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依然是艰苦的训练,跑步、蛙跳、俯卧撑,就和军队一般。由于实行了末位淘汰,孩子们的潜力发挥了出来。冷悦红凭着惊人的意志,只能勉强地保持不落后而已,好在脚掌已经无碍了,全身酸痛一点点有所缓解,身体比之前结实了。
又是一天艰苦的训练完毕,冷悦红和其他孩子一样,适当地放松一下身体,在宿舍附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身来。
“红哥,喝水”一名小个子男孩主动凑了过来,端了一碗水。这是一名样子有些秀气的小个子男孩,一双大眼睛很是灵动,好像会说话一般,微笑的脸上充满着稚气,现在光线明亮,冷悦红已经认出是那天借他匕首的孩子。
冷悦红心情还不错,客气地回了一句:“不用麻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这个简单,我曾经偷着见过黑衣教头手中有几个特殊的小牌子,你的名字就在前面。我就知道红哥不是一般人,一定很厉害。我叫六子,那天红哥真是太厉害了,一个照面就把栓子撂倒啦,可是帮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叫六子的孩子似乎有些兴奋,就好像当天打人的是他一般。
“哦,栓子?嗯。”冷悦红回应了一声,看到六子提到栓子的事咬牙切齿的,似乎恨极,心中对栓子的劣迹有了新的印象。
小牌子,看来是老瘸子有意安排的,难道他选择这些人还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不成。冷悦红心中好像有了一点头绪,他觉得还是先打听一下情况:“对了小六,我来的时间不长。你把你知道的都跟我仔细说说,说什么都行。”
“这个,说什么好呢?”,他的小脑袋左摇右晃道:“就说那天你打的那个人,他叫栓子,是寝屋中的霸王,除了叶大姐,其他人都不敢惹他,平时总是欺负我们。”
“叶大姐是那天偷袭我的人?”
“她还用偷袭你啊,她厉害着呢。只要不打扰她睡觉,她脾气还是不错的,还有啊,千万别当面说她是女的。否则就得倒大霉了。”小六道。
原来她真是个女孩儿,真是不简单。冷悦红点了点头,其实他对此类话题不太感兴趣,都是些小孩子而已,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于是岔开话题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这么多人到这里要干什么,还要天天训练?”
“这里!”叫六子的孩子左右看了看,又凑近冷悦红小声道:“这里是天鹰堡,北秦国最强大的杀手组织。”
“杀手组织!这是在训练杀手?”冷悦红站起身,心情激荡起来,这句话好像在问自己。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但不是奴隶、士兵什么的,是更危险的杀手,上辈子是业余的,这辈子要做职业的了。
小六不知道眼前的红哥为什么这么激动,他也有些手忙脚乱,急忙凑上前去道:“嘘!红哥你小点声儿。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消息啊,别传出去,会有麻烦的!”
小六机灵地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又凑上前小声道:“哪能轻易成了杀手啊,现在只是筛选学徒,来这里的都有些特殊本领。有几个小子很厉害的。唉!其实我真不想当杀手,那样早晚没命。”六子唾沫横飞,说到兴头上,也忘了面前是递给冷悦红的水,拿杯子喝了两口。
“特殊本领?呵呵,小六,就算你有再多的本领,就是怕死这一条,恐怕就不适合做杀手。”
“红哥!你看的太准了,凭我这身顺手牵羊的绝技,混口饭吃还行,做杀手是真不行,平时我打架都不敢,杀人更是连想都没想过。我估计和人一动手,我都吓死了。”说罢手舞足蹈起来。但就是一会,他看到冷悦红盯着他这双手时略微吃惊的表情,才停了下来,下意识地把左手背到后面,磕磕巴巴道:“之前哉了一把大的,被人抓了,还砍掉了小指头,再后来就被卖到这里来了。”男孩有些脸红,有些委屈,又回忆起了那凄惨的一幕。
冷悦红心头一动,眼前的小男孩虽然弱小了点,但消息灵通,人又机灵,值得一交,于是摆了摆手安慰道:“小六,英雄不问出身,你消息这么灵通,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你全知道。就这一点,你就比大多数人要强。”,那孩子听道冷悦红恭维的话,直直傻笑了起来。
两人相谈甚欢,又聊了半晌,各自离开了。送走了男孩后,冷悦红微笑的脸变得冷淡。
杀手、雇佣兵、地下拳手、地下赛车手等几种边缘职业是上一世死亡率最高的,自己虽然没有亲自经历过,但在监狱的一年也是耳濡目染。
经过一天的酷训,众人都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有些人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每个人都尽量让疲惫地身体放松,洗去一天的疲惫。早早睡下还是必要的,而冷悦红虽然闭着眼,却没有入睡,他要利用这点时间把全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地想了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并且为未来做好计划。
一夜无梦,刚刚亮天,又要压腿扭腰,准备一天的炼狱生活。
枯燥的训练还在继续,冷悦红已经渐渐适应了,他这一世的身体并不算好,只能凭借着意志坚持。立求最快地适应,先保证生存,将来再考虑逃出去。白天,完成这一项项单调的训练还是非常吃力的,由于运动量大,冷悦红在训练中很难思考问题,除了身体机械地做着各种习惯动作,脑子里如同一团浆糊,浑浑噩噩的。
终于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了。冷悦红拖着疲倦的身体,找到了一个偏僻地角落,躺着在一方两米长的石头上小憩一下,他闭上眼,让心情变得平静下来,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先让心情平静,再调节身体,让身心平和之后,再去吃饭,可以更好地吸收营养,并相对快速地恢复体力。
微风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嗅着泥土夹杂清草的香味,让他因为训练已经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他的呼吸变得绵长,又伸了伸懒腰,背部的每一块筋肉得到拉伸。
突然!一阵强烈的气闷,将冷悦红从平静中生生激醒,他猛地睁开眼,一张扭曲的大脸挡在眼前。
栓子!眼前的孩子面容狰狞,双手狠狠地掐在他的脖子上。
冷悦红顾不得多想,一口气上不来,胸中已经极为难受,形势很危急,他还是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开始尝试着撬动对方的小指,用力地掰开。
“啊,去死,去死”栓子不顾小手指剧痛,两手剧烈地下压,强行打断了冷悦红的反制。
冷悦红感觉就像被谁一屁股坐在了前胸口上,气闷的同时,脖颈剧痛,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流出。由于强烈的压力,让冷悦红面容扭曲,双眼突出。
他咬着牙,下颌尽全力地低下贴紧脖颈,防止很快窒息。左手死抓住对方的左手,右手顺差对方的肘部猛地侧推,利用反关节将对方推到了一边,栓子身子一偏,摔向侧方。
成功了。短暂停留间,冷悦红得以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他立刻起身,吐了唾沫,胸中憋闷缓解很多。
他双手支地试图站起。背后猛然伸来恼人有力的手臂,紧箍脖颈,两人又纠缠在一起,但栓子占据了上风,紧勒他的脖颈急速后退,想摆脱冷悦红的反制。
冷悦红一手卡住栓子的手,另一只手用力捶打。他刚想用脚支撑身体,并用肘猛击对方肋下。结果对方用力的向后拖行,冷悦红始终无法挣脱。
他已经陷入了彻底的被动,用指甲抠着对方的手臂,传来栓子惨叫的同时,对方勒颈的手臂更紧了。
“你去死吧,敢打你爷爷!”栓子勒着冷悦红拼命地向后退,而且不行地用头猛撞冷悦红的头,近呼疯狂。
好在对方好像已经贴近了墙边,无法再后退,冷悦红才感觉稍缓一刻。“栓子,你想杀我?”冷悦红几乎从嗓子眼里挤出几句话,想分散这家伙的注意力。
但并没有打断对方的兽行,栓子一句话也不回,只是拼命地用力勒,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冷悦红左右用力地摆动,想寻找对方的任何一次疏忽。
栓子十分暴躁疯狂,手上的力度大的出奇。冷悦红为了求生,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双方都是铆足了劲儿,体力消耗不小,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双方都只有剧烈地喘息,再发出不其他声音了,但对冷悦红仍处于被动,时间在一点点消耗。
冷悦红的手和脚几乎脱力,身体还在不停被动地僵直。喉管一阵奇痒,刺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却由于对方用力地勒颈,发不出声,导致全身痉挛般地颤抖,眼前偶尔出现了如星星般的白色闪光,这是缺氧的表现。
时间不多了,离死亡更近了。耳边如同跑火车一般轰鸣作响,但冷悦红心却极为镇静。眼中闪过了一道凛冽幽光。是兴奋、是毁灭、是不屑,是无情,多少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熟悉的气息涌向全身。
栓子喘地更厉害了,但手臂依然紧紧地勒着冷悦红,不敢有一刻放松。
黑影不知从何种角度猛地向栓子脸部袭来。竟然是冷月红的手指戳来。由于事发突然,栓子来不急闪躲,脑袋嗡一下,一阵强烈地酸痛从眼鼻处传来,他惨叫了一声,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栓子变得更加狂燥了:“操,叫你打我,我让你死!我让你死!”。他继续用头猛撞冷悦红的后脑,额头都肿了起来。
冷悦红头突然向左一摆,紧接着右边一道黑影向栓子头部袭来,栓子本能地头向后仰了仰,躲开了袭击,残忍道:“小子,你死定——”话未说完,只觉得冷悦红身子猛地向下坠去。
这时汗水早已打湿了衣襟,栓子的手臂打滑了。
栓子反应迅速,身体贴向对方,试图向上用力拖起对方,不让对方挣脱他的锁喉。
就在这时,眼前两道粗大的黑影一下子架在了自己肩头。
巨力从栓子肩头转来,冷悦红的双腿已经准确地夹扣在栓子的头上,利用身体的重量,腰腹用尽全力,重重地向下摔去,碰一声闷响,激起地面一片尘灰。
冷悦红没有松手,他憋着最后一口气,熟练地完成动作,夹着栓子头部侧转,双手抓住对方的右手腕儿,用力向后一掰。清脆骨断声很快被男孩儿凄厉的衰号声盖过。栓子右手肘反向析了九十度角。几息间,形势逆转。
冷悦红只是大口地吸气,但没有影响他的快速起身。箭步跨向倒地哀号的栓子,一下子将其踹倒,一脚踩住栓子那支完好的手臂。
栓子全身已经被制住了,没有反抗能力,嘴啃在泥土中只能发出呜呜地衰鸣。
冷悦红下意识地从小腿上抽出锋利的匕首,反握至胸前,血红的眼睛紧盯着脚下号的男孩儿。
平淡地姿势,却好像蕴含着异常强大的力量。
刚刚断了手臂地男孩儿,脸紧帖地面,看不到冷悦红的样子,但他不知为何停止了嚎叫,一下子忘了断臂之痛。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栓子哭喊着,呜呜地吐出了几个字,嗓子有些沙哑。
熟练有力的右摆刀。
并没有想象那么大的阻力,男孩手腕连同地面的泥土,被一道整齐地划痕分开。断手被余力带出了一尺,滚了几滚,血淋淋的。
冷悦红还是手软了,让他亲手杀死一名没有反抗力的孩子,他还是没下去手。但他对这种卑劣行为极为憎恨,废了对方一双手,估计他这辈子也不会再害人了。
“你应该杀了他!”
“谁!”冷悦红心中大惊,他刚才过于专注,没想到身边有人。
树上人影落下,熟悉的面孔渐渐清晰,标识性的倒钩鼻子、雷公嘴,竟然是瘸老者不知什么时候隐藏在身边咫尺。
“是我。”
“你!胡老?”冷悦红心头一颤,立刻又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冷悦红吃惊地看了对方一眼,终于支撑不住,坐在地上不断地咳嗽,大口喘着粗气,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刚才僵直的身子由于过于用力,全身都阵阵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