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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三十“不惑”

今年,是我走过二字头,开始三字头人生的纪念。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自打孔老夫子为国人定下了“三十而立”的古训,好像三十岁成了男人的一道坎儿,一个男人的成熟与否,一生的成功与否,仿佛都应在此时初见端倪。

又有话说,“人过三十天过午”。天都过午了,换句话说早就不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到这个时候还无所作为,实在无颜见江东父老。宋朝的岳飞云:“三十功名尘与土”,唐朝的岑参云:“丈夫三十未富贵,安能终日守笔砚。”古人与今人的追求有别,但三十岁是男人的分水岭似乎已有共识。如此想来,三十而栗!

其实男人不必为三十所累。因为许多人无意间抬高了“三十而立”的标准,孔子所指的“立”并非“立业”,更权威的解释应是“自立”。如此想来,鄙人早已达到了“而立”的标准,虽未立业,然不必为其所苦,“男人三十一朵花”嘛,人生何处不是起点?所以我理解“三十而立”,立的是一道里程牌,标明你已走过三十年,后面的路还有四、五十里(年),路还很远,来日方长。

于是我不再困惑于“三十而立”。有一天忽发奇想,都言“四十不惑”,人生能否早不惑?据个人经验,一个人真正懂事,明白生命为何物,已是二十岁以后的事。人生已懵懂了二十年,若还要等到四十才不惑,岂不枉费光阴。再一思量,都三十了,虽不说已“知人知己、知天知命”,然世间事理也已明白了七、八分,算小“不惑”了吧。

三十岁,基本明白了人生。生命是什么?生命无非是一个过程,是已经过去和终将过去的时间。彼岸是什么?人生的彼岸就是坟墓,所以还是晚点到达彼岸的好。于是懂得:“不为彼岸只为海”,每天都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该珍惜当下,抓紧现在。

三十岁,大概看清了现实。如今不再问“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毫无疑问是世界改变了我,现实将我的棱角磨平,将我的完美世界打破。其实适应能力也是能力的一种,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二十岁时,可以当众指出老师的错误;三十岁了,也会当众指出领导的英明。达尔文说了,“适者生存”;令狐冲说,“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

三十岁,终于认清了自己。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原来什么都不是,乃世间一凡物,如大漠一沙、沧海一粟,地球少了我照样转,不再有“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错觉。于是不再强求我于国家、于社稷有何意义,若能让身边的一两个亲人内心感激“因为有我”,我的存在也就有意义了。

三十岁,懂得了为人之道。与人为善,待人以诚,不起伤天害理之念,不做损人利己之事。无古人之涵养,乃要求自己“每日一省吾身”,遇事有标准,凡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有西哲云:“人们一起走向坟墓,一路上却还争吵个不停。”犯不着,累。

三十岁,学会了清醒地做梦。“无为”不可取,“及时行乐”也不是我的哲学。活着要有追求,否则如行尸走肉。“有梦总是好的”,失去目标可以杀人。希特勒曾有一狠招,命集中营的战俘今日挖一个坑,明日填平,后日再挖,再填平……如此往复,不到半年战俘已死去大半。活着,就要有理想,凡事尽力而为,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三十岁,养成了思考的习惯。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我唯一的绝对自由就是思考,可以天马行空,“思”无巨细,大事小事都逃不过我的脑子和心灵。人活一世,当建立自己的中心思想。米兰。昆德拉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会发笑”,我说“人类不思考,上帝就会哭泣。”

三十岁,重新定义了激情。人们总说:30岁过后的男人往往没有了以前的激情,30岁的男人应该稳重、波澜不兴。人们通常称此为成熟男人的魅力。我则认为,激情不可少,更不可无。“人不轻狂枉少年”,如今年少不再,激情也从外表转到了内心,从“轻狂”蜕变成内热。激情不能总是燃烧,亦不可冷却。

三十岁,明白了健康是根本。健康是人生最大的财富,包括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身体健康之重要不言而喻,身体不好,万事皆休。心理健康,包括人格、修养、性格、心态……我悟出“人的一生,活的就是一种心态”。告诉自己把脸朝向阳光,这样心里就不会有阴影。三十岁,唯求自己心情健康,身体愉快。

如此说来,人生不惑,何必等到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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