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电话,TONG还没开始问候,就听见JUNE姐在电话那边边哭泣边抽搐的声音,TONG想要安静的等待JUNE姐消停下来后听听看JUNE姐碰到了什么难题,可是过去了好一会儿,却只是时不时的听到JUNE姐叫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是什么话也不说。
TONG已经有些不耐烦,这几天自己的心情实在太差,MEW这边已经够他操心的了,JUNE姐这会儿又哭哭啼啼的。
“JUNE姐,你有什么事吗?”TONG有些平淡,有些不耐烦。
这样的语气让站在旁边一直等着TONG的MEW皱起眉来。
TONG很少会这样,TONG脾气温和,而且,刚刚他没听错的话,TONG确实是在接“JUNE姐”的电话。这么多年了,MEW以为“JUNE姐”已经不知去向,没想到一直还和TONG在联系,MEW知道“JUNE姐”在TONG心中的地位,所以很替TONG感到高兴。可是,听TONG的语气,感觉TONG对JUNE姐有些失望。
“TONG……呜~~呜~~~~TONG……”JUNE姐还是什么话也不说。
“JUNE姐,你不说话我挂了。我这边很忙!”TONG毫不客气的对JUNE姐下逐客令,想要挂掉电话。
“等等,TONG,别这样!”JUNE姐慌忙制止。
“那你说。”TONG催JUNE姐把话说清楚。
“是EiRe!EiRe来泰国了。”JUNE姐像做错事一样,声音唯唯诺诺。
“什么?!”TONG有些不敢相信!
“他来泰国做什么?”TONG平复了一下情绪。问JUNE姐。
MEW在旁边一直听着,一会看看TONG,一会把视线移开。
“他疯了,TONG,EiRe他疯了!”JUNE姐声音尖锐起来。
“什么?!”TONG吃了一惊!
MEW把注视在远方的视线拉回来,看了一眼TONG。TONG已经连续两次“什么?!”来表示他的震惊了,再者听到“EiRe”这个极具男性化的名字,令MEW也开始有些忐忑不安了。
TONG察觉到MEW不安的眼神,做了一个手势表示没什么大事,让MEW放心。
可是TONG自己心里却没有表现的那么坦然。
很多疑惑。
一面在想“EiRe怎么会疯了?这事情太奇怪了!”,一面继续惊讶的与JUNE姐对话:“EiRe疯了?疯了怎么会跑泰国来了?他不是疯了吗?怎么知道来泰国啊?!”
TONG问到了重点。
“对不起,TONG,是我把他带过来的。”JUNE姐坦白道。
“为什么?”TONG不解。
“他疯了,可是你知道吗?只要我一提到你的名字,他就正常了。除了你,他谁也认不出来。或者不愿意清醒。”JUNE姐说着。
“带他去看医生,医生觉得心病还要心药医。建议我去寻找心药,把病治好。”JUNE姐继续说着。
“然后你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我前脚刚到,你们后脚就跟上了是吧?”JUNE姐刚一说完,TONG就打断了JUNE姐的话,不客气且有些生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MEW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Allen则一直站在MEW的旁边。
Allen此时一直在看着TONG。
Allen有一种直觉,TONG跟MEW之间,大概这次真的再不能平静了。
Allen内心邪恶的心理出来了,他希望TONG远离MEW,但他也不想MEW受到伤害。
“你认为我是他的心病?他来这里,心病就能治好了吗?”TONG见JUNE姐在电话那头沉默,接着没好气的继续反问JUNE姐。
“TONG,我爱他!”沉默了很久,JUNE姐异常认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就像你爱MEW一样。无论什么办法,我总要试试。”JUNE姐说着。
JUNE姐冷不丁的说出自己爱EiRe,TONG听到这个消息,比刚才知道EiRe疯了的消息更加震惊!
TONG沉默了。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觉得头好痛!想着什么,没有说话,也没再理会JUNE姐的电话,顺手就把电话给挂了。
MEW看见TONG把电话挂了,走过去,轻声问了一句:“没事吧?”
TONG看着MEW,一把抱过MEW把他拥进怀里,沉声道:“MEW,我不会对你放手的。”
TONG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对自己说了一句这样沉重又甜蜜的话,MEW只觉得内心咯噔的猛跳了一下,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只得把脸埋进TONG的怀里不作声。
“MEW,我们回家吧。”TONG揽着MEW的肩膀,笑了笑,对MEW说道。
TONG以为会听到MEW轻声“嗯”的应允声,不料MEW却挣脱开TONG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走到Allen旁边,挽起Allen的胳膊,Allen被MEW这么亲昵的揽着胳膊,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却非常享受,何乐而不为呢?
只见MEW回头冲着TONG笑了笑,苦涩得有些无奈,对愣在原地的TONG说道:“TONG,你一定还有事要去忙,你先去忙吧,我跟Allen回家。”
MEW不想问TONG叫“EiRe”的是谁。
虽然他的内心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EiRe”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不管是对于JUNE姐而言还是对TONG而言,MEW觉得,现在的自己需要静一静,YING的离去,让他反思起自己从小至今所拥有的学识和道德观等等种种因素是不是已经让他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MEW反思着自己对于感情的需求,生怕遗漏了什么。
所以,MEW想,倒不如趁这次机会,让TONG也静一静,俩个人都好好静一静吧。十年来,还不足够让他们心静,是因为双方只知道牵挂着彼此,却忽略了太多人。
“MEW!你怎么了?”TONG看着MEW把自己扔下去揽着Allen的胳膊,绞痛的内心只想询问MEW怎么了。
“TONG,我没事。真的!只是我们都需要静一静。就这样吧,我走了。”MEW说完后,跟Allen一同走远,消失在TONG的视线里,留下独自一人的两眼茫然的TONG。
如果TONG没眼花,一定已经看到了Allen走远即将消失的那一瞬间回过头来对自己那嘲弄的一笑。那是一声嗤笑!胜利者的嗤笑!
MEW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丢下,加上Allen那卑鄙的胜利者的嗤笑,让TONG情不自禁握紧自己的拳头,忍不住脱口一声“FUCK!”,然后一个人怏怏不快的回自己刚租下的那套住处。
就在MEW家不远处的那处房子。
TONG在MEW前脚刚踏进自己家的时候,也回到了这个自己还没住过的家。
一进门就看到一堆纸条散落在沙发旁的地上,TONG走近了之后随手捡了一张拿在手上看了看,发现是自己离开时留给MEW的字条。
“MEW一定是醒来后发现找不到我,跟着字条的指引来到了这里,然后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TONG仿佛看到了MEW那天在这里的场景,看到MEW突然发了狂一样从自己这间屋子走出去的那种怨念却又幸福的表情,多么矛盾,多么纠结,多么痛苦的表情。
TONG看着屋里一切关于MEW的痕迹,TONG心口有些疼,捶了捶胸口,难受的蹲到地上。
那天跟MEW相遇以及跟MEW相处的场景历历在目。
TONG觉得此时自己想念MEW的心情快炸裂了:“想MEW!好想MEW!”
可是,刚刚MEW丢下自己毅然决然离去的背景,让TONG制止了想要出门去找MEW的冲动。
TONG颓废的一屁股坐进沙发里,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苦笑起自己来:“呵呵!自己这次回来真是活受罪啊。何必回来呢?”
TONG让自己安静了,顺势躺进沙发里,一只手枕着头遥望着天花板,似乎看向的是一个空洞,看不尽头,眼神开始迷离了。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下来,路灯偶尔被保安巡逻时路过的声音亮起,然后又灭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TONG躺在沙发上接了十几个中国公司的事务电话,尽管TONG很想静下来让自己好好想想,但是两三天没开机,很多事情没办法得到及时处理,等到自己一开机后事儿就自然而然的一波接一波。
就在他放下最后一个公司的事务电话时,电话又响起了。
是在洛杉矶的好友ROKE打来的电话,当接起电话的时候,TONG先是不容ROKE说一句话,直接在电话内狠狠的指责了ROKE为什么不经他同意就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JUNE姐。
ROKE听着TONG略带怒气的调调,沉默了好一会儿,扔了一句话给TONG:“小子,那是你的亲姐!”
TONG以为ROKE会以各种不经大脑子的理由来搪塞自己,却不料听到这样一句话,听得头痛病又犯了。
TONG揉了揉太阳穴,现在自己已经没有精力去惊讶了,有些虚弱的骂ROKE叫他正劲点儿,别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
“总之,你自己去问JUNE姐。那天她来办公室找我,跟我说了很多,特别说到了一个你跟她的事情,才使我去相信她是你的亲姐,后来想起来你跟我讲过这么一个故事,你当时说这是你跟你姐之间发生的一个印象最深刻的故事,只有三个人知道。当然,后来再加上我,就是四个人了。然后我确信了JUNE姐就是你的亲姐姐。”ROKE自顾自说着。
TONG听到这里,心咯噔了一下,想确认是不是那个故事,忙问:“她说的是‘爱人’的故事吗?”
“嗯,她说你不小心把泡泡糖吐到MEW的头发上害他剪了头发。我不知道MEW是谁啦,想起了你说过有一天你跟你姐在窗户上吹口香糖不小心把嘴里的口香糖吹掉到一个坐在楼道里人家女孩子的头上,因为那个事故,你还爱上了人家女孩子。”ROKE故意把声调压得低低沉沉的,他知道这个事情一定会让TONG兴奋起来。
没想等TONG来得急反应,接着又故意尖声叫嚣:“你丫咱都这么深的交情了就跟我分享这么一个你的感情故事!太不厚道了吧你!快跟我说说那个女孩子后来跟你怎么了没有!快说!”ROKE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堆,还不忘要胁迫一下TONG,ROKE丝毫没有怀疑的认为JUNE姐口中的“MEW”就是那时TONG跟他说的那个他爱上的那个女孩子。
可是,当TONG听到ROKE说完这个事情后,他已经听不进ROKE后面说的那些话。
“什么?!”TONG从沙发上碰跳起来,不敢相信。
“JUNE姐真的跟你说过这么一个故事?你说的是真的?”TONG急促起来。
那时候告诉ROKE这个故事,把MEW说成了“一个女孩子”,因为TONG不想让ROKE知道太多MEW的事情。
除了MEW,ROKE几乎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包括他的名叫“TANG”的姐姐。
“是啦是啦!”ROKE很为TONG感到高兴,放松式的调皮的应和着TONG。
TONG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切,你不说话我就嫌弃你了!”ROKE以为这不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至少这个事情跟悲伤无关。真多亏了他的没心没肺,他怎么会以为这是一件不怎么了得起的事情呢?JUNE姐对TONG和TONG的家人的重要性,就跟MEW一样!
“ROKE,我的好兄弟!”TONG沉默片刻后,有些激动起来。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这是这几天最让我开心的一个消息。谢谢你!”TONG很兴奋,慎重又慎重,正式又正式的对ROKE道出了自己的感谢之意。
怎么能让他不高兴呢?这样爸爸妈妈,姐姐和自己,一家人又能团聚了。从ROKE的描述里,他确信JUNE姐一定就是自己家的那个TANG姐。
挂掉ROKE的电话后,TONG变得坐立不安。
他想起了那个至今自己只能模模糊糊记起的为了自己而疯掉了的TANG爱上的那个“E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