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拉姑领着索尼进来,不带索尼行大礼,太皇太后忙正襟危坐和气道:“索相如此匆忙求见哀家,不知所为何事啊?”若非十万火急的大事,身为四大辅政大臣之首的索尼,是断不会在此间进宫的。
索尼闻言立刻跪下行君臣跪拜之礼,伏地恳切道:“微臣扣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吉祥。微臣此次觐见的确有事请奏,为的却是微臣的家事,还请太皇太后为微臣做主啊!”
太皇太后闻言忙道:“这……恐怕哀家纵然贵为一国太皇太后,也不便插手……”
“启禀太皇太后,此事除了太皇太后,恐这天下就再也无人能为老臣做主了!”
“哦?”太皇太后闻言更加疑惑不解:“既然如此,索相不妨说于哀家听听。”
索尼方要开口,外间便传来高声喧闹,太皇太后闻言面色一沉,带着长长指套的左手重症敲在身边的小几上发出闷响:“大胆,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后宫禁苑如此喧哗,打扰哀家清净?”
不待有人通报,便见鳌拜不顾值班太监的阻拦,如闲庭散步般悠闲的走了进来。
苏麻拉姑随后跑了进来,面带愧色:“太皇太后,奴婢……”
太皇太后见状脸色微微缓和,一挥手和声制止道:“苏麻,哀家现在和索相、鳌少保有要事商量,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们都退下吧,有事哀家自会通传于你。”
“是,奴婢告退。”苏麻拉姑闻言应声退下,并一起喝退左右近侍。
待闲杂人等统统退下,太皇太后方才开口:“不知熬少保前来求见哀家又是所为何事啊?”
鳌拜这才一撩衣衫下摆,单膝跪地不卑不亢,言辞恳切:“回太皇太后的话,微臣为何而来,相比索相已然向您讲述清楚,微臣此次面见太皇太后,只想请问太皇太后一句话,是否仅凭索相一面之词,便要归罪于微臣?”说完,猛然抬头,直视太皇太后,俨然受了天大的冤屈。
“你……你简直是欺君罔上……”索尼闻言气的浑身颤抖,无奈自己本已处于劣势,就连言辞争辩也显得力不从心。
太皇太后面色为之一白,握着捐帕的五指猛然握紧,随即嫣然一笑挥挥手制止8索尼道:“熬少保,此话从何说起?哀家何曾做过如此让卿家如此寒心的事啊?今日熬少保如此说话,莫非是早就对哀家心存怨念?只是碍于身份,所以一直不曾对哀家明言而已?”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据实而言,句句出自肺腑。”虽是说不敢,可神态间却未见半分臣子的恭敬谦卑。
“太皇太后,鳌拜他居心叵测,派人掳走我家如初,现在还对太皇太后不敬,微臣恳请太皇太后,仅此两条,条条死罪,微臣奏请太皇太后,依律惩处,万不可姑息轻饶,否则……”说道此处,索尼说不下去了,此类进谏,他已经说过无数次,可无一次有用,此次,很显然,一样会被太皇太后一句容后再议给压下去。索尼不甘心,可不得不甘心。
为了保全赫舍里一族,他选择淡出朝堂,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纵然淡出,朝堂战火,一样蔓延到赫舍里一家,他纵然已经垂垂老矣,却也不愿坐以待毙。既然太皇太后选中芳儿为皇后,他便要在乱局中拨乱反正,为子孙后代,博一个万世无忧的前程。
“否则怎样?索相?这话,本官记得,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你家如初只是我家青格儿顽皮,请她来府里小住几日而已,而索相却如此兴师动众,惊动太皇太后,是你关心孙儿,还是别有用心,相信不用微臣说,太皇太后自有考量。”
“皇上驾到……”尖利的嗓音响起,玄烨身着玄色常服,轻摇折扇,一派悠闲的踱了进来。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吉祥。”
“皇上快快轻起。”看见玄烨进来,太皇太后所有的愁绪都化作慈爱的暖暖笑意,上前扶起玄烨,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今日皇上的功课可做完了?怎么有空来慈宁宫陪我这老太婆了?”
“以孙儿的聪慧机敏,自然是做完了。”
“你呀……”太皇太后闻言莞尔。
“对了,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此?”太皇太后似乎忘了要为鳌拜和索尼做主一事。
“来替皇祖母排忧解难啊。”玄烨呼啦一声收起折扇,神秘的一笑,听的所有人都一愣,不知所云。
“哦?皇上可知哀家此间为何烦忧?”太皇太后惊讶的环视众人。
“啪,啪,啪。”玄烨不答,连击掌三下,得意而神秘的一笑:“朕今日是特意来送皇祖母和二位大人一个大礼。”
随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走进来二人,只是一人昏迷不醒,被另一人打横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