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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万年记忆

在闻人青陷入回忆时,流年也渐渐清醒,他虽能感知周围的一切,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仿佛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有个与天同辉的男子。

他就像一抹幽灵,在那男子身边游荡,那是一个他从来不了解的世界。

上古时期,万物皆有形而无灵,而那男子确是鲜有的异类,他不仅有了形,且有了自主意识,对于那时的天地来说,越是能力卓越的形体,面容越是精致,而那男子,确切的说应该称他为苍梧,这还是流年跟在他身边一段时间后才知道的,因为形体们没有思想,所以没有名字,知晓他名苍梧,还是因为还有两个灵体,他们惺惺相惜,云淡风轻的男子名为青竹,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子名为迟夜,他们名字皆自己所取。

灵之间互有感应,所以三人才能聚在一起,而流年只能寸步不离苍梧,所以对其他两人的事不太了解。

流年就这样看着他们一起生活,可是奇怪的是,很长时间后,仍然只有他们是灵,其他的形却没有灵。

因为没有时间概念,所以流年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生活一如既往的平淡。

但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流年亲眼目睹天地的自我摧毁和重塑,在那样强大的力量下,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存活。

包括苍梧三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存在,但流年却依旧飘荡着,相比以前,反倒少了约束,但他心里,却有些疼痛和惋惜,虽然只能一直跟在苍梧身边,但是他却感受到了苍梧的孤寂,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寂寞。

流年经历了天地的演变,看着它从毁灭后的混沌,一点点进化着,从没有生命到渐渐有了天地初成时的模样,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受,就像经历了生生世世一样。

后来,他几乎找遍了所有有生命存在的地方,仍然没有找到那人。

直到过去了九千年后,他终于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吸引,寻着这感觉,他找到了终于转世为人的苍梧。

第一世的苍梧出生在一个贫苦人家,在农田里劳作一生,虽贫穷却过得幸福欢乐,流年就默默在旁看着他,心中感悟良多,没想到孤寂的人终于有了温暖。

至此以后,流年就一直在寻找着苍梧的转世。

第二世的苍梧出生在皇宫,是皇子中的老幺,一生算计,却落得个发配边疆劳役致死的结局,流年虽有心想帮助他,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他只是一抹幽灵,活了漫长岁月的幽灵。

第三世的苍梧是个哑巴,先天不足被遗弃,却因容貌倾城而被卖进了男风馆,不懂得反抗,说不出痛苦,后来容颜逝去,被赶走,乞讨致死。

流年看着与身为灵的面容相似的苍梧,心里仿佛针扎般痛,就好像那些说不出口的痛都压抑在他心里。他开始犹豫,还要继续寻找下去吗?那样一个骄傲的男子,怎么可以忍受别人看戏般欣赏自己的人生。

而第四世,流年虽不愿再去苍梧身边,但是却受到约束的影响,可能是苍梧一直在恢复能力,所以每一世的吸引都要比上一世强。

第四世的苍梧出生在武林世家,正义且淡漠,一生因家庭庇佑,倒也过得如意,安详离世。而流年此时却有了一丝怀疑。

第五世……

第六世……

也许是前几世受过太多的磨难,所以这两世苍梧一世为教书先生,一世为僧人,倒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直到第七世,苍梧的能力终于全部恢复,而流年这时才证实自己的疑惑,原来他就是苍梧,所以才会在苍梧经历一切时都感同身受,看着站在尸体堆中的苍梧,确切的说是自己,流年突然生出了一丝沧桑感,兜兜转转几世,却原来又回到了原点。

看着自己被带回寂氏一族,看着自己被闻人青带走。

而那一刻,血,漫天的血充斥在脑海里,而流年,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闻人青一直守在他身边,看他皱眉,看他喜悦,终于流年睁开了双眼,室内的光亮让流年迷茫,却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到一旁的闻人青,一声“青竹”脱口而出,却得到那人的担忧和不解,“年儿,你感觉怎么样?”

面对闻人青的关心,流年掩下心底一切想法,“师傅,年儿没事了,只是有些困。”

“既然这样,那就多休息,为师给你准备饭食”

“好,有劳师父了”

直到闻人青离开,流年这才彻底清醒,却生出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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