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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收山出煞(2)

我们刚回到家,就接到了黄荣富的电话。他在手机里说希望曲天能把时间安排早一点。他有一个妹妹在读高中,再过一个月就要放假回家了。他妈妈的情况,他还瞒着妹妹呢。这些事情,还是尽量少让妹妹知道吧。

我洗过澡之后,是真的累了,直接趴在了床上,听着曲天说着电话。在他挂断手机的时候,我说道:“黄荣富还挺有心的嘛。有这样的哥哥真好。”

“嗯,一下失去了爸爸,这个家就落在了他肩上了。他必须这么坚强起来。”祖航又打开了电脑。我知道他这几天扫描了族谱,把那些族谱放到软件里放大,试图找出岑祖泽被记录的一点点的信息。或者是一些曾经写下了的字,被风吹雨淋什么的,弄得糊掉的字迹。还有那被撕去的,关于岑国兴的那些内容。

他一边打开软件,一边说道:“那屋子煞气很重,一般的鬼魂在那地方呆久了,都会变成厉鬼的。尽快处理是必须的。”

我点点头,看着他打开了那些图片,问道:“有进展吗?就是关于你弟弟的。”

“没有,零子说金子已经帮忙托人从学校那边查起了。应该很快会有反馈吧。”

我心中想着,要是那个岑祖泽真的逃过了那年的劫,那么他现在应该是一个老头了吧。等我们找到了岑祖泽之后,一个老头对着曲天模样的岑祖航叫着哥哥,呃,真够奇怪的。

因为这件事黄福荣催得比较急,祖航就给他找了个比较靠前的日子。电话通知他找好了工人,我们那天一大早就过去了。

那些被找来的工人,都是本村里经常帮人做苦力的男人。他们听说要来帮黄福荣家拆影壁,也应该能猜到这是看风水了,只是那天我和曲天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工人还是吃惊不少。

在我拿出罗盘的时候,其中一个工人就嚷道:“怎么是个丫头看的风水啊。福荣啊,你爸那事蹊跷,可是你也不用随便找个人来吧。这哪里像看风水,这就是玩过家家呢。”

“就是,万一真有不对的地方,是我们动手的,到时候,应劫的还是我们。”

他们一人一句的围着黄福荣说着。我为难地看看身旁的祖航,这种事情,真的是我们出门前压根没有想到的。

黄福荣也为难地看着我们,这情况估计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呢。

岑祖航说话了:“今天的工作就是倒了找个影壁,把垃圾都清到外面去。工价是一千。”

一千,两工人半天能做完的工作,就能赚五百了。我心中暗暗咂舌着,这个钱要真好赚。

两工人停下了说话,看着祖航,祖航道:“那就一千五吧。最高这个价了。不行我们就在外面找工人去。这个价,多的是人抢这做呢。”

黄福荣过来压低着声音道:“我没这么多钱。”

“你把给我的红包一起给他们就差不多了。不够我给。”以我地岑祖航的了解,这种话不像是他会说的。他说这句话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同学之间的友谊,一定是另有原因的。

两个工人同意了。曲天让我再次测了山向之后,他根据山向算着动手的方向。

想着那天罗盘上的兑针,我就担忧了起来。也许下次我们再去的时候,那针已经能转起来了。

现场看了罗盘,岑祖航掐指算着时间,我就发觉了不对劲。罗盘上的指针一直摇晃不稳地指向那影壁,一股不安的感觉升腾了起来。

我悄悄地碰碰他的手臂,让他看向了罗盘。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然后我看着他,将自己的右手拿起来,看了看,那指尖就冒出了血滴来。

我一时间紧张了起来。现在可是在外面,他这种手指会自己滴血的招数要是被人看到的话,他会不会被当怪人抓去研究呢?

他走到影壁前,用那带着血的手指飞快地画下了一个符。然后吩咐黄福荣去点鞭炮,而工人就在鞭炮声中开始动工。

鞭炮点过了,工人开始动手了,我问身旁的祖航道:“你的血也能画符啊?”我只听说过金子姐那种纯阳命的血能画符。

“那里有煞气很重的东西,我用我的煞气画符,暂时封住它。这个道理,就跟我吃鬼的一样的。”

这边才刚敲下几块砖头,房子里黄福荣的妈妈就叫喊了起来:“啊,他爸爸要出来!他爸爸要出来!那个房间关不住他爸爸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祖航已经朝着屋子里跑去了。等我跟着跑到客厅的时候,那有着血墙的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的是祖航站在那血墙前血墙上的血已经不是当初看到的那个样子了。只有一眼,我不确定,我看不到的那血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那能给我一种恐惧的感觉。

祖航站着的位置离门口至少也有两米以上,不可能是他关的房门。或者的他在进去的时候顺手关了。边关边往前跑的。

可是他关门干嘛?我的理解更倾向于,这个门不是他关的,他是被关在里面了。

“祖航!”我急急拍打着门板,可是里面却没有一点声音。就算祖航不回答我,他在里面的走路声都应该能听得到吧。可是什么也没有。

我急了使劲拍打着门板喊着祖航的名字。黄福荣的妈妈惊慌地只会大声尖叫着,黄福荣也已经整个人呆住了。那两个工人也不再工作就站在客厅门口看着我们。

这样状态下时间让人感觉过得非常的慢。几乎每一秒我的心都在痛一下。时间过去得越久,祖航就越危险。每个人都告诉我,祖航很厉害的,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他的疲惫,他的痛苦,他满身的血迹。

想着上次他一个人进入那阴楼的时候,走出来,却是那副模样。我不想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了,那样的痛苦,让我在回忆的时候,都会觉得呼吸困难。

我哭了,就算在坚强,这个时间也坚强不起来了吧。

只是在我的眼泪滴下来的时候,那房门打开了,岑祖航好好的站在了我的面前呢,看着我,说道:“这都能哭啊。”他伸出手想要擦去我脸上的眼泪,但是手在离我的脸颊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我看到了他的指尖,指尖滴下了一滴血。

他匆匆将手握成拳头,背在身后,道:“没事了,继续倒墙吧。”

工人们犹豫着,但是在面临这么高的工价之下,还是果断开工去了。黄福荣的妈妈缩在沙发上,看都不敢看我们一眼,黄福荣急急问问祖航怎么了?因为我和黄福荣是面对着房门的,在那打开的房门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了那面血墙上的画面。

那已经我们那天看到的一片被水洗过的血迹,而是一幅用血画出来的画。没有任何水洗的痕迹。虽然画得不是很好,但是却能很清楚的认出画面上的人。那是一个男人,双手抱着头,张大着嘴,惊恐地瞪着眼睛。而他的头顶上有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正拿着一支打针的那种针筒,刺进他的头里。

黄福荣惊慌地整个脸都变了,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的,这个,昨天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画的。不是……”

岑祖航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我知道不是你画的。没事了,放心,都没事了。”

没事了吗?刚才和祖航一起在房间的是那墙上的男人?还是那个孩子呢?

看到那血墙上的画,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身体里升腾起来。感觉到我的不对劲,祖航用手背划过我的脸颊:“没事了,处理好了。”

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手指已经不再滴血了,但是这一幕我很熟悉,这是他吃了鬼的反应。就算他曾经是学风水的,但是现在他也只是个鬼。他用了身为炼化过的小鬼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去处理了这件事。

我有些惊慌的看向一旁的黄富荣,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爸爸被眼前这个同学吃掉了,会有什么反应呢?

我们这边还在发寒的时候,外面院子传来了惊呼声,喊着叫着好像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们快步走了出去,就看到了那影壁已经基本上塌下来了。在那裸露出来的不到半米高的残壁里露出了一些红布。

在影壁里发现这些可不是什么好事。祖航走了过去,蹲在那些废石渣上看着那红布,想了想就伸手要了工人的锤子自己慢慢锤起来,将那红色的布扯出来一看,竟然是个包裹。

那个年代没什么水泥,红布上也没有沾着土灰,外面看着脏,打开里面来,竟然还是很鲜艳的红色。

我也凑了过去。今天不是去应聘的,我也没有穿高跟鞋,跟着蹲在那些石渣上没问题。离得近,我能看到红布里包着一张卷着的黄符,用红线绑着。

祖航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红线黄符,里面竟然有着一小搓头发。那头发颜色偏黄,很细,感觉,呃,小孩子的头发吧。我注意着头发,他注意的是黄符。

那种符我看不懂,只听着他低声道:“岑?”岑?我探头看去,那就是鬼画符啊,我真的看不出岑字在哪里

“黄富荣!”祖航喊道,“这房子当初叫影壁的风水先生是谁请的?在哪请的?”

黄富荣站得比较远一下被点名了,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才说道:“我不知道。这房子很早之前就建好了的。”

“问下你妈。”

结果黄富荣的妈妈只会说一句话:“你爸不见了。他不见了。”

我心中泛着痛,有些事情却不能说出口的。祖航同样也微微皱着眉头,没有载多说什么。

影壁倒了,工人把石渣清理了。照着规矩我们都在黄富荣家吃饭。在饭桌上,黄富荣就在那跟工人商量着,能不能再帮忙刷下那房间的墙。那墙上这个样子,就算不住人了,也不能一直保留着那血墙吧。

可是两个工人都拒绝了。并说道:“要是知道今天会出事,刚才给再多钱我也不帮你做这活了。我也知道你们家刚出了事,同村的应该多帮衬着。可是这墙我们是绝对不刷的。”

人家都已经把话说死了,咱们也不好再威胁什么。这件事确实让人很苦恼啊。那房门已经关上了,黄富荣还用一把锁锁上了。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岑祖航跟黄富荣说,他会找人来帮忙刷墙的。就这么几天让他别想那么多。

在回家的路上,我问道:“黄富荣的爸爸被你吃掉了?”

“嗯,他已经快要变成厉鬼了,在不处理的话,他就会被头上那个孩子控制,到时候他们一家人都不安宁了。”

“那……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应该就是影壁里的那头发。那头发是胎儿的头发。”

虽然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但是我还是惊了一下。一个孩子的头发,这不是表明着风水先生害人吗?而且那风水先生还是姓岑的。会是岑什么呢?岑祖泽?岑国兴?

我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岑祖航说道:“不知道。那个年代在这片活跃的岑家人很多,也不一定就是他们两个。也许是别人,但是有一点可能,总是要调查看看的。”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祖航联系的给黄富荣刷墙的人会是零子。真看不出来,那个穿着小魔怪牛仔裤,扣着腰包,头上戴着一顶报纸做的包子的大男生,就是风水先生,更看不出他竟然会刷墙。

那是我们第三次去黄富荣家,也就是倒了影壁的第三天就去了。祖航和零子说这件事的时候,零子马上就答应了。看着他刷着墙,我站在房门前,还是没敢进去。我在那问道:“零子,你连刷墙都会啊?”

“我还会砌墙砌灶,开手扶拖拉机,开钩机铲车,还会喝咖啡打网球。我会的东西多着呢。哇,这灵婴绘的画还真好啊,这么点年纪能画成这样不错了。”

我完败了!他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

黄富荣给我倒了一杯开水,递到我面前,说道:“谢谢你和曲天了。要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都是同学不用那么客气的。”我微笑着接过杯子。好像这件事都过去了,人也放松了很多了。可说没有想到他的下一句话,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危险。

他问道:“那天你叫曲天什么航?哦,祖航?曲天的小名是祖航吗?曲祖航?如果说小名的话,小天比较像小名,祖航像大名啊。”

“呃,我,有叫祖航吗?”我的手都在紧张得微微颤抖着。心中暗想着,不会是露馅了吧。希望他会说是他听错了,别去深究这件事。

可是他的回答却让我更加的紧张。他说道:“有的!你叫的就是祖航!还叫了好几次呢。如果是一次两次可能是我听错了,可是那天你叫了很多次啊,我怎么会记错呢?就是祖航的。”

我心里暗骂着:我们好歹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就这么不依不饶地呢?

“呃,是这样的。我们……在家的时候,经常玩……游戏。就是我看言情小说,和他把小说里的动人情节演绎一遍,让我们……呃……有兴趣吧。这,什么跟什么啊。反正就是我们的闺房之乐。最近他正好cos岑祖航呢。”

零子在那刷着墙都笑了起来,说了一句:“好兴致啊。”我狠狠瞪了过去。到底怎么回事,他还会不知道吗?

黄福荣在那疑惑地眨眨眼睛,才点点头算是了解了。

之后,他端着水走向院子,给院子中看着影壁那空位置的岑祖航送去。我紧张地看着他们,希望祖航不要穿帮啊。要不这事情就真的要败露了。

零子走到我身旁压低着声音到:“你就不能靠谱一点吗?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战友。唉,反正不是我老婆。”

我心中更加地难受了,离得远也听不到黄富荣跟祖航说了什么。如果真的败露了该怎么办呢?这个担忧,让我一整天都不安着。要粉刷的就一面墙,零子一天就弄完了。吃饭的时候,我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黄富荣妈妈好了很多,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吃不惯。我只是摇摇头就出了客厅,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已经被祖航用水泥铺平的地方,咬着唇,心里难受难受着。

身后,一个微凉的触感握住了我的手:“怎么了?今天不太对劲。”

我看看身后的客厅,他们离得近也许会听到我们的话,所以我选择了摇头。

“到底怎么了?”

我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但是那微笑估计很丑。“真没事,我就是累了。”

估计他是看出了我在撒谎,脸沉了下去,没好气地说道:“今天我也累了。”说完他就转身回到客厅里。我长长吐了口气,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他应该是生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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