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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收复大岭山 (5)

他刚喘口气,却见凌育旺已被日军少佐逼倒在田埂上,身上多处受伤,眼看日军的指挥刀就要扎向凌育旺的咽喉。林文雄大吼一声,我来了,飞身跃起,举刀向日军少佐背部砍去。少佐非等闲之辈,听到喊身,反身一刀,直指林文雄的腹部。

林文雄大惊,挥刀格开,日军少佐翻手又是一刀,直向林文雄的脖颈捅去。林文雄的刀已出手,来不及收回,就在这生死关头。凌育旺举起刺刀扎向少佐后心,少佐功夫了得,只见他转身,变刀格开凌育旺的刺刀,然后直指凌育旺胸部刺去。

凌育旺解了林文雄的危,凌育旺又处在少佐的下风,眼看危在旦夕。就在这时,林文雄眼疾手快,纵身跃进起,一刀将少佐的脖子切断,那带着血的头颅离开了少佐的身子,掉在田埂上乱滚,身子却倒在田野里,无头的颈部在潺潺冒血。

凌育旺感叹地说:“好惊险,过瘾呀!”

“惊险个鬼!你现在才知道杀鬼子过瘾呀,早干吗去了?”林文雄骂道。

凌育旺突然哑然失笑,指着林文雄骂道:“你小子,原来今天都是你搞的鬼,让我们找不到你们,却给鬼子赶上了。”

林文雄说:“没有我们来增援,说不定你凌育旺早成了日军的刀下鬼了,亏你还好意思说。”

凌育旺不服气地说:“小子,你想怎么着?”

几个鬼子上来了,林文雄边杀边说:“我不想怎么着,你要不服没关系,等杀完了鬼子咱们再干一场如何?”

凌育旺也被两个日军围攻,他一边杀一边说:“那你小子还跑什么吗?”

林文雄砍死了一个鬼子,另两个鬼子又扑上来,他杀得性起,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说:“那是想让你来一块杀鬼子,想让你知道什么叫中国人!”

凌育旺说:“杀鬼子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也是中国人,老子还不是一刀一个。”说完,手起刀落,两个鬼子相继倒地。

林文雄说:“那好,等打完了这一仗,你给我趁早离开大岭山!”

凌育旺质问:“凭什么要老子离开大岭山?”

又有两个日军端着刺刀冲过来,林文雄索性丢开那刀,跳至一个鬼子身后,半一个鬼子的脖子拧断,然后用那鬼子的刺刀刺死了另一个,他说:“那是老子杀鬼子的地盘,因为你不是咱中国人,你是汉奸卖国贼!”

凌育旺撂倒一个鬼子,冲林文雄大骂:“放你娘的狗屁!”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乱砍乱杀,林文雄浑身溅满了血,杀红了眼,他见面有个人影,以为是日军军官,冲上去卡住他的脖子就要动刀,那人急得大叫:“好汉快放手,我不是日本鬼子!”

凌育旺也跟着大叫:“你小子还不快放下,那是我的参谋长!”

林文雄看清了,却原来是一个顽军副官,呸了一口,说:“你他娘的还会说中国话,早说吗!”

见林文雄松了手,参谋长吓得脸色铁青,赶紧对凌育旺说:“团座,等打完这一仗,咱们还是将地盘让给游击队吧,你看他们打起日本人来毫不含糊,对我们有好处呀!”

凌育旺大怒,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这事还用得着你说吗,早知这样还不如叫那小子把你给宰了省事!”

林文雄咧嘴大笑,说:“放心,我林老虎好人坏人还是分得清楚,不会像你这种汉奸走狗乱杀无辜!”

凌育旺气得七窍生烟,骂道:“放你的狗屁,老子最痛恨的就是汉奸走狗,你小子若胆敢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子连你一块干掉,省得你给老子惹事。”说完用枪指着林文雄的头。

林文雄笑道:“你凌育旺有种,不过我知道你今天不会开枪!”说完用手拨开他的手枪,这时一个日军冲了过来,凌育旺甩手一枪,将那日军打死,转身对林文雄说:“你要不要试试看?”

“老子才不信你这种流氓汉奸!”

一名日军趁他说话间,迎面一刀刺来,林文雄避之不及,刺刀扎进了前胸。

凌育旺见林文雄被日军刺中,大惊,冲过来捡起一把刺刀,往日军的后心捅去,并飞起一脚将日军踢开。凌育旺扶住林文雄,大喊:“你小子千万别死,不然老子找不到对手。”

林文雄负痛拔出刺刀,皱着眉头说:“放心吧,老子死不了,老子还等着与你大干一场呢。”

凌育旺见他没事,呵呵笑,说:“算你小子有种!来人,送他下去。”

参谋长跑地来说:“我来,我来。”

林文雄十分恼怒,大骂:“滚开,你小子少来添乱。”说完挣扎着硬要去杀日军。

参谋长说:“随便你怎么骂,今天你得听我的。”挥手叫来两个人,硬扶着林文雄快步离开阵地,交给游击队员。

凌育旺一手拿枪,一手握刀,跳入日军阵地,见远的开枪,近的挥刀就砍,杀得风生水起。顽军见团长这么勇猛地砍杀日军,倍受鼓舞,一个个叫喊着跳入敌阵,杀得日军狼狈逃窜。

日军被游击队和顽军一夹攻,伤亡惨重,陷入了田野动弹不动。只得组织火力掩护,边打边往西边高地撤退,几辆装甲车刚刚启动,就被游击队员用石头堵住,用木头将履条卡死,动不了,开车的日军一伸出脑袋就被打爆了头,所有装甲车全部瘫痪在公路上。

战斗打了两个多小时,眼看日军越撤越远,打散了尚未来得及撤走的日军很快就被团团围住,被游击队和顽军当成了活靶子,一个个被射杀于田埂地头。顽军见游击队在打扫战场,担心又要遭到攻击,立即集合队伍,准备撤走。

曾生和黄东走了过来,大声问:“请问哪个是凌育旺团长?”

林文雄眼见大队长来了,一骨碌从担架上爬起来,冲进顽军的队伍里,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冲将凌育旺揪出来,说:“大队长,快看,这个就是186师一团的凌育旺团长!”

凌育旺浑身是伤,被林文雄一拽得生痛,又不好叫出声来。他的警卫员想要阻拦,被林文雄一把推开,不敢做声,凌育旺怯怯地望着曾生,说:“我是,请问你是?”

林文雄说:“他就是我们的曾生总队长!”

曾生微微笑地说:“今天这一仗打得如何?”

凌育旺感激地说:“多亏曾总队长拔刀相助,要不然我凌育旺早成了日本人的刀下鬼了。”

曾生说:“日本侵略军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咱们都是中国人,多谢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不要再与我们为敌了,如何?”

凌育旺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可以离开大岭山,不过以后的事可谁也保不准。”

林文雄说:“以后就以后吧,你凌育旺胆敢放马过来,咱们游击队也不是吃醋的,老子愿意与你老小子奉陪到底。”

凌育旺白了一眼林文雄,对曾生点了点头,冷冷地说:“曾总队长,告辞了!”

曾生突然喊:“慢着!”

凌育旺回过头来,怀疑地望着曾生,曾生说:“你把伤员留下来,等他们伤好后我会派人送回来。”

凌育旺见部队确有不少重伤员,就对几个重伤员喊:“你们留下来!”

伤员们不知如何是好,胆怯地望着凌育旺,又望着曾生。

曾生说:“放心吧,我要你们留下来是养伤,没有别的。”

凌育旺鼓励道:“没事,去吧!”伤员们这才走了过来,曾生叫卫生员赶紧替他们包扎作口,使伤员们深受感激。

凌育旺又说:“走了!”

曾生挥挥手,林文雄说:“不送了,希望你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让老子撞见,不然,有你老小子受的。”

眼看着凌育旺率部走了,游击队员们举枪欢呼。

曾生打断了林文雄的话,质问:“你是怎么打仗的,简直是乱套了。”

林文雄抬起头,戏皮笑脸地望着曾生,说:“总队长,没有呀,你应该给我请功吧?”

曾生问:“你还好意思说请功,不处分你算是你的福分,我问你,你是怎么将敌人引到这里来的?”

林文雄说:“这还不简单,我知道你总队长在这里吗!”

曾生冷冷地说:“如果我不在这里呢!”

林文雄说:“那还有黄东和高阳两位兄弟吗!”

黄东和高阳微笑不语,李玉英白了林文雄一眼,抢过话头说:“他知道个鬼,只晓得带着我们拼命地跑,腿都快跑断了,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林文雄说:“没错,我还真疯了,我不疯怎么打敌人,我是想让他们跑得累了,然后杀他个回马枪,回马枪知道不?”

李玉英骂道:“回马枪,回你个头呀,跟着你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黄东和高阳开怀大笑。

曾生也笑着说:“你以为你很厉害是吧,你只不过是瞎猫撞到死老鼠罢了,得意个啥?”

林文雄痛得满头大汗,低着头再也说不出话。

曾生走过去一看,见林文雄的伤口被鲜血梁染了一大片衣服,着急地说:“你小子都伤成这样了。”

林文雄脸色苍白,无力地说:“总队长,我没事。”

曾生扶着林文雄,大喊:“卫生员……卫生员……”

刘雪米正在给一个伤员包扎,听到曾生的喊声,赶紧跑过来问:“总队长?”

曾生说:“快,叫人将林文雄抬去医院,他伤得很重。”

这一仗缴获日军装甲车三辆、迫击炮十门,轻重机枪三十多挺,步枪一批。想起来打得实在过瘾,大快人心。这一仗,敌我双方出动人数之众,伤亡之重,可以说是继百花洞战斗以来的第二次,也是白石龙会议后的第一场大胜仗,打出了游击队的声威。

第二天,凌育旺就撤出了百花洞,却仍驻在大环,但已对游击队敬畏三分,不敢再轻举妄动。由于黄文光在大塘惨遭失败后,早就离开了大塘。这样,大岭山区根据地重新又回到游击队第三大队手中。附近群众敲锣打鼓,欢庆胜利。

关于这场战斗,人们在争相传阅着游击队总报机关报《前进报》,这份报纸是由原来《东江民报》改版过来的,上面有关于这场战斗的中肯评论和详细报道。

从此,顽军在大岭山区的“围剿”行动惨遭失败,日伪也只顾坚守据点,不敢轻易出动。而莞太公路沿线各乡镇的群众和开明绅士终于认清了形势,大力支持游击队的斗争。

在此有利形势下,第三大队积极开展游击活动,有力地打击日伪军,部队在斗争中迅速壮大,民运队又深入到各村庄开展减租减息运动。大岭山区的军民携手共创根据地,连绵起伏的大岭山区,又响起了嘹亮的抗日歌声和琅琅的读书声。

曾生率珠江队回到大岭山,当即召开了军事会议,总结这次战斗的经验教训,部署重新恢复和发展大岭山根根据地的工作。

散会后,曾生找到李玉英问:“你真的不想跟着林文雄?”

李玉英说:“谁愿意跟着一个疯子去打仗!”

曾生说:“人家都叫他老虎,你怎么叫起人家疯子来了呢?”

李玉英生气地说:“按理我不该对一个顶头上司发表评论,可是你不觉得吗,他打仗就是乱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根本不去考虑后果。”

“话不能这么说,林文雄同志打仗还是有智谋的,只是你觉察不到,这个家伙天生有股虎威,是员福将!”

“福将?什么叫福将?”李玉英睁大眼睛问。

曾生说:“算了,不跟你扯这些了,从现在把你那个中队调到第五大队主力部队,以配合阳台山的反顽斗争。”

李玉英一听要将自己调走,果真有些舍不得,说:“那林文雄呢,他怎么办?”

曾生笑了,指着她说:“你这丫头原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呀,嘴里说讨厌林文雄,可心里呢,却是另一回事,对不对?”

李玉英点点头,反问:“是呀,就是很奇怪吗?总队长,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曾生说:“没什么,明天我和林文雄带领惠阳大队就要回坪山了。”

“怎么这么快,其实我也想回坪山!”

“回是肯定要回的,不过不是现在,惠东宝边地区的形势也很严峻啊!”

“是呀,总队长,那边还等着你去主持工作呢。”

“阳台山地区形势比较复杂,你在这里要多保重。”

李玉英感动地说:“看不出来总队长这么关心我?”

曾生笑着伸出一个手掌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呀,凡是游击队员我个个都关心!”

李玉英反问:“是吗?”

曾生说:“难道不是吗?”

“那走吧,大队长!”李玉英和曾生正在回总部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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