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订了晚上11点的火车票,候车室里人满为患,人群窜动拥挤不堪,甚至连行走都有些不便,我将背包取下来背在前面,尽管我很不喜欢这样的背法,但在火车站这样的地方你不习惯也得学会习惯,因为这里的小偷特别多。
记得我第一次回家时,也是这样的拥挤,我像在学校一样背着书包,提着行李箱,大摇大摆的走进候车室,直到上火车时我才发现我的车票竟然不见了,一同不见的还有我的手机和钱包,我习惯将手机和钱包放在背包里,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平日里上街游玩,我总觉得将这些东西揣在身上感觉鼓鼓的,既不舒服也不自在。
那****在雨中苦苦等候了两个多小时楚子溪才赶过来,当时我身上穷的一分钱也没有,就连打电话都是像吃霸王餐一样先打再说,以至于老板连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我走进车厢,循着票上的号码找到了座位,还好是靠窗的位置,我的肠胃一向很弱,一闻到难闻的气味就想呕吐,我将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不一会儿车厢里就坐满了人,就连走道上也是人,幸好提前去洗手间方便了一下,要不然连踩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转过头望向窗外,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夹杂在一起混合着空气弥漫四周,我渐渐闭上了眼睛......
等我醒来时,车己快到站,我看了看手表,六点,天刚亮一会儿,此时车厢里的人己少了一大半,比之前空旷许多,空气指数也新鲜了不少,我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到车厢,望着窗外熟悉的环境,不禁鼻子一酸,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乡,我终于回来了。
我提着行李箱走出站,火车站旁边有一条小吃街,街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摊贩各自叫卖着,我走到一个小吃摊前买了点早餐,因为呆会还要坐大巴才能到家,如果不吃早餐我怕我会晕车。
我没有打电话给父母说我要回去,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毕竟我有一年没回去了,车子行驶在乡间的公路上,公路两旁种满了包谷,用书面语言称就是玉米,此时正是玉米大丰收的时候,有的农田己经丰收完毕,留下一堆堆发黄的玉米杆子堆在田间。
我们这里由于地理环境的关系一年只能种植一次玉米,其次就是靠小麦和水稻的产量,基本上是三月播种六月中旬玉米就能成熟,小麦也是这个季节丰收,所以村里人想必此刻都很忙碌。
我走到家门口,那是一幛两层高的砖房,房子没有过多的装饰,就外面刷了一层水泥,大门紧闭着,四周被红色的碎砖块围了起来,墙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我走进院子,院子里搭建的葡萄架上此时正结着一串串的葡萄,颗粒很饱满,看起来它们生长的很好。
我上前摘了一颗放在嘴里,很甜,望着满架子的葡萄不知为什么养母却没有摘下来拿去市场贩卖,现在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拿去市场卖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回想以前每到葡萄成熟时,养母都会摘下满满的一大框拿去市场贩给那些做水果生意的小贩,只留下一些颗粒小或者挤压坏了的给我当零嘴,那时家里经济条件有限,有的吃就不错了,哪还管它是好是坏!
我放下行李,走到院子里的花坛边,从开着红色花朵的仙人球盆底取出钥匙,这是我一年前放在这里的,我拿起一看,钥匙竟然没生绣,我的养父除了爱好喝酒还爱养花,小时候它经常拿着个铁锹在山里或者是河边挖些花草回来种植,我童年的全部乐趣也在这小小的花坛里,现在这个花坛里不但种满了花,还种了些小葱和蒜苗。
我拿起钥匙打开房门,将行李放了进去,房子依然没什么改变,跟我一年前回家时一模一样,我将背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锁上房门向农田走去,我家种了五亩田地,农田离家很近,田地就有些远了,要翻过两座水库才能到达,我老远就看见正在地里掰玉米的养父养母。
我走上前叫了一声养母,养母惊诧的看着我,手里的玉米滚落了一地,随即她扑了上来,抚着我的脸一把将我拥进怀里,“林小洋,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儿子。”
我看着她脸上的泪水,这个养育了我十八年的养母性格还是一点也没变,她也只有在我面前才会做出这么可爱的举动,面对养父时她立马就像打了霜的茄子,唯唯诺诺,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
养父也走上前看着我,脸上没有过多喜悦,只是神情比以前温和了些,“小兔崽子,在大城市里呆了几年,有出息了是吧?现在才回家,你还知道这里是你的家啊!”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但因为身高,他显得有些吃力。
我的养父个子并不矮,有一米七左右,而我在上大学的这几年不像以前吃饭饱一餐饿一顿,所以个头也蹭蹭的往上长,现在差不多有一米八,他看着我笑了笑,“个头也长高了,小子你行啊!”
我没有说话,望着养父养母头上依稀冒出的几根白发,光辉的岁月在他们身上悄悄留下痕迹,额头的皱纹也逐渐爬上眉梢,有句谚语叫:岁月催人老!他们的年龄还不到四十五,就己显得苍老无比,我心里一阵疼痛。
我看着养父养母道:“咱们掰玉米吧!”
我从地上捡起掉了一地的玉米棒放进背篼里,养父此时己掰了一大背篓玉米,养母正在将背篓提起来好让养父背,她显得很吃力,我一看连忙上前道:“我来背吧!”
养父看着我,“你细皮嫩肉的背什么玉米,还是让我这个老头子背就行了,你帮我抬一下。”说着他蹲下了身。
我用力抬起背篓,难怪养母很吃力,这至少也有一百多斤,刚掰下的玉米份量很重,不像晒干的玉米棒,没装几个背篼己满,养父背着满背篼的玉米缓缓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