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少商的脸色很狰狞可怖,紧咬着牙甚至有点点血丝飘出,流荡在在风中。他的视线不知为什么有点模糊,但还是坚持着往前。
那道包围他的旋风似乎被急剧压缩着,凝固着,好像有什么力量让它必须乖乖呆在那里。
然而,无坚不摧的狂刃旋风,怎么可能乖乖留在原地等待消散?
所以,才会抗争。
随着剑刃风暴的不断旋转,凝固在那的压力似乎也在不断败退,隐隐还有细微的黑色缝隙出现。
“空间碎裂了?”离无恨诧异地看着那里,心中好像也被这旋风不断翻腾着,精神中的海洋滚动着滔天巨浪,奈何他拼了命也无法平息下来。
离无恨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远处。他知道自己心中也被风少商的倔强感染了,此时是不可能马上平息了。
人类最难以平息的激荡,是由倔强带来的逆反形成的。
他只能把目标投射向远方,仔细体会着这个空间带给他的压力。他不知道这种压力会持续到多远,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在这种压力下倒地。
但这样就放弃,明显也不符合他离无恨的标准。
在离无恨背过去的时候,风少商的旋风已经在往前不断推进,那种压力不断破碎,似乎无法阻挡这种疯狂地步伐。
风少商在风的中心,脚步不断地朝前挪动。此刻,在他瞳孔所称针眼的眼中晃动着一个影子,那个影子身穿金色衣衫,只是对着自己微微回头笑了一下,便潇洒朝前而去。
偏偏这种潇洒是他现在最想得到却得不到的!
“这样啊......还真无情呐。”
风少商闭着眼笑了一下,但是笑得很勉强,好像肌肉都僵在一起了。脸上不断有血溢出,不知道是从何而来,整个人已不再风采光鲜,而是显得很可怕。
宛如从深渊爬上来的恶魔......
他吃力地抬起脚,但似乎有什么压迫着那只脚,不让它能顺利抬起。
“呼——”
风少商强行抵抗着无孔不入的压力,以便让脚顺顺当当踩在面前的土地上。低下头,看见夹杂着鲜血的汗滴在地上,将黄色的泥土浸得湿透,还有深邃的暗红色。
他抬起头时,远处模糊的景象已经能看见,但在那之前,他看见一种黑暗。
一种让人绝望,让人灵魂要被吸进去的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但那种黑暗在一瞬间是真实存在的,绝望的感觉似乎想要侵蚀他的心。
但那些裹挟着剑刃的风暴没有丝毫挺止的迹象,在这之间风少商已经又前进了十数米。
于是,那种黑暗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风少商不知道为什么,舒了一口气,微微移开点视线便看到旁边的离无恨。
他看见离无恨仍旧是那种方式前进,暴力但是简单,他的体魄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嘿嘿......”
离无恨咧嘴笑了下,充血的眼睛不比此时的风少商面善多少,尤其还夹杂着扑面而来的锋锐之意。
风少商没有说什么,只是尽力持续着自己的步伐。
此时,此地,唯此而已。
亦是而已......
离无恨或许不知道为什么风少商会表现得如此倔强,明明肉身上的天赋不是很强,甚至连自己都比不上,却还要这么平明,这么努力。
离无恨当然不知道,但不意味着别人不知道。
至少知道的那个人此时正在他们头顶数千丈的地方,手执经纶,感悟着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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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寻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随手丢在桌上。
此时的他在风少商的房间四处看看,翻翻风少商所藏的各类书籍。当然,不出他所料,大多数都是和琴音韵理有关的书籍。
“咦?”
突然间,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从书架上小心地抽出一本有厚度的书。书的封面泛黄破旧,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即使再破,内里还是洁白如初,甚至连卷边都没有。
章寻策看了看封面,见没有看出名字,便轻轻翻开。
他在书架上便本能感觉到这本书与其他书的不同,翻开更是证明了他的想法。
迎面而来的气息就好像远古传来,有种尘土的味道,厚重,还杂着淡淡的血腥。不仅如此,章寻策还分明从中辨出很多草的味道,有的像是京畿道外围的终年枯草,有的像是刚挖出来的万年参王。
章寻策在其中闭眼沉悟了很久,猛地惊醒,额头上慢慢流下一滴冷汗。
“怎么回事?”
他再次细细体味其中的感觉,惊愕地发现除了经年的沧桑味道和尘土味道,其他什么都没了。
“这是......意境?”
章寻策迟疑了一下,缓缓看向其中的一行行字。
这样一看,便是很久。
直至日暮西山,星辉高悬......
若是任由章寻策这么看下去,他知道自己可以细细体会上很久很久。但显然,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绝不容许他再多做多余的事。
他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令人奇怪的是,此时的眼中宛如清泉,闪烁着的是人间最可敬的智慧。
然而那种亮光闪烁了几下便消失了,若是风少商看见的话,或许会想起从身边某位长辈眼中看到的类似的亮光。
章寻策微笑了一下,轻合上书。
“没想到少商还能有这种关于感悟的至理之书......”
他的目光再次移到书架上,看见其中除了音律外,便是最普通的道藏,还有史书。
章寻策眉毛皱了一下,旋即恢复过来。
“他们究竟去哪了,我在这里这么久都看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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