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少商静静站在几人面前，微笑以对。
几个等候了一会的少年互相望着，忽然发现不知道该恭喜还是埋怨。
最后，章寻策发话了：“为什么要到现在？”
他看了看周围，人影已经稀疏，看来该通过的基本都通过了，而且时间也不多了。
风少商也没有辩解什么，依旧微笑：“偶有所悟。”
章寻策挑眉，在幻境中有悟？太不真实了吧？
但他看着风少商的微笑，沉默了。他看得出来，这种笑是欣喜的，又像是解开什么心结、魔障似的。
至于他在幻境中获得了什么，解决了什么心结，风少商不说，即使过个几十年也没人知道。
楚天很仔细地看着风少商，沉闷的声音响起：“我感觉，你有点变了......”
“哦？”
风少商看了一眼在那里挠着头不知道干什么的离无恨，笑了，便挥了挥手。
“走吧，去下一场，时间要紧！”
离无恨听到这话，不免白了他一眼，好像他不知道拖时间的是谁一样。
章寻策很自如便跟在风少商身边说：“小心点，接下去的一场考验只有百来人了......”
风少商听了点点头，虽然有点吃惊，但大体还在预料中。
此时，身后隐隐传来钟声，代表着第一场考验正式结束......
......
......
几人在内侍的指引下前往下一殿，中途走在长廊通道上，听见外面群中的喧嚣声，好像在看血腥决斗一般的狂热。
章寻策叹了口气：“对他们而言，我们这些参加升龙大会的与那些决斗的奴隶有何区别，都是在争，在抢。”
风少商点头：“没错，可这不也是我们的目标吗？好，走吧，接下来肯定很精彩，想必已经有人通过第二项了，不然外面不会那么热闹！”
风少商就那么走着，经过拐角，正好和圣灵院几个人遇见。
“额？”
浮水君一愣，看向阳山君，似乎在问他的意思。
花天君看见楚天几人也只是笑笑，手里正拿着一壶酒，朝着对方示意一下，就当问候。
离无恨看见那一壶酒，眼睛直冒光，口水都差点流下来。
楚天见他这样，皱起了眉毛，差点训斥，好在风少商拉了一下离无恨的衣角。
“你们来啦......”
阳山君心中颇为复杂，暗叹大师兄走得真不是时候，现在这种相遇的尴场面都需要他出面，可他只想自己冲上那最顶峰。
看见他们都在看自己，阳山君只能说：“刚才还有几个人没有出来，我们便等到现在，毕竟现在大师兄不在，他们都指望着......”
似乎是看到阳山君眼中的那抹局促和装出的镇定，章寻策笑了，伸出手。
“请！”
“请！”
阳山君也礼貌地伸手，但在跨出一步之前又加了句：“不过我们圣灵院在最后可不会像这样里让你们！”
“我知道，对除圣灵院外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嗯。”
于是双方开始一起走，双方人数都出不多，但圣灵院合格的多出两三人。风少商回头看见姚毕言等人，心中不免唏嘘。
他们看见风少商的目光投射而来，心中不免惊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但目光中还是多了一些警戒。
“真有意思！”花天君看了一眼，笑了笑，喝了口酒，瞥见离无恨眼巴巴望着他。
“你也想？”花天君晃了晃酒壶。
“嘿嘿......”
“哈哈，可以。不过在最后一场我再给你，等着！”
“额......好吧。”
离无恨略显无奈，只能继续跟着队伍前进，看见风少商他们已经跨进了下一场考试的偏殿。
他们刚进来，发现在那准备进场的少年们和宗庭人员都望了过来。
“圣灵院和太清院？你们怎么这么慢？”
一名内侍瞪大着眼睛在圣灵院和太清院之间扫来扫去，心中不免嘀咕，什么时候两方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还一起进来？
风少商微笑，回头看了一眼阳山君。
后者似乎有些不高兴内侍的言行，冷冷说道：“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内侍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可以可以，赶快进去吧......”
阳山君听了，一脸的不高兴，盯了章寻策等人几眼，然后说：“我们进去。”
“好。”
“走吧......”
紧跟着圣灵院的人，风少商也走了进去。第二场比试是文试两项，和之前一样是分开的，虽然没有幻境那样的特殊，但好歹也有许多分隔开的空间。风少商被一个内侍引导着，走到一个开着门的隔间，看里面的样子，似乎之前已经有人在这里考试完了。
“嗯？”
他闭起眼嗅了下，突然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香味，清淡典雅，而且久久不散，是一种让人难以忘记，但之后似乎什么也记不起来的味道。
“这气息？”
风少商没有刻意，但这味道袅袅入鼻，无法阻挡。他想了想，又无法辨认这是何种味道，估计只有章寻策才知道。不过也不关他事，而且总会碰到这个味道的主人，章寻策也许能当场说出这女孩所带香味来源。
风少商摇了摇头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坐到了小隔间里放着的桌子前。桌上在前一人考完后重新放了一张考卷，并用白纸蒙住了。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右边墙上有一块黑色的碑，点了点头。
风少商沉默地看着白纸，然后伸手轻轻把纸揭开，放到一边。
纸上仅有四个字，写得很端正，很小，但风少商看到那三个字面色严肃，仿若大敌。
“何为规则？”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虚空，喃喃自语：“何为规则？”
经过长时间跟随萧亦，在他的指导下，风少商就算不是读透道藏，起码也浏览百家。在太清院，除却章寻策是真的无法比外，估计就他能算得上博览众书。所以，就一个观点，他亦可以滔滔不绝很久。但此时他看了看题目，就知道出题人并不是想得到那么多敷衍的答案。就算字写满整张纸，若是词不达意，那也是很让人厌恶的。
风少商想了会，便拿起笔，宽大的袖边被他轻轻提起，一个一个字写得极为认真，眼中透着股肃穆。
“规则，乃君父所定，亦为圣人所言，亦可为常人所道......”
差不多一炷香，他觉得写得可以了，便放下笔，满意地微笑了。
随后又拿起试卷，看到背面一行小字。
“白纸已备下，观痕悟道，此为文试第二题。”
他微微挑了一下眉，拿起之前揭下的白纸，然后走到那块石碑前，仔细地看起来。
石碑上仅有一道划痕，看上去像是用刀剑之类的砍的，又像是锐爪不经意的一抓。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再望去时又有隐隐的波动缠绕。
“有点像剑意......”
他不敢肯定，并起双指随意地比划了下，但远远达不到其中韵味。
“嗯？”
紧接着，他的脸色变了，因为他眼中的这道划痕似乎开始律动，然后点点星光从中溢出，形成了一篇文章。
“一式剑招？”
风少商错愕地看着，他眼中已不再有那道划痕，满眼望去都是那些小字。他忙回到桌前，就那么站着，看一会，写一点字，不觉已尽数誊录。
“好厉害！”
风少商啧啧赞叹，真不知道这块碑是何而来，真想再看多一点！
风少商走出隔间，向内侍示意了一下，试卷便很快被呈送上去，他也被引领到殿前等候最后一场。
“看来最后一场要动真格的了......”
当他到了殿前，已经站在那的十余人都望向了他，目光尽皆透着不解。
“怎么？”
他突然停在那，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也走来，顿时两人撞在一起。
没想到撞上的那人竟是白政，他定睛看到是风少商，眼中有着难以置信。
“风少商，你怎么比我还快，第一项不是听说你在最后才出来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