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房面前就是田野,一排排屋子修的特别壮阔,左邻右舍紧挨着彼此。“你怎么这样,不会走远点?”大姨扶着妹妹的肩膀,在门外的一片草垛附近质问,王朝阳低着头,他后悔刚刚辩解,声音太大,冲了妹妹。几声乌鸦的怪叫在釉色的空气中飘荡。“怎么啦?什么事啊?”邻居孙奶奶激动地跑来关切,就像毒瘾发作的瘾君子,毕竟好长时间没凑过这热闹了,她脑中闪过一群听她嚼舌头后,异常兴奋的大妈们猥琐的笑声。“这孩子,撒尿不走远点,把我家兰兰种的琵琶都浇死了。”王朝阳大姨就像得来的帮手,迎着孙老就往案发地点指。王朝阳仍旧低头,跟在班上一样。“兰兰说他几句,他还不高兴。你说不是你浇的谁浇的?这里只有你在这小便。”他大姨跷起嘴唇,露出泼妇的真容。
“你这孩子,得了得了,浇了就浇了吧,不就琵琶吗。”孙奶奶恰似关心的对王朝阳笑着。
“我没有,我是小过便,但不在这。”王朝阳却气愤事情被别人定论,就试着辩解。
“我就看见你浇了。”她妹妹理不饶人,也跷起嘴。
“还说不是你,兰兰会随便赖你吗,看你平常老老实实,其实也不老实。”大姨用手指着王朝阳。
一帮大婶已经赶到,镇妖七嘴八舌。孙奶奶神奇的笑笑,轻声嚼着耳朵:”哎呀,王建国的侄子,不是住这嘛。撒尿浇死了他丫头种的花,他媳妇就不高兴了,为了几颗琵琶,吵的要死。你们心里还不清楚吗,每次都这孩子要是不在家吃,她就到菜场买肉,她这不就是赶人家走嘛。我看,这家人的事也是复杂呢。“说完眨眨眼,示意一群人到角落里继续嚼舌头去了。
大姨一直大声教训,王朝阳没在回嘴。过了很久,走进院子,拿起自行车,饭都没吃就走了。
他躺在我家的绷子床上,我房间凳子上向来放满了东西,复读机、磁带之类的。他们来我这,没处下脚,也只能坐床上,时间长了一来就干脆躺床上。我见着,王朝阳长得越来越像一休哥。他盘起脚在我的床头,对着我那贴满广告海报的屋顶,沉思冥想。良久才问:“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他问这问题的时候,我已经好不容易从想象胡莹的画面中,挣脱出来,正把我家那只灰绿色猫咪,捧在咯吱窝里调戏。“为什么来?”我捏住猫的鼻子,试图阻止一下它的呼吸,它挠我我就是松开。“未来,不是为什么来。就是将来,或者以后,你打算干什么?”
“哦。。嗯。。你是说大学毕业以后做什么工作?“
“你要是考不上呢?”
我心一虚,鉴于最近确实忽视了学习的成绩,考不上的几率大大增加。”上职校呗。“我没头脑的回答着,内心确是非常排斥这种垃圾学校。
“然后呢?”
“然后上班?”
“说来说去,都是上学然后上班呗?”
“那还能?如何?”我见他太过认真的表情,很是不满,放下猫,揍了他几拳,想调节一下气氛,舒缓一下情绪,期待他立马还手,我会更加兴奋。
“哎,上学,放学,好像没其他事可干一样。你有没发现我们的选择很少?”他不理会我的挑衅,我有些失望,却被这带有选择两字的语句搞得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