添了一股凌云风情。
英挺的鼻梁,略微上翘,像是迷雾之海隐约可见雄伟的山峰。
唇瓣如樱,不点而绛,娇艳如花,上薄下丰,淡雅冷然。
雕塑般无瑕疵的五官,完美无缺。
肌肤剔透胜雪,白皙胜瓷,似雪山上千年难融的极冰,又似黄泉深处坚不可摧的璀钻。
自两颊滑至下颌,线条华美流畅,俊美绝伦,轮廓分明,刚柔并济。
将女人的清丽与男人的俊美融合到了极致。竟是一副雌雄莫辩的脸蛋。
最显眼的,莫过于那足以吸进世间瑰丽的墨色美瞳。
抬眼间,幽光流转,如一湾寒潭敛尽光明,无底无渊,无欲无求。
无尽的暗,漆黑的夜。
禁忌的束缚,冲破一切的触碰。
清风拂动间,浩瀚汪海,滚翻巨浪,汹汹而来,势薄岸而相击。刹那间,惊异突变。
左眼的如墨瞳色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淡去。光晕旋绕,幽蓝深邃。
左眼幽蓝,魅惑轻流转,像蠢蠢欲动的深海冥渊。
右眼墨黑,深邃不见底,是陷入沉睡的无边夜幕。
风雨欲来——
极致的蓝,揽尽世间温柔旖旎。
极致的黑,释放无尽冷意妖挠。
交错成令灵魂战栗畏缩的色彩缤纷。仿佛是循循引诱生魂,踏入修罗地狱的妖精,魅惑神秘。诱人甘心沉沦,永醉不醒。
微风轻抚,再一眨眼,海浪退潮,夜幕再临,双眸漆黑如墨。
似乎刚刚那抹邪魅幽蓝,不曾出现。
镜中花,水中月……
海市蜃,云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