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当太阳还未露出灿烂的笑容时,余木就起床了。起床前,想起小时候的事,余木不自觉的笑了,因为他小时候特别喜欢睡懒觉。而每当这个时候,母亲就会用一种特别的方法把他叫醒。
推开房门,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不禁让余木打了个寒颤。
“冷啊!“余木不自然的从嘴里冒出了这句话。
“余木,来,来,吃早饭了,醒的挺早,昨,睡好了没?”余木的母亲在隔壁的灶头间喊了起来。一大早起来,余木的母亲就没歇着过,想着要早点起来为儿子做早饭,一宿都没好好睡着。早上醒来的时候,眼里还带着一丝血丝。虽然外面很冷,但心窝这里却始终热腾着。
早上吃完早餐,余木的母亲就把余木叫到了里屋的房间,跟他商量着一些事情来。余木的母亲姓“蔡”,在她18岁那年认识了他的父亲,那个年代是没有像当代这些新观念的,如“婚姻自由”、“人人平等”。她和余木的父亲是两家大人操办的,他们也就见过几次面,两家大人觉得可以就这样把这门亲事给订了。他母亲的娘家所剩亲戚也不多了,就还有个哥哥。余木的父亲在他11岁时得病死的,之后家里的重担就一直压在余木的母亲身上。平日里,这个哥哥也会接济他们一下,毕竟孤儿寡母的也挺辛苦的啊!
“余木啊,今年你第一年工作,赚了钱了,应该孝敬孝敬乡亲们。远的不说,近的就你的舅舅那里就得好好谢谢他们,现在你有出息了,也不该忘了他们啊!”
余木一听,母亲说的很对,自从父亲去世后,舅舅就资助他读到高中,虽然余木在班里总是名列前茅,但是他的自尊心却也是跌入谷底。因为他穷,所以本来他可以考到一个好大学,可是想到母亲的操劳,他决定还是出去闯闯,为母亲减少一些家里的负担。
那时,母亲含着泪问他:“娃啊,妈知道你长大了,懂事了,现在你有这个机会可以上大学,妈就算再苦几年也值得啊!”
那时的余木很坚定地对母亲说:“妈,读书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多赚钱,现在我出去打工,不也是赚钱,等赚够了钱,我再去读书,不也可以吗?”
最后,还是母亲拗不过自己的儿子。儿子带着简单的行李朝南方城市去了。
想到这些往事,余木对母亲说:“这次我也赚钱了,把我赚的钱给舅舅送去1万,也算谢谢他这几年的支持!”
等商量完这些事情,母子二人去集市购买了一些礼品。骑着自行车,就到三里地外舅舅家去了。
早上舅舅家门口,看着没变的门廊和道路,依稀是那么熟悉,舅舅一听余木来了,忙招呼着老伴忙这忙那。趁这个闲功夫,余木好好的看了看舅舅。
舅舅快60的人了,头发有点灰白,人很和蔼,过完这个年也就要退休了,现在在政府机关里做个司机,平常也没事,老了也没人让他开车,只是等着退休,小日子过的到也不错。
他的儿子蔡QD今年刚大专毕业,和余木同年,就是小了几个月,准备过了年去找份工作,这半年来一直闲副在家。工作去找了,但人家嫌他学历不高,只能干干一般的活。王QD也是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肯吃苦。可是这半年来却处处碰壁,让他灰心不少。所以看到余木的到来,忙拉着余木攀谈起来,对于外面的世界很是向往。蔡QD拉着余木一聊个不停,挺投机的。
中午,他们在舅舅家吃了顿便饭很温暖,多年以后,每当这个时候,余木总会说,那是我吃过的最温暖的一顿饭。
下午临走的时候,余木要把1万元钱给舅舅的,可舅舅死活不收,于是余木只得作罢。蔡QD和余木互焕了联络方式,约好万一QD混不下去,就来找余木混饭吃。
这日子过得挺快,转眼就到了春节,家家喜气洋洋,张灯结彩。这乡下的春节可比城市里热闹多了。乡里乡外,大家串着门,放着鞭炮,说着喜庆祝福的话,那别提有多开心。
隔壁邻居看到余木长得还挺俊俏,直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还问他喜欢啥类型的,有啥要求。可是,余木总说,我还小,等两年再说。在他们乡下,男孩一到20岁,大人可就忙活了,要给他们无色未来的老婆。年龄不到没关系,先生了娃再说,等到了法定年龄再去领证。
这就是他们的习俗。
过完了春节,又到了元宵节。家家灯火辉煌,在他们老家,元宵要吃汤圆,表示团团圆圆的意思。
晚上吃完汤圆,母亲独自看元宵晚会电视了,而余木独自一个坐在家门口,轻轻的靠在门柱上,欣赏着外面的夜色。今天的月亮圆圆的,月色温柔。余木凝视着月亮,进入了沉思的状态。他想起了他父亲早逝,而母亲独自一人支持他读书,有次不经意间回家发现母亲居然吃着咸菜,而给余木准备了他最喜欢的红烧肉。看到这一切,余木的心疼了。眼泪不知不觉在眼眶里打转,可最后一条防线它还是没守住,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后来发生的事情余木也不记得了,那天整天都晃晃的。从那刻起,他就有了早点出去赚钱的想法。
过完了元宵,余木就准备继续出门打工了。每当这个时候,成千上万的打工者走上了一条他们认为正确的道路。这条道路上有坎坷,也有泥泞。只有坚持下来的人,才能笑到最后。母亲依依不舍的把余木送到了村外的公交车站点,不舍得看着他上了车,偷偷的墨了下眼角的泪水。带着笑容和祝福对车上的余木喊道:“娃儿,一路小心,撑不下去就回家来!”
车里闹哄哄的,余木从车窗向外望去。他母亲的身影已越来越远。他没听到母亲的叫喊,只看到笑容,那种母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