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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考验(上)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只是九原的百姓们,却依然还沉寂在颜云病逝的悲痛之中。

作为李家的主母,颜云性格温柔又乐善好施,整个九原县受过其恩惠之人数不胜数。只是就和新年之时一样,大家默契的没有前往李宅。因为他们都知道,此时过去,只会再勾起李彦父子的伤心事。

不过,作为李家少主,颜云之子的李义,却似乎已经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在将颜云下葬之后,他就重新开始习文练武,看上去与之前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是熟悉李义的人却知道,李义变得不一样了。

李义更加沉稳了,沉稳得别说孩童模样,就是一般的成人都远远不及。看上去,似乎就像是已经七老八十,经历过无数生死,已经看透一切的智者一般。

同时,李义也变得更加严苛了,不光是对自己,还有对吕布和高顺两人。以往,吕布和高顺对李义有的是敬仰、崇拜之情,而如今,心中对李义的畏惧越来越多。许多时候,李义一瞪眼,吕布和高顺都会感到不寒而栗,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敢有一丝声响。

而且,有这种感觉的不单单只是吕布、高顺这两位李义的下仆兼护卫,张猛兄弟也同样如此。虽然以往他们就有些唯李义马首是鞍的意思,但如今却变得越来越像李义的下属。

许多时候,兄弟二人遇到了一些问题,如果李义没有开口,他们还会讨论一下。但如果李义发话了,那他们只会选择听从,根本不会去想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张府。

在教授完今天的功课后,张奂挥退了张猛兄弟和吕布两人,将李义单独留了下来。

“阿义啊……”张奂打算劝说李义一番,只是话到嘴边,看到李义那平静的神情,腹中的千言万语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是,李义似乎猜到张奂打算说些什么,直接作揖恭声说道,“多谢夫子关心,不过弟子真的已经恢复过来了,还请夫子放心!”

听着李义那坚定的语气,张奂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响,他才叹息一声道,“阿义,令慈去世之事,我等也很心痛。只是汝要知道,关心汝的人还有很多……为师、汝父、文修、伯忠、汝家族中的那些徒附……”

“让夫子担心了,不过弟子确实已经没有大碍了。而且弟子已经答应先妣,不会沉寂在伤痛之中……”李义闻言,恭声应道。

“阿义……”张奂闻言欲言又止着,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劝说自己这位弟子。严格说来,李义的这番变化全是往更好的方向在发展,如果放在其他孩童的身上,定然会得到各种赞扬。哪怕是成人,也会得到一个沉稳之士的赞叹。

张奂沉默着,而李义则垂手恭敬的站在他的面前,既没有开口多言,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如果单看李义的话,恐怕都会让人产生此时时间已经静止的错觉。

好半响,张奂才长叹一声道,“阿义……汝一向成熟稳重机智多谋,相信为师想要说的,汝心中也明白。所以,为师也不再多言,只是希望……汝能够恢复往日的开朗……”

说完,张奂摆了摆手,示意李义可以离去了。

见状,李义作揖离去,只是走到外面,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苦笑,“开朗?弟子也想啊……”

只是转瞬之间,这丝苦笑就从李义的脸上消失,随后就见李义看着在门口等候的吕布、高顺二人淡淡的说道,“汝二人随我来。”

不多时,吕布二人就跟着李义回到了李宅,进入了一间房间之中。这里,却是李彦以前专门处理家中各项事务的地方。

走到一个书架前,李义随手将其中的一卷简筴拿出,“给汝二人一个任务,从明日起,汝二人前往各处,将本家麾下徒附、奴婢之中,所有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的男童召集过来。”

“不知少主……”吕布和高顺两人犹犹豫豫的看着李义,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见状,李义摇了摇头,走到两人的面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阿布、阿顺,除了家父和夫子之外,汝二人算是我最亲近之人,不但是我的贴身护卫和下仆,更是陪我从小一同长大的玩伴!所以不用如此拘束,以前如何,现在也如何就好。”

说到这里,李义摇了摇头叹道,“我知道汝二人一直很担心我。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也确实有些不好,不过汝等不用担心太多。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少主……”闻言,吕布和高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颜云病逝,李彦父子悲痛万分,吕布两人也同样不好过。尤其看到现在李义脸上的平静神色,他们的心中更是堵得慌。要知道在以往,李义与他们相处时,总是笑得非常开心和灿烂。只是碍于主仆的身份,他们却不敢、也不知道如何去劝慰李义。

“行了行了,汝等也不是孩童了,别整日哭哭泣泣的~不然日后汝等找不到妻室,难不成还得我帮汝等绍介?”李义看着两人打趣道。

“少主……”闻言,吕布二人尴尬的看着李义,不过心中的担忧,却也因为这句话放下了一些。不管如何,最少李义还会开这样不着调的玩笑。

又说笑了两句,李义随后看着两人沉声解释道,“我之所以如此,却是打算从这些人中,挑选那些天资奇佳的孩童细心培养。就像汝二人这般,习文学武……我相信,在麾下徒附、奴婢之中,定然还有这样的孩童。”

“少主?!”吕布两人闻言,惊疑不定的看着李义,显然不明白李义突然下这般的命令却是为何。而且这个命令,显然不像是李彦的意思。

“照我说得去做就行了,阿翁那边我会解释的。”李义淡淡的说道。

“唯!”

“嗯……”李义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去拿些酒来,汝二人今夜就陪我饮几坛……”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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