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完全暗了下来。陈烟还在一个劲地往北部山区的“三真观”赶路。当他赶到“三真观”的山脚下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没办法,他只有随便找个农户家借宿一晚。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原来,半山腰上有一户人家拉亮了屋子里的电灯。借着窗户映射的光线,他摸索着前行。不一会儿,他来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口。
“您好!请开门。”陈烟轻轻地敲了几下大门。
这时,一个老大娘把大门拉开了一条缝,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不像坏人,这才让他进屋,并反手闩上了大门。
“大娘,我想晚上在您家借宿一晚,不知是否方便?”陈烟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老大娘。
“小伙子,我当家的身体有病,总是在不停地叫喊,就怕晚上吵着你睡不好觉。”老大娘说。
“什么病?能不能让我看看?”陈烟急忙道。
老大娘用满是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才将他带进了后面的一间卧室。
陈烟举目一看,只见一个老大爷躺在床上正痛苦地呻吟着。
“大爷,我看您病得不轻,怎么不去看医生呀?”看到老大爷如此难受的样子,陈烟急忙走到床边关切地道。
“小伙子,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下得了床啊!现在是全身没有好受的地方,不动弹全身就疼得难忍,一动弹又更是疼得不得了。特别是腰部的外伤,就连一点点的活动都不行。”老大爷喘着气道。
“他除了有腰外伤,脊柱恐怕也有问题。现在已经有个把星期没下床。”老大娘在一旁补充道。
“请大娘不要着急,我来帮助按摩试试,兴许可以缓解一些痛苦。”陈烟若有所思地说。他知道,在这深山老林住着的男人,一般常年在外打猎,加之气候反常,身体肯定容易受到伤害,但这并不足以致人性命。
早期的按摩疗法仅用于少数疾病的治疗,手法种类较少,常用的是按和摩两种手法。以后随着治疗范围的扩大,手法也相应有了发展,于是按摩这一名称逐渐被推拿这个更明确的概念所取代,并逐渐形成了推拿治疗体系。主要运用体内之气,通过手指或手掌等部位发功,作用于患者经络、穴位或病变部位而治疗疾病。
陈烟看过祖传的几本医书,也早已将运气按摩这种气功功法融会贯通,但一直没有施展过手法,这会儿他想试一试。他抛开一切思心杂念,专心为老大爷疗伤。通过大脑意念力的导引把能量渗透到病灶区,打通老大爷的中脉和深脉,使气机流畅,逐渐消除了老大爷的痛楚。
大约花了一个小时的治疗,陈烟才收手了。他轻轻地问道:“大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伙子,你真是神人呀!我现在感觉轻松多了,就像一个好人一样。”老大爷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罢,他居然翻身下床慢悠悠地走出了卧室。
“哎呀呀!奇迹呀!今天算是碰上神人了。幸好没急着到镇里去发电报给儿子,不然让他工作不安心了。”老大娘高兴得合不拢嘴。
“大爷大娘,您们为何不跟儿子去享福,要守在这深山里呢?”陈烟一听,便不解地道。
“我们两个老的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到哪儿都不习惯啊!”老大爷抢着答话了。
陈烟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老一辈的家乡观念很强。
“小伙子,你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老大娘说。
“老婆子呀,小伙子肯定还没吃晚饭,你赶快煮碗面条吧!多切点腊肉。我来倒水。”老大爷边说边伸手提起开水瓶倒了一杯水给陈烟。
“看来,大爷现在真的是好多了。”陈烟也乐开了。他根本没曾想到,自己还能妙手回春。
老大娘冲着陈烟笑了笑,然后转身在靠墙边的小灶上忙碌了起来。
老大爷陪陈烟在一旁坐了下来,并主动拉起了家常。
原来,老大爷姓霍,老大娘姓漆,他俩一直住在这深山里,除了到镇里赶集,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深山。可是到了他们的下一代就耐不住寂寞了,他们的独生子霍刚林高中毕业后就跑出去考上了兵,还参加了对越自卫还击战,立了战功,后来上了军校提了干,如今转业在江厦省委组织部工作,听说已经混到了处级。
霍大爷说到儿子,表情时好时坏,真可谓爱恨交加。他不解地问:“小伙子,我看你一表人才,又有一身好功夫,这么漆黑的夜晚来我们这深山野林有啥事儿呀?”
陈烟略一思忖,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霍大爷,只不过也是把找师妹说成是找妹妹。
霍大爷听后,先是一惊,继而宽慰道:“烟儿,你莫急,今天晚上就在我家里好好休息,要是明天到山上去还没打听到你妹妹的消息,你就到山那边大约五里外的桃花冲大观园去看看。经营这个大观园的祁老板是刚林的大表弟,你也可以让他帮你留个心。那里山青水秀,一年四季都有游客,特别是到了夏季许多城里人都喜欢到那里避署。说不定你妹妹在哪里玩得正欢哩!”
“桃花冲……大观园?我从没听说过。”陈烟一惊。原来这里有一个比陈家桃园更大的桃园。
“你一个外地人当然不清楚嘛!附近的年轻人都喜欢去玩。”霍大爷笑眯眯地说。
这当儿,漆大娘客客气气把一大碗腊肉面条递到了陈烟的手中,关切地道:“烟儿,听了你刚才的话,我就知道你今天跑了不少的路,肯定辛苦了,赶快吃面条。”
其实,陈烟走路倒不觉得累,主要是刚才发功治病消耗了不少的体力,肚子早就在咕咕地叫唤了。这会儿,他就讲不了那么多的客气,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两个老人见他吃得如此津津有味,笑眯了双眼,并不停地点着头。
晚上,陈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在这种地方又不能与外界联系,只能想心思了。师妹,但愿明天能找到你,如果不能找到你,我也不可能再返回省城去会肖燕了……
次日清晨,当陈烟起床后,两个老人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陈烟感激不尽。
“烟儿,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应该是我们两个老的感谢你才对。”霍大爷说。
“大爷,您这身体并没有完全复元,您还得抽空去镇医院找医生看一下,配合药物治疗一段时间,这样才可以治断病根。”陈烟如实说。
“他现在能走路了,我今天就陪他去镇医院一趟。”漆大娘连忙道。
“这孩子真孝顺,我们两个老的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该多好啊!”霍大爷自言自语地道。
“这个事儿好办呀!只要烟儿点头,我们不就多了一个儿子?”漆大娘若有所思地说。
两位老人的话深深地打动了陈烟的心。此时,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向两位老人施以跪礼,叩拜道:“爸、妈,请受烟儿一拜!”
“好好好!快快起来。”
霍大爷和漆大娘激动得热泪双流。
吃罢早饭后,陈烟便告别干爸干妈直奔“三真观”。
常言道,上得山来景更宽。可陈烟却是,上得山来心更寒!老道姑告诉他,兰兰自上次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过“三真观”。
陈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得悻悻地离开了“三真观”。
按照干爸的提示,陈烟又快步赶往桃花冲大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