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低低地喊了一声“霞霞”,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但还是淡定地嘱咐我:“给爷爷叫救护车,估计扭到脚了。”
我想扶他起来,但我一碰他,他的脸色就白了几分,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爷爷年轻的时候动过手术,麻醉他连哼都不哼一声,但素来坚强的他此刻居然痛呼出声,又怎么可能只是扭到了这么简单。
爷爷还是挤出笑容:“为了我的生命安全,你倒是快打电话啊。”
我忙不迭地应好,但拿着手机的手却在发抖,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惊天动地地哭道:“爷爷你不要有事啊!”于是,便引来一群人围观。
但为了我们老吕家的面子,爷爷黑着脸说:“霞霞,爷爷只是受了点小伤,不准哭。”
我也想平静下来,但这点所谓的小伤已经让爷爷痛得面色惨淡。
叫来了救护车,我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给我爸打了电话。
医生说爷爷摔断了腿,表示老人家骨质疏松,还好没伤到要害部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忘记爷爷今年已经七十有八了,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背着我转半天都不会累的爷爷了。他如今走路都要拄着拐杖,我怎么会傻到以为他还能和一个健壮的少年抗衡并且周旋呢?我觉得自己真是禽兽不如。
爷爷还在昏迷,明明受伤的不是我,我却疼的不行。我用痛哭流涕来表示我已经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我爸和伯父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我正躲到角落里面壁,思过。
我爸也不顾这里是医院,一把把我揪出病房:“吕霞,你给我好好交代。”
我爸此刻就像铁面无私的包大人,我不敢有所隐瞒,于是就把我如何挑拨张俊,却差点酿成大祸的前因后果详细上报。
我还庆幸我爸手上没有狗头铡,否则看他凶狠的眼神,我今天小命休矣。
但我忘了我爸还可以用他那蒲扇大的巴掌当武器,他瞪着眼抬起了手。
如果换在平时,我会打滚撒泼,控诉我爸居然对亲生女儿下这种毒手,但此刻我只是把脑袋摆正了,把脸伸了过去。
我主动献脸,我爸却下不了手了。
我估计他下不了手的大部分原因,是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的那声极其微弱的怒吼:“臭小子,你敢打他试试!”
爷爷醒了!我和爸爸几乎同时冲进了病房。
我趴在爷爷身边,笑眯眯地跟爷爷打招呼:“爷爷,你醒了?”
爷爷不应,他伸手过来想要摸我的脸,却因为打着吊针,没法抬高,只是盯着我问:“霞霞乖,没事吧?”
想我吕霞踢足球的时候被砸无数次我都不哭。可爷爷一句话我的眼泪却不争气地喷薄而出,大有水漫金山之势。
眼前这个摔断了骨头的老人,一醒来连自己都顾不上,只关心我有没有挨打,疼不疼,我感动得差点泪奔。
爷爷手足无措,他越安慰我就哭的越厉害。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气撒在我爸身上:“臭小子,吃错药了,居然对自己亲生女儿下狠手?霞霞是你买菜时送的吗?”
这一质问戳中了!,我的痛处,我当下哭得更厉害。
我爸在一旁不说话了。
半分钟后,我爸委屈地说:“其实我才是你买菜时送的吧?”
爷爷愣了一下:“把我的拐杖拿来!”
我爸狼狈而逃。
就这样,爷爷在医院里的病房里呆着,我也陪着爷爷。
到了第二天下午,张宇提着水果来到了医院,身边还有一个个子挺高的男生,我好像在足球队见过,对,他好像也是校足球队的,叫胡什么峰来着的,我也记得不太熟,不过,在我之前对张宇特别关注之下,看了他们训练,据说,他还是球队的一个前锋了,传球,射门都很厉害。
对了,我回过来,我正准备报复张宇,谁叫他昨天吃错药了,还不负责任的离开。
我爸给了那个男生一个苹果,叫他先坐着。便来到了张宇的旁边,听着张宇苦着脸诚恳地承认错误。
爷爷挥挥手:“小屁孩一个,算了。”
爷爷如此宽宏大量,我们一群人都受到惊吓。我表示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我爸等人却站在爷爷那边,他们一致认为,我才是害爷爷入院的罪魁祸首。
张宇就这样离开了,而随行的那个男生也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走了:“叔叔再见!”
爷爷于是偷偷地教育我:“你这样欺负小男生是不道德的。”
我愤怒地想,刘婷居然玩无间道挑拨离间才是不道德的。
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好遇到刘婷,我放了句狠话:“这事没那么简单!”便甩手去班上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