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秀梅对妈妈说:“我想找大哥帮忙,让大哥把我带到江北县城做点小生意。”
“……”王月芬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没有发话。
“妈,我知道你很疼爱你的女儿,可是你让我像这样长期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娘儿俩只会给你们两个老的带来麻烦,二哥也有自己的老婆孩子,我也不能长期连累他。虽然我身上的钱够我在农村花一辈子,但为了思园的将来,我还得进城。我想让我的儿子在城里接受教育,将来造个人上人,也不枉我生他一场。”高秀梅依然耐心地劝说。
“梅子,既然你已经想好了,你就与大哥联系一下吧!思园也早该上幼儿园了。”王月芬终于发话了。
次日,陈烟到江家咀见过师傅师娘后,就返城上班了。
待陈烟走后,高秀梅就到村部打电话与高续联系上了。高续听后,很是高兴,说:“梅子,正好我在江北城新开业的步行街买了个门面,既然你想出来做事,那我俩就合伙办个服装店吧!”
“那我得把思园带来。”高秀梅说。
“你带来吧!我帮他找个幼儿园。”高续说。
“大哥,那太好了!”高秀梅喜不自禁。
临行前,王月芬反复嘱咐道:“梅子,你进城后要好好做生意,不能主动与烟儿联系,他现在的身份不同,千万不能让他分心,影响他的工作和前途。这也是我向你提的一点小小要求。”
“妈,我听你的。”高秀梅满口答应了。
陈烟上班后,即与戴学林沟通了调郑世初进城和胡股长升职的事儿,戴学林举双手赞成,他说:“这两个人早就该动一下了。像你这么调整干部,完全是人尽其才、任人唯贤,保证大家心服口服。”
果不其然,当陈烟召开局长办公会讨论研究此事时,全票通过。
不久,郑世初进局机关当上了农业生产(科教)股股长,老胡则提升为副科级,当上了局机关总农艺师。二人都对陈烟感激不尽。特别是老胡已经满了四十九岁,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就只能混个股级退休,没想到陈烟上任后就把他挪动了,而且提了他副科级。
陈烟不以为然地说:“老胡呀!你可别这样抬举我。你能提干,完全是组织上对你个人工作能力的肯定,以及局机关全体干部职工对你的信任。你是老农技干部,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比别人足,最适合这个岗位,好好干几年,争取做出点成绩。”
一天晚上,陈烟洗漱后躺在床上看一部爱情电视连续剧,故事描写的是一男二女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着看着,他不禁暗自伤神。他联想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于是,他调低了电视机的声音,起床走到外面的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想与刘燕打个电话问声好。他拿起话筒后,站着发呆了好一会儿,突然自个儿笑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家里的电话号码啊!
高秀梅与大哥高续合伙经营的服装店开业了。高续把服装店的生意完全交给了高秀梅,由她经营管理,他只按股分红。平时,他也不到服装店来逛,只顾陪着忙自己公司的事儿,抑或陪同三朋四友外出游山玩水去了。
为了节约开支,高秀梅只请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张琼帮忙。高秀梅除了到外地进货走出店门,其他时间基本上待在店里。她决心把服装店的生意做出点名堂,多攒点钱好好培养思园。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眨眼又到了双休日。看到成双成对的小俩口从服装店门口路过,高秀梅的心中无比失落。她感到太寂寞了。于是,她像从前节假日在家里一样,又把自己刻意打扮了一番,然后痴痴地站在服装店门口,眼睛不停地搜索着过往的行人。不知情的行人还以为是服装店里请来的服装模特儿,纷纷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高秀梅多么希望陈烟能突然从自己的服装店门口路过啊!可是,直到天快黑了,人也站得腰酸背疼,却依然没有见到陈烟的身影儿。她好不气馁地回到了店内。
张琼见她的情形如此失落,心里也猜着了八九分,估计她是与“情况”闹别扭了。于是,便笑嘻嘻地对她道:“梅子姐,我们晚上去对面的影视城看场电影吧!”
“你有男朋友陪,你去看吧!我没心情看了。”高秀梅怎么也笑不起来。
“我让男朋友多带一个人来不就得了?”张琼故意试探她。
“小张,莫瞎说!”高秀梅突然脸一板。
“梅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追你的人恐怕排好长的队。”张琼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
“你这个丫头,真逗人开心。”高秀梅又立马露出了笑脸。
为了方便做生意,服装店里安装了固定电话,可高秀梅就是不敢跟陈烟打电话。她想起了妈妈对她说的话。可她心里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进城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他!
吃罢晚饭后,高秀梅又用眼睛盯着电话发呆。但想到今天是星期六,陈烟有可能回花园村了,于是又不得不苦笑着摇了摇头。等张琼收拾完碗筷后,她便说:“小张,你去陪男朋友看电影吧!我不去了,我就留在店里。你晚上要是回店里睡觉,就提前跟我打个电话。”
“嗯。”张琼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步履轻盈地离开了服装店。
服装店一共有三层,一楼是门面,二楼是宿舍,三楼是厨房。张琼走后,高秀梅关好店门,便上了二楼的宿舍,躺在床上看电视。她也无意搜索到了那个有关一男二女之间情感纠葛的爱情电视连续剧。看着看着,她情不自禁地流泪了。她实在是太想见到陈烟了,受不了情感的折磨。于是,她关掉了电视机,又从楼上跑到了楼下,站在电话机前发呆。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她一惊,伸手拿起了话筒。原来是大哥高续打来的,他说:“梅子,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今天晚上大哥请你吃宵夜,你打的到老城区江北二路的‘李嫂土菜馆’来,我在这里等着的。”
高秀梅连忙点头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