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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与JUNE的相遇

JUNE看着这个当年留个寸板头,阳光帅气的TONG,那个差三个月才满十八岁同样被烟贩毫不留情拒绝售烟给未成年的TONG,那个在PARTY晚会上听着MEW唱着情歌时眼神温柔的TONG,而今十年过去了,笔挺的鼻梁,浓黑的眉毛,头发留长了,整个干净利落的往后梳并且被定型了,露出了额头,依然俊俏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坚硬的线条,并不是沧桑,却有一种迷人的气息散发着。

JUNE边看TONG,边“啧啧”个不停。

“不对啊,有些地方明显不一样了。”June左右端详着TONG,想了一下,突然恍悟。

对!

眼神,是眼神。

TONG现在的眼神更清澈,更坚毅,变得有点深不可测的感觉了。

“TONG,我现在看不懂你了。小屁孩孩的长大了,JUNE姐看不懂你了。”JUNE碎叨道。

June在心里也感叹,十年的时间,该沉淀的已经变成了精华,原本稚嫩的TONG,现在,却已经无法读懂他,他变了。

岁月在TONG的身上留下了成熟男人的魅力,稳重、大气以及一种威严的气场无形散发着。还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是什么呢?那个东西始终无法让人触碰,连靠近,都觉得快窒息了。

“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MEW的事还影响着他?”June不禁想道。

不过这只是她一闪而过的念头,她觉得不太可能,必竟TONG的家里发生的事情她一清二楚,于情于理,该放下的终究要放下的。

不想让以前的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心境,June甩了甩头,接着又絮絮叨叨的话唠起来。

“TONG,你怎么穿这样,品味不错哦。可是这里是全洛杉矶数一数二的建筑设计事务所,难道你是过来找他们设计房子的吗?不过委托这里设计房子的话,费用可是很贵的哦!”

“不是啦!June姐,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今天是我们公司某项目发布会,我过来帮一下忙。”TONG很谦虚,没有告诉June他是这里股东之一且是此项目的负责人。

十年未见,再次见到June姐,像是看到十年后的姐姐。

姐姐如果还在,大概就是跟June姐一样的吧?

如果没有MEW,就遇不到June姐,爸爸就不会走出阴影。我的家人,现在也不会活得那么释怀。

是June姐带给了我们家人希望,也让爸爸重新站了起来。

那年June姐和爸爸在医院里留下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后,爸爸的状态就好了很多。

再后来June姐约我见了面,留给我一个信封后说回到家再看。

在那年的圣诞夜里,June姐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我们家,在我考上大学后也移民洛杉矶。

从此和以前的一切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当年妈妈看着June姐留下来的照片以及那些纸条,终于也释怀了。

是啊,June姐给了妈妈一个只是为了感悟人生而离家出走的女儿的回忆。

妈妈宁愿相信,她的女儿,真的只是又离家出走了而已,她并没有离开人世,她还活得好好的。等她累了倦了,就会再次回来的。

“原来如此~~~!我们的TONG有出息啊,还能在这种地方工作!不像June姐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帮人打杂!”June听了TONG的话后,知道TONG实在是太客套,不太想叙旧,于是稍微调侃了一下。

“而且还是个只对埃缪建筑设计事务所感兴趣的变态!”June在心里臭骂了一下老板。

“June姐,你电话多少?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忙,晚点我给你打电话,我们聚聚!”TONG看了看手表,快到发布会时间了,直接问June姐要电话号码,等忙完这一阵请她到家里来坐坐,是该要好好聚一聚啊,远离朋友们都十年了,很多话还是想要说一说。

“213-6890107”June快速的念了公司的行政电话,反正她整天都会待在公司。

“那June姐,先聊到这里,回头见咯!”TONG记好电话后急急忙忙的朝电梯走去。进了电梯按了最顶楼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一坐下来秘书就敲门进来汇报了今天的行程安排。

九点半准时发布会启动时间!

离九点半还有二十分钟。

June看着急急忙忙走进电梯的TONG,对着关紧了的电梯门摇了摇头。

TONG真的变了!

不过,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吧。

她想起了MEW,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把对方忘得一干二净后,过着自己的生活,朝着预定的轨迹,一成不变,各自生活,没有交集。

“嘛,各过各的生活,其实这样也真的挺好的!”想到这里,June也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出去赶着回公司报到了。

到了公司,June屁股刚一坐下来,还没坐热呢,就被老板EiRe叫到他的办公室。

临走时June把相机内存卡取出来后拿在手上才出自己的办公室门,JUNE想:“EiRe除了要这东西,应该没什么其他的事情。”

果不其然,刚一进EiRe办公室,还没等把门关上,就听见EiRe迫不及待的问:“照片拍回来了吗?”

“EiRe,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拍这些照片有意思吗?隔三差五叫我跑埃缪事务所,你出入那种地方应该更衬景,却不敢自己去,为什么啊?”JUNE没好气的白了EiRe一眼说道,直接就把内存卡往他桌上一丢后准备走人。

“臭丫头,你站住!还没允许你走!”EiRe看到JUEN放东西后转身想走,忙制止她。

时间的转轴回到了八年前。

EiRe出国留学前,得知以前同一所学校的一个同学考上了洛杉矶的麻省理工大学,其实他跟那位同学并不熟,只知道叫TONG,连面都没见过。在学校期间他也几乎是一个不参加校内活动的人,自然不会认识一个在运动场上活跃指数破表的TONG。

那时EiRe认为对于一个已经生活在异国他乡的人,能有个拥有同一国旗的同胞在,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想要认识TONG主要是以备不测时用。

大一时忙着修课业以及熟悉环境,一直没时间去找TONG联络一下感情。

但心里一直抱着“去找TONG”这样的想法,念到大二的时候,突然在一个周末心血来潮的直奔了麻省理工大学,想碰碰运气看是否能找到人。

记得那天走进麻省理工大学,路过校园里的草地时,看见树荫底下有一个很有眼缘的男生坐在底下写生,那认真的表情一下子把EiRe吸引了。

情不自禁的就走了过去。

正在看到他用钢笔在一个位置重复画了几根线,不一会儿,很粗黑的钢笔线条几乎铺满整张画的背景。

再一细看,当时的震惊迄今为止还记忆犹新。

那是一张侧面钢笔素描画。

画里长长的眼睫毛,一只无比忧郁眼神的眼睛深沉的凝视着前方,修长却相当英气的眉型,笔挺却不失秀气的鼻子,嘴角上扬着,看着像在微笑,又似乎在哭泣,栩栩如生。

整幅画的面部也仅仅只画到这里。其余的用钢笔粗糙的线条填满背景。

然后,看到他在署名处用泰文写着“念”。

EiRe看到泰文,一下从画里氛围醒了过来。

“你~~~是不是TONG?!”EiRe在TONG后面轻声用泰语问了一句。

TONG还沉侵在对MEW的思念里,冷不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吓了一跳。缓过神后回过头,看见一个满脸胀红,神色兴奋的人站在身后。

“是的,请问你是?”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讲泰语的人?而且知道我的名字?虽然满脸狐疑,但TONG也没管那么多,随口答道。

EiRe兴奋的伸出手就想要拉起TONG的手,可是突然又觉得这样很唐突。

“我们应该算是陌生人吧?至少是先握手,然后自我介绍,直接拉手算什么?!”EiRe在心里暗骂自己,他却不知道,他的内心里已经不知不觉种下一粒种子,有毒,却绚烂,以至于后来一度精神错乱后回想起来,仍然在他心里涟漪不断。

不约而同。

两人一同伸出手。

“呵呵!你好。我叫EiRe。我也是从泰国来的,以前跟你念同一所高中,但不同班级,在学校有点小孤僻,也没什么朋友,校内参加的活动也很少,所以你肯定不认识我。去年出国时听说有个我们学校的叫TONG的人考上了洛杉矶的麻省理工大学,那时就想找个机会过来找一下你。异国他乡,有个同胞在也好有个照应嘛。对了,我在你们学校旁边的一所私立学校念书。大一一直忙着修课业跟熟悉环境,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才来找你。”一口气把原由说完后的EiRe有点气喘,可能也是因为紧张的原因。

但他完全没留意到自己在说自己小孤僻,像是一个刚交到朋友的小朋友叽叽喳喳的毫无保留的全部说出来,像是无比渴望,又像担心TONG不跟他交朋友。

“哦~!呵呵,你好。很高兴认识你!”TONG听完EiRe的话觉得有点好笑,这男生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不过,这个,可以放手了吗?”TONG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正被握着的另一只手,对EiRe说。

EiRe握得很用力,因为紧张,手心有些出汗,而且也着实握得久了点。

EiRe惊觉,匆忙地把手放开,有点不好意思的佯装挠了挠头。

“怎么了呢?而且,心脏为什么如此剧烈的跳动?男生画画很正常吧?呵?!呵呵!”EiRe觉得今天的自己不仅有点失态了,而且还失常!在心里自嘲起来!

突然,EiRe控制不住的咳了起来,弯着腰脸咳得胀红胀红的。

EiRe手捂着嘴巴,眼睛睁得很大,“不对!有些地方不对!我觉得自己……感觉自己对他一见钟情了!!!我喜欢他?!我喜欢男人?!!”EiRe因为心里一闪而过的这个想法,紧张得咳了起来,控制不住,咳得直不起腰。

“喂!你没事吧?”TONG看到EiRe突然就咳的要死过去一样,吓了一跳,扶着他的肩膀摇了摇。

EiRe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待得身体没那么颤抖,抬起眼睑,仔细看着TONG的样子,他几乎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哦!不好意思,出了一会儿神!”EiRe摸着胸口,故作镇定的回道。

认清自己,也许只要一秒。没见到TONG以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见到TONG以后,只在这一秒里,EiRe就把自己完全解剖了。

啊!

遇到爱情的时候,是怎样都好,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心里开出的花朵,一见钟情的闪闪发亮,触动着EiRe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

在之后的日子里EiRe常常去找TONG玩。

有时候看到TONG一个人在那里发呆,有时候看见TONG在踢球,早晨的时候,看到TONG一个人边听音乐边晨跑,他就会假装碰巧遇见然后跟着TONG一起跑步。

有天趁TONG晨跑休息时拿起他听过的音乐,里面全部都是August组合的歌曲。当时觉得TONG真的是个狂热的粉丝。

毫无他想。

“再后来大三的时候自己还是忍不住对TONG表白了喜欢他的心意,那时候TONG他只是笑了笑,却毫不犹豫依然坚决地拒绝了我。并对我说他的心里很久很久以前早已有人住下了。”EiRe回想起那时的情景,回想着自己那时伤心和绝望,现在想起依然还是胸口很疼。

那瞬间,EiRe才明白,为什么有时会看到TONG背影时,总显得TONG是那么的落寞和忧伤。心疼TONG,大概第一次见到TONG时他画的那个人的侧脸,就是TONG心里住的那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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