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清咬着嘴唇,心想对方是自己的姐姐,就算是干坏事,也要替她保密,于是决然点头:“我死都不会说的。”
凝玉展演一笑:“真乖。那好,你去取纸笔,照我说的写……”
止清按照她的吩咐,写好了字条,交给凝玉。凝玉一边折好纸条一边想,看来太子拉拢了独孤烨诚做眼线,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决不能坐以待毙。不就是收买人么,谁不会啊?这招她也不会玩。她起身开门唤进来碧珠,对她说:“咱家二少爷看上了提督太监院里的丫头,你去找管家,让他派人去提督太监府问问,那丫头值多少银子?记住,叫段慧珍。”
碧珠道了声:“是。”便出了门。
傍晚十分,管家特意来找凝玉,一进门就痛苦的说:“二小姐,老奴听说您要买个丫头进府,是吗?”
凝玉刚从母亲房里回来,这会正和止清下棋,一边看着棋盘,一边微笑着点头:“我弟弟喜欢的,我这个做姐姐没道理不给。”
“可是……那丫头是太监府出来的,多脏啊。不是干净人家的,咱们府哪能领进来,还送给二少爷!”
凝玉扔掉一粒棋子,冷然斜眼看管家:“那他每天在你那借银子,花在外面的女人身上就行了吗?我不是个计较的人,我也希望管家大人甭和我计较,否则的话,咱们就好好的算算,到底谁对谁错。”
管家被她骇然的目光吓的一个瑟缩,马上道:“那都听小姐的,都听小姐的。老奴打听到了,据说那丫头值五十两银子,我明天就派人拿钱去赎人。”说完,弓着身子,悄悄的退了出去。
等管家走了,止清啧着嘴巴道:“难怪姐姐要我写那个字条,原来是为了二哥好,哎呀呀——原来他看上了一个脏女人。”
凝玉笑问:“脏不脏的,不是身子,而是心。”
止清道:“心,脏?怎么个脏法?”
凝玉捏了下弟弟的脸蛋:“等你长大了,遇到坏女人你就懂了。”
“啊?”止清不乐意的嘀咕:“我可不想遇到。我要娶,就娶姐姐这样的好女人。”
凝玉便又捏了他一下:“就你嘴巴会说。”
凝玉端详着眼前的段慧珍,熟悉的五官彻底打碎了只是她同名同姓的幻想。眼前这个丫头就是曾逼死自己的那位段慧珍。只是现在的她,羽翼未丰,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不,段慧珍以前的特别,并不在美貌和身子,而是在对男人心里的熟谙。
段慧珍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位的贵气十足的曾家大小姐,她今天被提督太监府卖了,有了心的主子,这位新主子就是眼前的曾凝玉。
凝玉对一旁候着的余墨道:“你过来,这是我母亲吩咐让我吩咐你的。”说完,从袖中取出一个二指宽的字条交给他。
余墨听说是大夫人吩咐的,立即接过来,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女婢段慧珍交予你处,服药绝孕。保证无其他疾病后,送到静华院二少爷处伺候。
余墨明白了,这个丫头是大夫人买来准备给二少爷用的,担心她生下曾家的骨血,故此要他给她用绝孕的药物。
这种事,除了大夫人艾氏,其他人的命令,他是不会听的。
“是,小医听夫人吩咐。”
凝玉露出温和的笑容:“那就有劳您了。”
侯府大院对段慧珍来说处处充满值得惊讶的地方。府里的摆设不像太监家里的,透着一股子炫富的小家子气。镇国公府的东西,她知道,哪怕一个花瓶,那都是有讲究的。连院里被使唤的下人,都和寻常人家的不同,丫鬟不管是容貌还是体态都比提督太监府里强上太多了。
“这边请。”
走在前面的余墨见段慧珍眼睛不停的四下看,一直在走神,忍不住回头提醒她。
“唔。”段慧珍颇为不好意思,叫这么个仙人似的大夫特意提醒自己。对了,还有眼前这位余墨医士,眉目疏朗,性格恬淡,如果之论容貌是男人中的上品。不知他对女人的态度怎么样。
“奴婢听余大夫的。您让奴婢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她故作乖巧的说。
余墨淡淡的说:“你不要听我的命令,我听大夫人差遣,而你,凝玉小姐是你的主子。好了,就是这院,随我进去罢。”
她一进屋内就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忍不住瑟缩:“好凉啊。”
“如果让你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我很抱歉。”余墨一指屋子中央的椅子:“你可以先坐到那里。”
段慧珍脸色一变,黑着脸坐下了。他竟然说让自己想起不好的往事,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买她的管家和他说的?一定是的,否则他不会知道自己过去的事情的。
余墨在一排架子上选了几瓶药,想了想,将其中一个瓶子放回去。心想,这个女孩是从提督太监府出来的,而且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被采过红的。用药性太猛的药材,怕她身子弱,受不住,伤及性命。而且既然她是留给二少爷享用的,那么,不能把她伤的太深,否则五行不调,气色会不好看。
终于选定好了。他坐到段慧珍对面,道:“我给你诊脉,把手腕亮出来。”
段慧珍慢慢伸出皓腕,微微咬着下唇,眼神则荡漾的看着余墨,口中嘤嘤的说道:“大夫,奴婢的身子怎么样?”
余墨看她装出的一副春心荡漾的勾引模样,不禁觉得好笑。这个丫头才多大的年纪就懂这个了?他头也不抬的说:“虽然你表面上看起来似是健康,但实则虚空。不过不要紧,被采过红的女子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