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毫无波动的语调一丝欣喜的意味也没有。
柏蓉临动了动唇,只觉得嗓子里含了一片粗松木皮一般,通气时干痒,咽口水想润润喉时又刺痛,怎么也忽视不了这种感觉。无奈,柏蓉临万般不愿却只得睁开眼。
矜默沉沉看着因为睡了太久而显得双眼迷蒙的柏蓉临,即使是看到了柏蓉临喉咙干痛的模样,也没有一点要帮病人贴心的去端杯水的意思。
柏蓉临迟钝的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躺在床上,对于矜默的出现反而没那么惊诧。
矜默也不急,等着柏蓉临缓过神来,这几天她一直待在这里,矜湮也没来找过她,自从那天他们那不算得争吵的矛盾后。她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普通到了极点的人类吗?为什么矜湮会那么听话的不吸收了这个小姑娘的因果力,他自己那糟糕的情况,连自己都能够隐约察觉出来了,矜湮怎么会不知道?
思及此处,矜默看向柏蓉临的目光不自觉冷下三分。
既然矜湮不愿意自己吸收,矜默想,那就让她来帮他做出这个决心,一切怨果归她承受,至于这个小姑娘——她何必去管她,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也只会是矜湮。为了矜湮,她付出再多她都愿意,且若不是她,矜湮又何至于是现在这个模样!这是她欠矜湮的因,再来多几个柏蓉临这般的,她也是还不清的。
柏蓉临警惕的与矜默对视,她感觉到了矜默对她的杀意,却不知因何而起。她只不过睡了一个较长的觉而已,醒来总感觉思绪与眼前的一切都接不上轨,譬如说此时矜湮对她莫名而起的杀意。她能感觉到自己醒来时矜默的情绪也不过是不友善而已,怎么就是一会儿的发呆,就演变成了杀意。
矜默漠然抬手,苍白的指尖缠绕着时而折射出七彩的光辉。柏蓉临骇然,她在第一天来到祭梦楼时就试过运气,结果却发现丹田之内空空荡荡——竟是一丝内力也不得见!她问过矜湮这是怎么回事,矜湮只是轻飘飘的丢下一句“天赐之地,不容他物”便再未回复过这个问题。她也并未多纠,毕竟内力只不过是她平时防身的一种手段而已,她最主要的手段还是药毒一类。只是如今在被祭梦楼主说过不能用内力的地方见到已经到了内力外放的程度的内家高手,饶是有些保命手段的柏蓉临也不免变了脸色。
放在平时柏蓉临有至少八成把握在矜默外放内力之前用随身的毒药把矜默放倒,但现在——柏蓉临假装不经意的一抹,却赫然发现自己平日绝对不会离身的毒药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柏蓉临脸色难看至斯,只能眼睁睁看着矜默把她的手不断靠近自己的额心。
矜默,你只要再下去一点儿,你就能够了结了这个小姑娘,不会太痛的,你有这个把握的不是吗?让这个小姑娘在没有痛苦的灭杀中死去,你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将你的手贴近她的额心,不要再犹豫了,在矜湮发现之前,让你们都不能再后悔。你做的是对的,只要再干脆一点,矜湮不会真的怪罪你的,你比起这个人类小姑娘在矜湮心里的地位,可要重得多。
矜默狠狠闭了闭眼,抱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