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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锦瑟无端,惊世4

大抵是凤兮呆立在原地的模样太过凄凄,如同被人抛弃的丧家之犬,夜流暄目光一深,终究是叹了口气,那皎月般精致的面上漫出了几许无奈:“你若是要信我,也自是可以。只要你听我的话,凡事不忤逆我,我,自是不会害你的性命!”

凤兮抬眸望他,神色有些发直。

仅是不会害她的性命吗?

可是,那种不被无视,不被抛弃,不被人打罚责骂,却也是她想要的。

半晌,她垂眸下来,心生惶然。

自打跟着这夜流暄,她心底的企盼与希望也似乎不受控制的增多了起来。

以前在姚府,她受人唾弃欺辱,心头唯一的希望,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而已。而如今在夜流暄面前,她不仅是想保住命,还想不被他无视,不被抛弃,不被打罚责骂!

如今想来,她的确是要求得太过了。

林子里的风突然有些冷,凤兮蓦地打了个寒颤。

突然,夜流暄那只微凉的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的,清凉如水的嗓音道来:“今日便不再练习轻功了。先回殿换衣,待用过晚膳之后再练琴。”

凤兮点了点头,低垂着头并跟随着他的牵引往前。

他骨节分明的手微微发凉,虽无太大的暖意,但却令她莫名的心安。

回得依湖而傍的东殿,夜流暄唤了侍女备了一套衣裙来。

那身衣裙崭新,质地上乘,摸着也甚是柔软。只不过衣裙却是通体雪白,与夜流暄身上的白袍倒是甚配。

凤兮没敢多言,加之身上的湿衣着实令她发冷,是以拿着衣裙绕到屏风后换上。

不多时,待出得屏风时,便见已有几名侍女端了晚膳进来,待将菜肴于殿中的圆桌上摆好后,她们便未多呆,当即告退。

那些侍女们面上皆带有惶恐之色,让凤兮怔了怔。

只觉这里的侍女与苍月宫的一样,似乎都是畏惧着夜流暄的。

“过来。”一道清冷如水的嗓音响起,坐在圆桌旁的夜流暄发了话。

凤兮忙小跑至他身边坐定,便见他深黑的目光在她身上的衣裙上扫了一眼,精致俊逸的面上终于是浮出了一丝满意:“日后,你便穿白裙吧!”

说完,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执起了玉筷,自然而然的开始在她碗内布菜。

他似是早已习惯屈尊降贵的替她布菜,动作极其舒缓自然,全无丝毫的不悦,而凤兮也由最开始的受宠若惊变为了隐隐的适应。

凤兮偷偷抬眸打量他精致的侧脸,心头却是在斟酌他的上一句话,随即默了片刻,低道:“流暄,白裙太容易脏的,我还是穿其它颜色的比较好。”

他轻笑一声,笑容润朗如风,毫无疏离,清透中带着几许可望不可即的清雅,“我明日便让管家为你准备多套白裙,若是脏了,换掉便是。”

说着,骨节分明的手将布好菜的碗朝她面前一推:“吃吧。”

凤兮愕然一番,点了点头。

既然他如此说了,她自也不好反对。再怎么说,如今看他似乎心情畅然,想必应是不生她偷偷跑出去的气了,她自然该顺着他的意来言行,切莫再惹他不快了。

一顿晚膳下来,凤兮吃得有些多,大抵是在外受了惊又落了水,身子骨一折腾,此番胃口也大开。

而坐在她身边的夜流暄,则是小口而食,模样端然高雅,高洁之气难掩。

饭桌上,凤兮每每偷偷的打量他的吃饭的姿态,每观一次,她都觉自惭形秽,然而总想着要收敛一点吃相,却是次次徒劳难改。

再者,出乎她意料的,他再未提及她今日偷偷出府一事,待用完晚膳,他便若无其事般直接唤人在殿中的软榻前备了矮桌与七弦琴,而后牵着她坐在矮桌边,开始练琴。

他不再提她出府一事,她心头诧异,但也大松了口气。

她没料到这件事会这样就不了了之,他甚至都未责罚她,就似是消了气。

其实,他也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的心地,的确是良善的吧?

她再度如是想着,随即面上展开了几丝笑,手指忙探上琴弦,循着他的意,弹了首‘战鼓’之曲。

大抵是心头松懈轻快,奏出的战鼓之曲,也比以前高昂浑厚不少。

一曲终毕,她自觉良好,不由扭头朝身边的夜流暄望来,期望能得他一句赞言,却不料他不动声色的道:“此曲你已熟透,便不再练了,今日,我教你一首新的。”

仅得‘熟透’二字,凤兮难免失望。

“嗯。”她按捺心绪,低低应了一声,便见夜流暄白皙的指节放于了琴弦之上,随即指尖一动,琴音流转。

凤兮虽不大懂琴曲,但却知晓他的琴技甚高,只因每每听他弹奏,她都会觉得清晰入耳,甚是好听。

而这次,她听着听着,却是突然觉得这琴音如有吸力,竟让她脱离了单纯的欣赏,并深陷其中,连带情绪心智也会被那一高一低一蜿蜒的琴声所影响,难以自控。

琴音一高一低,凤兮的心便一揪一缓,澎湃不定,直至一曲终了,凤兮才回神过来。此时,她已是额头出汗,脸色发白,胸口的心也怦怦直跳,这种感觉,是莫名的后怕,莫名的心惊。

“此曲名为葬心,可听出与你这些日子所弹的琴曲有何不同?”轻轻散散的嗓音道来,清透而又遥远。

凤兮稳住心神,低道:“此曲曲调哀婉,但其中确有悲愤激昂之处。”说着,抬眸望了他一眼,暗自挣扎片刻,又道:“而且,听这首曲子时,我的心智难以自控,全然被琴曲所扰。”

他勾唇一笑,清透淡漠,俊美的面容如同三月扶桑花,给人的温和之意,却是虚虚浮浮,不切实际。

“呵,这不过是简单的一曲音攻罢了。待你内力渐深,琴技大涨时,你再奏出来的曲子,怕不是扰人心智这般简单了。”

凤兮脸色顿变,心头发紧。

音攻?这是什么?以琴控人吗?

凤兮越想越觉得有些可怕,怎练琴也能练出这些来?她凤兮,不过是想好好学琴,想好好奏乐而已,却是独独没想过练就什么音攻。

难道简单一点不好吗?非得要连连这风雅之举的弹琴,都得掺杂进慑人的本事来吗?

“我先教你葬心之曲的前几句,你好生记着指法与调子,等会儿自行弹奏之时,稍稍提气凝于指尖再拨动琴弦。”淡漠清缓的嗓音再度道来。

凤兮忙回神,硬着头皮问:“流暄,我,我可不可以不学音攻,就,就简单的学着弹一些曲子?”

“你究竟在怕什么?怯懦什么?”他淡望她一眼,漠然的嗓音微微带着几丝清冷。

凤兮噎住,神色险险不稳。

是啊,她在怕什么,在怯懦什么,又在犹豫什么?

思来想去,她怕的,怯懦的,犹豫的,不过是不想学得太过复杂,不想日后会变得再也不是自己而已!而一旦琴艺卓越,一旦音攻习会,一旦武功傍身,那时的她,虽说再不会被人踩在泥地里,但她若想低调过日,想轻松无忧,怕也是痴心妄想了。

其实,她,只是想安稳过日,只是想平平淡淡而已。她的心愿,仅是如此而已。

她不想太过于去突破,太过于去改变自己。她心里清楚得很,人一旦长了本事,危险与麻烦也会跟着来,到时候,性命时时被危及到也是常有的事。而她,不想这样,真的不想。

“流暄,我,我怕我学不会!”她默了良久才出声,却是道出了个蹩脚的理由。

她自然不敢对夜流暄说她只想安稳过日,只想平平淡淡!

她深深记得,他要让她将别人踩在脚底,让别人对她敬畏,是以,他对她的期望太高,太坚实难改,她如今又怎敢违逆他,说她自己根本就变不成他心头所想的那种强势之人。

“学不会也得学!这对你日后有利无弊!”这次,他淡漠的嗓音也显得格外的坚定,不容更改。

说完,他指尖再度探上琴弦,只道:“好生看着我的指法,仔细听好音律,葬心之曲的第一小节,我只教你一遍。”

凤兮目光一黯,终究是按捺心神的点点头。

时辰渐逝,转眼夜色降临。

大殿之内点上了灯火,处处通明。

此际,凤兮已将葬心之曲的第一小节弹奏出了七成,夜流暄面上也浮出了一丝满意,漠然的嗓音也透出几许柔和:“你当真没让我失望。这一小节,竟是掌握得极快。”

凤兮忙垂眸下来,掩饰住一眸子的复杂与忐忑,暗忖着正要说些妥当的话,却不料殿外快步进来一人,眨眼间竟是行于了她的矮桌前。

她忙抬眸一望,才见进来之人,竟是夜府的管家。

“主上,江南之主的千金来了,正候在府外,可让她进来?”管家的嗓音带了几分低沉与复杂。

夜流暄面上的脸色倒是波动不大,淡笑一声:“她来得倒是快!”

凤兮忍不住望了夜流暄一眼,心头惊了一跳。

江南之主的千金怎来了?

今日听小端王说,黄昏时那紫薇河江南之主的画舫中,其掌上明珠会于画舫挑选夫婿,而如今,那江南之主的千金怎来这里了?

难不成,难不成是伏溪刺杀江南之主失败,反倒被江南之主一家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可即便如此,找上门来的也该是江南之主,怎成了江南之主的千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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