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不许交头接耳,不许说话,只有干活,只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大虫组干的是搓铜管,一根根毛刺的铜管用锉刀磨平磨亮,完了交给收货的守备就行,每人每天3000根,干不完不准睡觉。大虫早说过,交货的时候,一般守备直接数这组的总账,所以干不完没事,先给海永浩代工代劳。
这组五人,办公地点围着车间角落的一张长桌上。整个车间都是埋头的苦力,由于看管甚严,海永浩反倒安心了不少。这组除了他们四个,还有个壮实的汉子,面无恶相,跟大虫也熟得很,海永浩万分安逸的融入了其中,努力搓着铜管,一点都不觉得累人。就刚刚适应不久,门前有些动静,海永浩一时好奇,抬头瞥见姓李的教官背着手,踩着铮亮的皮鞋走进了车间。
他忙知不妙,赶紧低头,但愿不是来找自己的,或许看不见自己也想不起要报复,但又忍不住偷看。只见那姓李的正低头跟那守门的年轻人聊天,他们有说有笑,姓李的还用手翻那本黑色笔记本。就在他满脸疑惑的时候,姓李的突然一抬头,双眼便与对个正着,看来还冲他来的不假。
姓李的眼神异样,他转身又说了了几句,这瞬间的事,大虫他们是半点不知。没多久,姓李的走了,而那守门警卫便走向搓管组,海永浩心里一凉,知道事有变故。
“你叫海永浩?”警卫初始那种不闻不问的样子,明显变得凶恶了不少。
“对。”海永浩唯诺地回答。
“你别在这干了,跟我出去。”警卫口气非常严厉。
“怎么了,老大?”大虫不知变故,奇怪地问道。
“不关你的事,上头安排的,你别管,快出来。”海永浩丢下铜管,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别慌,没事的。”大虫的安慰很起作用,海永浩报以微笑,跟着警卫走出了车间。
“你惹事啦?”警备别走别小声问他。
“嗯。”
“得罪教官?你骂他,还是敢跟他动手啦?”
“没有,我打了几个整我的,是24号牢房里的。”
“哦,那老李也不至于这么记仇呀。24号哦,对了,是上次打守备的?”
“嗯。”
“乖乖,你不简单,这下有的受了。”他们上了楼,停在另一间车间似的大门外,里头走出一个40多岁的中年守备,满脸胡茬。
“老李,要的人。”
“哦,行,。”年轻守备走了,海永浩被重新分组。
“你就在这组。”
海永浩嗯声坐下,面对着正是军刀小嘴跟和其余三个他们的人。“你负责组装,不需要坐。”
“对组装不用坐。”
“呵呵,组装每天装5000个,少了不许睡。”军刀抽掉海永浩的凳子,戏虐地看着他。
海永浩微张着嘴唇,站着开始装些该死的塑料玩具,他绝望的发现组装很难,10分钟都组不了一个,他只想着能寂静的黑夜与大虫回忆回忆过去,抱怨几句******,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