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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那个叫盖佳的女孩

最后一天考的是英语和化学,或许应该说是最后半天更准确些,因为上午考完这两门后,整个期中考试也就跟着结束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儿昨天旷考了半天,其实,我也不敢确定这最后两场考试她还会不会来,再说了,她来与不来,自己一样还是要进行考试,而似乎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就在考试前,我内心最期盼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仿佛和那天一样,正当监考老师已经开始发卷子的时候,她再次在所有人的集体注视下闯进教室,着实让我有些吃惊,而那短暂的吃惊之后自己内心深处瞬间又迸发出的那种欣喜更让我确定,多年以后,这是一场记忆里只属于她的期中考试。

她从前面蹦跳着走过来,松散着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像一只精灵,穿过这早上斜照进半壁教室的阳光,神情自若,脚步轻快,丝毫没有上次的慌张与不安,而当她挤过身边坐进去后,立马又变得神经兮兮起来,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扭过头来俏皮地冲自己轻吐了下舌尖,那意思仿佛是在告诉自己,是不是我压根儿就没有猜到她今天还会来。

来不及多说话,卷子已经从前面传过来了,还好今天的英语考试还算简单,自己粗略一看,心里便有了底。自从初一时候头次考试拿了99分,自己就从来都不怵这英语,不过也就是差不多那个时候,数学成绩开始一落千丈,上帝是公平的,它让我失去了数学学习所要求的逻辑思维和计算能力的耐心,却赐予了我某种在语言学习方面的天赋。

早早地就做完了试卷,我就在一旁等着和她聊天的机会,不过看起来她倒是挺纠结,纤细的小手不停地拨弄着本就有些散乱的头发,笔也一直在试卷上不时地划来划去,可能是因为昨天下午没有参加考试,今天是卯足了劲儿想多拿几分。

看她那又努力又着急的样子,自己真恨不得一把夺过试卷来替她写了,无奈主监考老师今天格外兴奋,从一开考就在教室里转来转去,而且还时不时停下来像个幽灵般站在某个同学后面,然后自顾自地盯着同学正在做的卷子,或是皱眉,或是点头,表情神秘,若有所思,原来,她和我们班主任老郭一样,是个教英语的老师,所以遇到自己教的主科考试,忍不住有点儿精神抖擞,可能是触景生情,自己每每想到此刻老郭同志可能也正猥琐地躲在某位可怜鬼后面吓唬人,总是忍不住在心里偷笑那么几声。

如此折磨人的英语考试终于结束了,到最后,作文还没写完,她就被监考老师从手里把卷子硬生生地给拽走了,而这之后,她更是难掩一脸的失落和尴尬,有些伤心,又有些懊恼,然后索性就趴在了桌子上。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时半会儿的,我实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安慰下她,也只好先让她自己平复下心情,可等我从操场做完课间操回来,发现她还趴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自己内心深处的怜悯之情便瞬间泛滥了。

“至于啊,不就是一场考试,再说了,就算是这场考砸了,不是待会儿还有最后一场嘛……”

也想不出什么哄人的话,我只能通过如此平实的大白话来安慰下她,只求能暂时转移下她的注意力。

“可是,下一场考的是化学!”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她猛地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神里满是哀怨和绝望,而当她恶狠狠地说出“化学”那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像是宣泄到了顶点,竟是那样地咬牙切齿。

“我去,差点儿忘了,这化学我也不会,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经她这么一说,自己才突然意识到接下来问题的严重性,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同样地也是绝望至极。

“啊?真的假的呀!刚才的英语考试看你早早地就写完了,原来下一场化学你也不会啊!嘻嘻嘻……”

看我很认真地有些难过的样子,她竟然“噗嗤”一下笑了,虽然,她的这一番话逃不了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但只要她笑了就好,更何况这笑容还是那么地灿烂!

这次,我还真不是在故意哄她开心,初二就该背过的元素周期表自己到现在都记不住,所以只是听她这么绘声绘色地一说,我就不由得担惊受怕起来,期中考试到目前来看,可谓是一塌糊涂,自己会的文史写得乱七八糟,不会的数理化又空了一大片,而这最后一场化学考试,莫不会真的要了自己的小命。

窗外阳光已经开始有些晃明的上午十点整,监考老师准时又抱着一摞试卷进来了,即将面临这最后一场考试,表面依旧安静的教室里到处已经开始有些暗流涌动,老同学,新朋友,都趁着最后考前的一点时间交头接耳着,我们也不例外,也在卖力地说着,只是彼此可能都意识到很快就要分开,言语之间不禁有些唏嘘不已。

化学考试比想象中进行地还要迅速一些,自己把试卷很快就做完了,看了眼一旁的她还在为这次考试最后的几分努力,我也不便打搅,于是把试卷反扣在桌面上,一个人发起呆来,这是期中考试的最后一场了,也意味着我们两天半的临时同桌关系即将结束,想起这事,自己心里便有一丝伤痛。

总体来说,她是个外表文静内敛但内心却异常热情和奔放的女生,也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普通,这几天,从不认识到熟悉,从一句话都不敢和人家讲到后来我们无话不说,大都是自己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与她的交谈中,总会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受,舒服,清爽,温柔,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着迷,神清气爽,精神倍增,之前,我也曾无数次想象过,书文里讲的一见钟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能就是如此吧!

教室前面墙上的石英钟滴滴答答地走着,离这场期中考试结束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真的有些不愿就这样和她就此分别,虽然彼此认识的时间也仅有这么两天,却总觉得心里还有好多的话要对她说,可是又怕等这场考试结束以后再没有机会见面,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写一点儿东西的必要,于是,趁着监考老师们出去聊天的一段时间,自己很快就写好了一封给她的信。

信的内容关于这次考试,关于她,关于我,关于将来,在这封信里,我尽量用了比较真诚和柔和的语言,本想着一写完就送给她,却又不知道她会有怎样的反应,便一直压在试卷下面,迟迟地不敢递过去,因为我太怕她不会接受,怕她……

下课铃响了,在一个周围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我快速地把信递给了她,之后,我很紧张,生怕她会还回来,可没想到的是,当她看到了信封上那一行“给一个只与我做了两天半同桌的人的一封letter”后,她笑了笑,是出于我的幽默,或是可爱,总之她笑了,然后对我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便把信掖在了随身带的一个小本子里,这一切令我十分兴奋,因为她收下了我的信。

几乎是同时,自己快速地抄起工具,拔腿就跑出了考场,一路狂奔着回了小院的教室,我似乎十分得意,是因为她收了我的信,我心中的话都说了出去。

期中考试就这么结束了,但我不会忘记她,一个和自己只做了两天半同桌的并不算太漂亮的高二女生,她的笑我会记得,并作为以后学习的一部分动力,鼓励我一直奋发向上,而至于那封信,我想,如果有一天她愿意,她会回的,其实,不回也没关系,只是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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