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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打击地富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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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珍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多日来,她不遗余力地重新建起了大塘小学,并被推举为校长。大岭山区附近的几个乡村先后都恢复了学校的教学工作。这样就需要更多的青年教师投身到革命老区的教学事业。

在中共香港市委书记杨康华的帮助下,她往返香港与东莞等地,带了好几批青年来到大岭山各学校任教。华侨回乡服务团还不断地捐款捐物,同时也派出不少华侨青年回乡任教。这样,整个大岭山和阳台山周边的学校差不多都建立起来,孩子们大多都能上学。

在李淑珍的带动下,许多因为战争被停办的学校都恢复了。李淑珍带领民运队的同志深入到每一个村抓教育工作,白天办日学,晚上办夜校,在大岭山根据地形成了人人学文化,村村有歌声,到处充满了蓬勃向上的气氛。每当听到孩子们琅琅的书声,她的心里就涌起一股自豪感。

李淑珍不但为学校的事奔走呼号,还负责配合民运队的同志为各乡村建立党组织和民主政权。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努力,大岭山地区的连平、大沙、大塘、同沙、治平、怀德、杨西和宵边八个乡都建立起了兄弟会、姐妹会、夜校、识字班和农会等组织,通过这些群众组织,把绝大多数的群众都发动起来,团结在抗日游击队的周围。

这天,李淑珍接到通知,大队长曾生有重要事情要面见她。她交待完学校的事,然后匆匆忙忙离开大塘学校,来到大王岭村。游击队的领导机关已经由大环村搬至大王岭村。

当李淑珍来到大队部时,见曾生正和曾成林在亲切交谈。李淑珍在外面等了一会,曾成林出来了,他见了李淑珍就喊:“李校长,学校的事挺忙的吧?”

李淑珍呵呵笑,问:“曾站长,前几天我还看到你在坪山,怎么一下子又来大岭山了,看你这个大税官,想必税收工作收获不小吧?”

曾成林得了夸奖,乐呵呵地说:“那是,这不,曾大队长又要我来开辟大岭山地区的税收工作,你不知道,这税收工作特难做。”

李淑珍安慰说:“成林呀,事在人为吗,大家都知道你的工作不好开展,挺辛苦,难为你了,不过不用急,慢慢来,啊!”

曾成林说:“那是,现在急也急不来!”

曾生走了出来,数落道:“你看这个成林同志,见了人就知道诉苦,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曾成林不好意思起来,说:“好了,我不说了,走了,李校长。”说完风急火燎地走了。

李淑珍拉拉曾生的衣角,说:“大队长,让他说去吧,年轻人都这样,你作为领导,就多鼓励鼓励他,啊!”

曾生笑着说:“那是自然。”然后将李淑珍引进里面,警卫员小陈连忙倒茶,曾生问:“李校长,大塘乡的办事处建立起来没有?”

李淑珍叹口气,说:“大队长,别说了,那个杨西的地主刘成儒勾结本乡的一些地主富农出来反对,硬是不肯共产党员黄金山同志任乡长,都选了好几回了,黄金山同志的选票多过他刘成儒好几倍,结果刘成儒派出家丁威胁黄金山同志,就是不让他上任,黄金山同志的爱人和孩子都遭到了刘成儒的威胁,情况比较严重,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曾生叹口气,说:“我们按照党中央的指示精神,大岭山区其他七个乡都建立起了乡办事处,我们马上就要成立大岭山全区的联乡办事处,现在就差杨西乡了,如果这个乡还不尽快建立起乡办事处,那么我们的工作就处于被动了。”

李淑珍说:“是呀,现在杨西乡成了我们民运工作的重中之重,李玉英她们都去过好几回了,硬被刘成儒派人给挡了回来,有几次由于双方吵得激烈,若不是我及时赶过去,都差点打了起来。”

曾生面有难色地问:“这个刘成儒,他到底想干什么。既然这样,按照中央的‘三三制’,倒不如就让他出任乡长如何?”

李淑珍连忙摇头,说:“这恐怕不行,也许其他乡的党外和民主人士可以胜任,但是像他这种人是反动地主,原本他就是伪政府的乡长,现在若由他来出任人民政府的乡长,那么各村的党支部就会受到他的压制和排挤,到那时我们的工作更难开展,这是万万不行的。”

曾生问:“这个刘成儒到底是个什么角色,难道他真是东莞伪军刘发威的父亲?”

李淑珍肯定地说:“是的,正是伪军营长刘发威的父亲,此人凭着有儿子撑腰,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曾生听了,气得呼呼响:“管他是谁,凡是在我们大岭山地区,就得服从我党的方针政策。别说他是伪军营长刘发威的父亲,就是天王老子也听从我们的领导,何况这根本就是对群众有利益的事情。”

李淑珍说:“人家有势力有威望,好象这个乡长天经地仪就是他,就是为某些地主豪绅服务的,否则,任何一个人出面他都会竭力反对。”

曾生听了,气愤难平,他说:“这样吧,我派刘鹏仔带领短枪队随你们一同去执行任务,你和李玉英同志多带几个人再去一趟,如果他刘成儒胆敢再出来反对,就把他给抓起来游行示威,也好借此机会向那些顽固不化的地主富绅们一个下马威,你看如何?”

李淑珍担心地说:“这样做好是好,可是如果他儿子刘发威知道后会作何反应呢,会不会派出部队来向我们寻仇报复?”

曾生陷入了深思,说:“很有这种可能,他刘发威虽然狠毒,却是个出了名的孝子,假如我们镇压了刘成儒等这批地主老顽固,我想他刘发威肯定会大动干戈的,不过没有关系,这些伪军不过是日本人的走狗,我们早作好了战斗准备,随时迎接来犯之敌。”

李淑珍想了想,说:“那就好,看来我们只能这样了。”

曾生赞成地说:“是的,那就辛苦你们赶紧去办吧,杨西乡的工作事关全局,很重要啊!”

李淑珍与曾生又说了一会话,就告辞了。当她来到部队驻地时,看到小儿子钟涛正和邱平等几个小游击队员在刘鹏仔的带领下练习射击。她不想惊动钟涛,只站在树林里远远地看。当钟涛在地上和大家摸爬滚打满身污泥时,她会心地笑了,然后悄悄地回大塘学校了。

在一个宽大的庭院里,大地主刘成儒躺在一张竹制摇椅上,一边眯着双眼听唱片里的粤曲,一边悠然地喝着茶。他长得肥头大耳,胡须飘飘,一副傲慢的姿态。这时管家匆忙跑来报告,说外面来了好多人,还有游击队员。

刘成儒一听,不耐烦地说:“混帐东西,还不将他们给轰出去,饭桶。”管家遭到训斥,连忙退回去。

“刘老爷,你想轰谁呢,难道你存心想与我们抗日游击队作对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刘成儒立即神经质地爬起来,望着那英姿勃勃的女游击队员,她身边还站着李淑珍和几名游击人员。心里格登一下,满脸堆笑地说:“岂敢岂敢,原来是李玉英队长啊,请问李队长和这位李校长等今日造访寒舍,有何吩咐?”

李玉英正色道:“请纠正你的称呼,我不是队长,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游击队战士。我们今天来,是为了杨西乡办事处成立之事。”

刘成儒听了,阴笑道:“好事好事,成立乡民政府,这可是造福我们杨西乡一千多乡民的好事吗,应该成立,应该成立,我刘某人举双手赞成。”

李淑珍轻言细语地说:“如果刘老爷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们准备明天就宣布成立。”

刘成儒说:“好,越快越好,这样也可以制止我们杨西乡长期以来无政府主义状态,何况这兵荒马乱的,地方治安可是最重要的。”

李淑珍说:“那好,如果刘老爷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请黄金山先生出任杨西乡乡长,不知刘老爷意下如何?”

刘成儒满以为铁定是他来出任乡长一职,原来是由共党分子黄金山,脸色一沉,心想这种时候不好公开反对,便奸笑着说:“那好,黄金山为人忠厚老实,又是本乡地道的乡民,由他出任杨西的乡长,真乃众望所归啊,不过,似乎时机尚未成熟。”

李淑英听他话里有话,赶紧问:“那依刘老先生的意思,我们什么时候成立才好呢?”

刘成儒捋着悠长的髻须,以强硬的口气说:“不急吗,最起码容我们地方人士首先商议商议,再做定断!”

李淑英说:“目前大岭山区的连平、大沙等七个乡都建立了乡联办事处,眼下就差你们杨西了。”

刘成儒转口说:“李校长,这你就有所不知,咱们杨西历来地方自治,与其它乡不同,何况黄金山乃区区一介草民,难以服众啊,此事还得斟酌再三,不得偏频!”

李玉英听出了他的言下之音,便不容置疑地说:“那不行,黄金山是我们通过各界群众推选出来的代表,他原先就是乡干部,最能代表全乡人民的利益,非他莫属。”

刘成儒登时脸色大变,冷冷地道:“自盘古开天以来,我们杨西乡的事自有我们杨西人处理,从来不容外人染指,什么叫非他莫属,如此事关杨西命运的大事,无论如何得经过我们本乡耆老会决断方可。”

站在一旁早就听不下去的刘鹏仔大怒,指着刘成儒厉声说:“我们是抗日武装,是人民的部队,建立各乡政权造福百姓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谁要是不服从领导,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气氛登时紧张。

刘成儒不屑一顾,冷声喝道:“抗日部队又怎么样,抗日部队就胆敢在我们杨西的地盘上如此耀武扬威,颐指气使?试问你们与落草为寇的土匪有何区别?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不欢迎这一套。”说着,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喝道:“管家,送客!”

见刘成儒如此顽固不化,李玉英气得脸色发青,正想训斥几句,李淑珍担心事情搞僵了难以收场,就将她和刘鹏仔拉过一边,陪着笑脸说:“那好,我们就不打扰刘老先生休息了,改天再来拜访!”

刘成儒哼了一声,将脸背过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看着刘成儒如此蛮横嚣张,刘鹏仔和李玉英跟着李淑珍怒冲冲地走了。

未等李淑珍她们走远,杨西乡牛头村的反动地主张玉德前来造访。张玉德身材瘦小,长得尖嘴猴腮,他与刘成儒是世交,又同为杨西地主,俩人臭味相投,经常在一起下棋喝茶,谈论政事,乐此不疲。张玉德见刘成儒满脸怒容,小声地问:“刘公因何事如此动怒?”

刘成儒微睁双目,怒吼:“别提了,一群猖狂之徒!”

早有管家将刚才发生的事悄悄与张玉德说了,张玉德一听,冷笑道:“刘公何必与这帮共匪一般见识,他们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见刘成儒仍就躺着,不动声色,张玉德说:“刘公,实不相瞒,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刘成儒两眼放光,将脸转过来,满怀喜悦地问:“张公有何高见?”

张玉德看着站在一旁的管家欲言又止,刘成儒对管家挥挥手,管家转身退去。张玉德这才悄声说:“刘公,这个黄金山在咱们杨西的乡民当中还算有点声望,不过与你刘公相比,他黄金山不过一刁民,不可同日而语,有何德何能出任乡政府的一把手,依蠢之见……”

刘成儒起身催问:“你想如何?快说?”

张玉德以手抹喉作了斩杀的动作,然后狠狠地说:“此人不除,杨西不安,不如除此后患,以免夜长梦多,刘公意下如何?”

张玉德双眼一闭,复又躺下去,叹息一声,说:“好是好,不过,如今大岭山区共匪人强马壮,万一事情败露,共匪追查下来,只怕你我脑袋都得搬家,身家性命不保啊。”

张玉德躬身道:“平日刘公气宇轩昂八面威风,今日怎么胆小起来,是不是刚才被他们吓破胆了,还是忍气吞声任人宰割?”

被张玉德一激,刘成儒忽地起身,大喝一声:“他敢,我刘某人在杨西几十年来还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区区共匪,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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