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满眼是离愁
今天晚上,是亚她们班告别大学校园的最后聚会,临走前,在两个女生的精心打扮下,亚的头发被梳成漂亮的辫子,一行人开开心心地赴会去了。通宵都没有回寝室。
第二天早上,当寝室的门被推开时,出现在全寝室同学面前的是一个哭成泪人的亚,被两个女生搀扶着,似乎站都站不稳的感觉。
要毕业了,分手了。那个男生搭上的是她的好朋友。这么狗血的桥段竟然在眼前上演了一回。而昨天晚上是彼此彻底摊牌的日子。
亚在寝室里躺了好几天。
……
校园里到处是一幅依依惜别的景象。毕业班的同学陆陆续续一批批准备离校。一些内地学生因为路途遥远,已经提前坐火车离校了。
晚上熄灯后,寝室里一片静静的,大家都各怀心事。
突然寝室里的电话机像受到什么惊吓一下,聒噪地响起来。
亚抓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女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放肆地释放心中无望的悲伤和无助。
哭了好长好长,亚始终未发一言,只留对方无尽的倾诉。
终于哭累了,诉够了,电话那头也平静了。
“谁啊?”
“我们班的班花。”亚静静地说,“她男朋友要留在H市闯一闯,而她回内地。”
“她男朋友为什么不与她同行?”
“男人嘛,为了事业可以牺牲任何东西,爱情算什么,女人又算什么。”亚悠悠地说着。
是啊,男人怎么可能为了女人而放弃美好的前途,早早地归巢,甘愿平凡。
放假了,陈栋梁和林兰也要回各自的家。手里攥着陈栋梁家里的电话号码,林兰怅然若失。一想起,整个假期都没有办法见面,林兰的心里满是寂寞。虽说有电话号码,但是打电话也是一个无奈之举,校园的恋情基本上都是地下情,家长们一般都是持反对态度的,无论陈栋梁还是林兰都没有勇气让家长知道。
记得高中时的一次体育课,那天,老师组织同学们到学校后面的小山上爬山。路上遇到一位大妈,一付气极败坏,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拉着老师的手:“你们老师可得管管,你们学校有一对男女生,到这里来约会。这么小,就谈恋爱。我劝他们不听,那个男生还理直气壮地说:不早点找,好女生就都被人抢光了。你看看,他们就在这里约会。”中年大妈指着一个茅草棚。老师和同学们纷纷探进头去一看,里面还留着一个生日蛋糕空盒尴尬地躺在茅草棚里的地上。“喏,这些东西就是他们留下的。”中年大妈,指着那个生日蛋糕盒,得意地对老师说,好像是一名侦探掌握了罪犯的重大罪证,帮助侦破了一件重要刑事案件。“他们经常来这里,下次你们可以来这里堵。”中年大妈继续不依不饶,好像不把这两个“犯人”绳之以法,决不罢休似的。在他们眼里,这种事简直就是很脏,很丑陋!林兰和一帮同学看了目瞪口呆。老师无奈地打着圆场,对中年大妈说:我们会管的,你放心。中年大妈这才怏怏地离去。
校园恋情历来被视为“洪水猛兽”。老师和家长往往谈早恋就色变,社会上一些不相干的人看到校园恋人嗤之以鼻,甚至认为他们败坏风气,道德低下,大有“早恋过街,人人喊打”的程度。
虽说已经到了大学,对于出身于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也不是自由的,家长们的态度肯定不会是欢迎的,这一点陈栋梁和林兰心知肚明。
终于放假了,陈栋梁回到家,家里静静的,没有人在家。
“肯定还在厂里”,陈栋梁直奔爸爸妈妈和哥哥工作的地方。
这是一家当地人开的小厂,陈栋梁的父母就在这当搬运工,工资是按件结算的。
在厂门口,远远就看到爸爸背上扛着一个大大的蛇皮袋,挥汗如雨,咬着牙,吃力地把货物搬到货车上,这就是他每天的工作。
“爸爸”
“是阿梁啊!”爸爸看到陈栋梁一惊喜,一个趔趄,身上的蛇皮袋划落到地上。
陈栋梁赶紧上去扶住,半年没见,爸爸似乎又苍老了许多,背驼了,两鬓添了许多白发。
“你歇歇吧!我来!”陈栋梁恨不得天天能帮爸爸。
看着陈栋梁的背影,老陈舒心的笑了。儿子终于长大了。
我老陈辛辛苦苦半辈子,庸庸碌碌半辈子,最大的欣慰就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儿子让我扬眉吐气啊!
儿子考上重点大学是老两口迄今为止最骄傲的事情。工作间隙,夫妇俩逢人便提陈栋梁。这附近的人谁都知道老陈家出了人才。
每次放假回家,陈栋梁每天都忙着在厂里帮父母赚钱。就算多分担一点也好啊!
看着爸爸妈妈的辛苦还有哥哥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眼神,陈栋梁心里特别沉重,再想起自己在校园里的“逍遥自在”,心里越发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